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侮辱
那人狞笑着撸起袖子,凑近了拍了拍我的脸,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似的。实话告诉你,痛痛快快的画了押,咱们都省事,不然的话...嘿嘿,咱们这四等八类三十二种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与他硬碰硬没什么好处,索性谄媚的笑道:“这位大人,在下实在无辜,不能画押,就求这位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在下。”
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又笑道:“多少钱,大人您说个数,在下回去一定登门奉上。若大人放心不过,可以拿纸笔来,容在下写封信,大人您去销金窟便可径自取来。”
那人撇了撇嘴角,轻蔑的一笑:“少来这套,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案子,除了知府大人谁也做不了主。你啊,还是痛痛快快签字画押吧。”
我其实也知道,这样一个小喽啰也确实做不了什么主,但他这么直接的说倒是我没料到的,看了这案子确实不是轻而易举就能了了的。
我笑道:“我没做过,是不会画押的,你们难道要屈打成招?”
那人嘿嘿一笑,“就是要屈打成招你能怎么样?”
我拧眉笑道:“怎么样?销金窟也可以算得上是这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勾栏院,与朝廷大小官员都有交情。再者,这么大的铺面,也不是普通人能开得起的,我的身份虽然不便透露给你,但最迟六天,一定会有人来请我出去的,你若现在给我用了刑,到时候可别怪本公子锱铢必报!”
他一听我言,略有一滞,便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少伶牙俐齿的蒙骗我,爷我也不是吓唬大的,六天,怕是六十天、六百天都不会有什么人来救你了吧?”
说罢,拿起那细藤的鞭子,沾了沾水,想那水也是盐水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忙道:“诶,这位大人且慢动手,在下刚刚说的六天就会有人来救的事情,您现在可能不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对不对?万一是真的,到时候可是知府大人都保不了您啊。我要是您就等它六天,到时候如果证明我有半句虚言,您新罪旧罪一起罚,岂不好?您还在乎等这六天吗?”
那人果然被我说动,略一沉思,“好吧,爷暂时先放过你,你给爷老老实实的待着,若有半点不老实,别怪老子不客气!”
我心想,总算过了今天这一关了,但愿吴三桂能说动吴襄来救我,面上却笑道:“大人英明,在下佩服!”
说完,便又被关了起来。
住我对面牢房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想是关了很久的,猥琐不堪,潦倒落魄,终日疯言疯语,每日最大的爱好便是摘身上的虱子,之后便扔进嘴里,还一副陶然而醉的样子。刚开始对着这么个人,我几欲呕吐,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第二天待我醒来时,便觉浑身酸痛,这地上虽然铺了被褥,比干草略好些,但终究晚来风寒,身上衣服又单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
“公子!”
我抬头一看,是苏茉儿。忙起身来到牢门处,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茉儿眼睛都哭肿了,小声说的:“昨儿苏茉儿就来了,但那位牢头说什么都不让奴婢进来看您,今儿奴婢又来试运气,没想到这位大人肯通融,便进来了。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您啊。”
我伸手替她擦干了眼泪,笑道:“没事的,吴三桂去杭州了吧?圆圆呢?”
苏茉儿擦了擦眼泪,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您刚一走三少爷便动身去了苏州,说争取5天之内赶回来,让我想法子告诉你,万事忍耐,千万保重自己别吃苦头。圆圆有奶娘照看,也很好,您就放心吧?就是,官府将销金窟给查封了。”
我笑着点头:“那就好,至于销金窟,早晚还会回来的。”
苏茉儿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小姐,要不要通知老汗王?”
我笑道:“相信组织早就通知爷爷了,可爷爷用科尔沁汗王的身份来救,这事儿就严重了。所以我想爷爷一定是在观望,看看吴三桂能不能救得了我,如果不行,再由他出面。还有,昨儿我和这里的牢头说好了,六天之内必有人来救,所以他暂时不敢对我用刑,如果五天后吴三桂那边想不到办法,就去紫涓楼找勿忘,让他设法来救。”
说完又解下从不离身的玉佩递与苏茉儿,“到时候将这个给他即可。”
苏茉儿点头接过,仔细收了起来。
我看到张保儿有些着急了,想是担心有人来巡查,我不想他难做,遂笑道:“这不是久留之地,看到我没事也该放心了吧?赶快回去吧!”
苏茉儿十分不舍,又只能遵从,眼泪又淌了下来,低声道:“格格...”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心好了,赶快去吧!”
苏茉儿无奈只好拭了拭眼泪,哽咽道:“那您一切小心,苏茉儿隔天再来看您。”
我点头笑道:“好,照顾好圆圆,随机应变。”
牢里的日子显得特别漫长,其他还好,就是这时间长了,便有个问题。这是男子牢房,我想如厕就十分不便了,大解还好,但若想小解的话,我牢房周围的人都能看到,一定会发现我是女子,倒时事情可能会更糟。
为了不小解,我便不常饮水,但人有三急,我再忍耐都不可避免。
时间长了,对面的男子便看出来端倪,常常看着我猥琐的笑,让我胸间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已经第五天了,不知道吴三桂回来了没有,这牢房一共有两班人,那天赵爷再未来过,那张保儿是其中一班的头头儿,提审我要对我用刑的人叫李头儿,是另一班的头头儿,两班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
到了张保儿当值那天,我的日子便好过点,吃食上也能好些。可到了李头儿当值的时候,便有些苦头了,想是张保儿对我格外关照些,有人红了眼跟李头儿告了密,两个头头儿本来就不睦,听到张保儿对我与别个不同,便对我更加严苛起来,一日三餐就只是一个发硬的馒头,连口水都没有。
我心中笑这李头儿太愚蠢,既然忌惮于我未知的身份而不敢对我用刑,那就应该对我好些,等到第六天如果我真的说谎便任他怎么样。
像他这样既不敢对我用刑,又苛待与我,真真是最不智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