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茉尔一身疲累的离开了皇宫,决定奔杭州去看看我前世的家乡,在那里把孩子生下来决定去哪儿。
遂雇了辆马车,绝尘而去。
“格格,您为什么要去杭州啊?”苏茉尔路上闲来无聊跟我说着话。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半晌,幽幽的道:“那是我和他初识的地方。”
苏茉尔一惊:“啊?您去过那里?奴婢怎么不知道?十四爷也去过吗?”
我知道她会错意,也不解释,笑着看向窗外。
400年前的杭州比后世的还要美上几分,10月的天气,北方已经天寒地冻,这里却还有着夏日的余温。西子湖畔,柳枝低垂,芳草萋萋,亭台楼阁,吴侬软语。断桥两岸,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做买卖的,杂耍儿的,卖艺的。妇人的还价声,小孩儿的哭笑声,观众的叫好声,应有尽有。
回家了,前世的孤儿院就离西湖不远,可是自从十岁离开,至死都没能再回来。心中一阵凄然。站在西湖岸边,轻抚腹中胎儿,暗道:“宝贝儿,这就是妈妈前世的家乡。很美丽对不对?”
许久,我转回身,对苏茉尔笑道:“苏茉尔,我们开个妓院!”
苏茉尔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我的好格格,这要是让老汉王知道了,非打死奴婢不可,奴婢可不敢。”
我笑着拍拍她的脸,“没事儿,有问题我担着,横竖不会算到你头上。还有,你这一口一个奴婢、格格的,可怎么样都得改过来,不能再叫了。”
苏茉尔看着我半天,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领着苏茉尔沿着西湖边最繁华的一条街市转了起来。因为是着的男装,所以进出青楼很是方便。一条街四五家妓院逛下来,不觉感叹,谁说古代民风凋敝?这色情行业可比现代要发达啊!
可看来看去,也觉得没什么新意。我总觉得,客人来找乐,虽说是图个新鲜,但这新鲜并不在几件衣服和几首曲子上,而且我怀疑这古人能不能欣赏现代的东西都是个问题。
分析了一下,杭州这个地方,达官贵人虽不似京城多,但商人甚多,所以钱的方面自是不成问题,来青楼图的就是个挥金如土,你要说不让他们花爽了,他们都觉得你对不起他。不觉想起一句话“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而且,这条街妓院那么多,若我再开个寻常妓院,就算有着现代的经营手段和几首新鲜曲子,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不如...
正要把想法告诉苏茉尔,就见几个男人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抢苏茉尔的包袱。我抬腿一劈,正中一个人的面门,又飞身过去踹在一个人的胸口,苏茉尔和我一起,一会儿就将这几个人扔到了一堆儿。就听他们“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周围叫好声不断。
我见这几个人穿的都很破旧,不像是有钱人家雇的打手,便走近了蹲下来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何要抢我们包袱?”
为首的那个擦了擦被我踹出来的鼻血,低声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哥几个本来都是附近庄里种田为生的,可官府这两年翻了翻的增加赋税,这几年旱一年涝一年的,我们中的田都不够交税的了,饿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家中都有年迈的父母,有的还有妻儿,我们又没有手艺,除了种地什么都干不了,加上上个月,村子里闹瘟疫,我几个家中都有人染病,没钱医治,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干了这营生,为的也就是活命而已,但我们从不坑害穷人的。”
我看了看我和苏茉尔的行头,得,和着我们这打扮儿就摆明了是该挨宰的。再看这为首的,长得也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其余几个也都是本分的男子,的确不像惯犯,算盘又“啪啪”的打开了,遂说道:“本来我是一定要扭送你几个上官府的,但你说家中还有父母妻儿要养,迫于无奈才干下这营生,我看在你们一份孝心的份上姑且饶了你们这一次,不过我如果放了你们,你们家里的事没解决,肯定还是要犯的,下次碰上不好惹的主儿,横竖还得倒霉。不如这样吧,算我借给你们钱先给家里人治病,你们再给我干活还上怎么样?”
那几个人听我一说,忙跪下给我磕头:“姑娘可是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转世?若是真能治好家里人的病,我们几个为姑娘上刀山下油锅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笑着将几个人扶了起来:“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要开个艺馆,正缺人照看门面,我这就随你们去找大夫吧。”
几个人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领了我去了。
这些人的病,按现在的话说就是疟疾,在古代是很要命的。因为不会呼吸道传染,我便放心的领着苏茉尔进了村子。
所谓大灾之后有大疫,这两年这一带一年旱一年涝的,折腾个没完没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场疟疾着实要了许多人的命。
大夫给看了病,又配了好多药撒在附近的水里,好歹这疫情是稳定了下来。我见没什么事,正便要和苏茉尔带着这六个男子离开村子。
就听外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一个须发雪白的大爷领着头,看样子像是村长或者族长之类的,上前就要给我下跪,我忙扶住:“大爷,您折煞小女子了,快起来,这使不得。”
大爷抹了把眼泪拉着我的手说:“姑娘菩萨心肠,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一定会有善报的,我作为一族之长,实在不知怎么感谢姑娘才好。”
我忙解释道:“举手之劳,各位乡亲们不必挂怀,小女子初来乍到,想在贵宝地开个艺馆,正需要人手,各位要是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出门在外远亲不如近邻嘛,小女子还有好多地方要烦请乡亲们帮忙呢。”
那族长和蔼的笑道:“姑娘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只管开口,乡亲们豁出命去也会帮忙的。”
心中一阵感慨,这质朴的民风在现代可是再没有的了。国内也好,日本也好,你无缘无故帮人家,人家不一定会领情,反倒觉得你另有所图。
这个村子叫郭家村,为首的那个男子叫郭柱,20左右的年纪,剩下五个年纪也相仿,分别是郭二和郭四兄弟俩、郭天宝、郭春生,最后一个我一个没惹住,喷了出来,居然叫郭台铭!
