季景渊将顾笙歌拥入怀里,轻声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磁性的声线像羽毛一般滑过心尖,微痒。
“过几日本王要北上,代父皇巡视北边灾情。”
今年北方春旱十分严重,朝廷对北方旱情十分重视,早早发放赈灾款项,也派出好几位大臣出去巡视。只是春旱越来越重,北方饿死病死的人愈渐增加。为安民心,此番便是让季景渊代天子去巡视。
北方灾情这般严重,只怕盛夏之时南方又会出现严重的洪涝之患。
三日后,季景渊便出发北上了。
在季景渊临行前,顾笙歌先行报备了要出门一趟。季景渊应允了,只嘱咐道出门小心。几日后顾笙歌便带着堇衣凝绿两个丫头光明正大地出门去。
南月与谢安佩先坐在湖边凉亭,吃着差点。
南月捏着兰花指,道:“顾妹妹也真真任性,三天两头往外跑。前两日还跑去了天香坊那般的烟花之地,王爷竟然也由着她,不打不罚。真真偏心。”
谢安佩执起茶盏,敛了眉眼道:“心不在这处,怎么也留不住。只是王爷此番确是偏心了。”
茶盏轻放在桌案上。谢安佩依旧敛着眉,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
收到顾笙歌的信,向晚昭早早地便来到茶楼一处幽静的厢房里坐着,不住地打着呵欠。
等了一刻后,顾笙歌才姗姗来迟。向晚昭眉眼一抬又敛下,嘲讽道:“到底如今是有身份的人,架子真大,可让我一番好等。”
天香坊本便是晚上做事白天睡觉。向晚昭大白天突然被顾笙歌叫来,欠缺睡眠困得要死,又在这儿枯坐了这么久,起床气便都对着她爆发出来了。
顾笙歌笑道:“别气,气出皱纹来,看鹿尧还要不要你。”
向晚昭一声冷哼:“我稀罕他要我?是我不要他!”
鹿尧乃是鹿台门门主。多年前来长安游玩,一个不慎进了天香坊。那日鹿尧的心情不甚好,喝了些酒喝到微醺。微醺之下鹿尧的意识有些模糊,行动完全依赖意识。他将天香坊的厢房当作了自己下住的客栈,摸着摸着,赶巧便摸进了向晚昭的房间。
彼时他眼眸半睁未睁,嘴里神神叨叨地在呢喃着什么,张手便向向晚昭抱去。向晚昭以为他是那些蓄意上门来吃豆腐的猥琐客人,情急之下一花瓶往他脑袋上砸去。
鹿尧避也没避,怔了半晌便笔直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流血不止,倒是晕了好几日。
这倒是让他与向晚昭成了欢喜冤家,造出一段孽缘来。鹿尧多次想要将向晚昭赎出来,可向晚昭几次都不答应。这让鹿尧很无奈,为了追求向晚昭,几乎是无原则地应允向晚昭的要求。
顾笙歌一挥袖,让凝绿出去门外守着,手中执起茶盏,轻轻吹凉茶水,道:“你也别过分。这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了个良人,实属不易。该松口是便松口罢。”
向晚昭没好气道:“谁说他是良人,明明是个仇人。”
嘴上这么说着,脸颊上却是浮起了淡淡的红色,使得她桃花妆更加明媚艳丽。
顾笙歌:“呵,是了是了,一脑袋花瓶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