我满眼笑意的看着这个郭台铭,长得却是比其他人略好些,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了,身材高大,皮肤因为长期的务农,晒得有些黑。察觉他被我看得满脸不自在,我正色的看着他“好名字,你以后一定能出息了!”心里寻思着,或许以后能出钱让他办个工厂,就叫士富康,兴许能发了。抬头看看这古代的楼,嗯,都不高,不管他多少人跳,肯定死不了。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郭二的几个发小儿就在那条街上当混混,不出几日,就以一个相对便宜的价钱盘下了一栋很气派的门面。在这条街最旺的地段,楼有三层高,金瓦红顶的,我大笔一挥,写下了特气派的三个烫金大字——销金窟。
用意很明显,担心下半月怎么过的人统统恕不接待。来的都是高官巨贾,装璜的就像现代的商务会馆一样,做生意的贿赂高官来这里显得阔绰,小官儿拉拢顶头上司来这里显得有诚意,这纸醉金迷的晚明时代,咱玩就玩点实在的。大把大把的银票,您敢撒我就敢接,逍遥吧,快活吧,您敢死我就敢埋!必须做到坑人坑得绝不手软,客客气气的让您临走还得回头谢我一句“谢谢您坑我啊,舒坦!”而且那水灵灵的清一色的大姑娘,您再怎么馋都没用,演完就走,想看明儿请早儿,您若是被撩拨的搂不住火了,出门四五家青楼,您往左拐往右拐悉听尊便,绝不拦着,专做这送往迎来的买卖,老鸨子一声令下,十几号姑娘黑压压的站成一圈,拿着灭火器,饶您有多少火,保管浇您个透心凉。
出重金招聘50个艺妓,男女不限。因为事先声明了,只卖艺不卖身,负责培训各种才艺,而且给的价码很高,导致十里八村的都来卖孩子。
郭柱找来了哥几个的嫂子娘,负责面试。这关选200人,过了这关的才有资格进得楼里来让苏茉尔选,剩下100个,才能进内堂让我挑。
原本绝没想到会这么有行情,整条街都排满了卖儿鬻女的百姓,搞得大伙儿以为哪位善人又劫富济贫的开仓放粮了,纷纷赶来排队,排半天才搞明白自己如意算盘打错了,遂忙跑回家,拉着儿女就跑来了,原本担心会有损女儿名誉的人,瞧着街坊邻里的都乐颠的领着闺女过来了,生怕被挤到后面,遂也就放开了,大伙都这样,将来谁笑话谁啊!都过不下去了,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人啊,就是这样,尊严都是留给有钱人的奢侈品,实在穷的活不起了,尊严相对就可以放到一边了。
郭柱回了我说,有的拽着媳妇儿就来了,更有甚者连自己的老娘都不放过。让我一时间错愕不已。出来一看果然如此,忙跟他们说只要黄花大闺女,他们非说那也得有干杂活的吧?我一想也是,遂说道:“杂役、伙计、保安的应聘,明儿请早儿,看您这么有诚意,给您留个位置先!”
应聘原本只打算用一天,硬生生多少养不起儿女的百姓跪地苦求,“姑娘,您行行好,我家里穷的实在养不起孩子了,好容易有个去处,又不会糟蹋了孩子,还能学点才艺,求您收下我的孩子们吧,这些孩子从小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的,不怕吃苦的!”
没办法,本来打算签长契的我,被迫改成了短契,行情太好我也没办法。
实行淘汰制,分四天,先招了200人,叫做试训,这半年只发四分之一薪水,半年过后淘汰150人,正常发薪水,每月20两。才艺最出众的选出5人,每人50两。要知道,一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家人吃上一年的了。即便是真正青楼的女子,能赚到每月20两的,都少之又少。
又从京城请来的最好的乐师、舞姬负责培训。
又花了些许钱,招了掌柜的、杂役、伙计,思来想去,还是在隔壁醉红楼撬了个老鸨子过来,终归这是个艺妓馆,弄个大老爷们撑台面显得不软和。
这个老鸨子叫蝶衣,二十八九的年纪,十分有眼色,到了这里一改以前那副庸脂俗粉的摸样,也装的像模像样的像个正经人了。
就这样,从装修到招聘,再到艺妓培训,历时一个半月,轰动整个杭州城的销金窟,终于开业了。
结果,这第一天营业,就让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