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轻抚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谢谢你如此信任,将你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告诉我,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多铎小声的“嗯”了一下,顿了顿又说:“玉儿姐姐,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对啊?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啊?”
我淡淡的笑着,低声说:“多铎,喜欢一个人没有对与错,这都是属于自己的一份十分宝贵的经历,可能你的这份感情现在还无法被世人所接受,可玉儿姐姐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这份感情就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所以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己觉得对的,就继续坚持下去。”
多铎闻言怔怔的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笑道:“玉儿姐姐,你果然与众不同,谢谢你!”
我晃了晃手中的叶子,笑道:“你说那曲子好听,怎么样?还要再听一遍吗?”
多铎闻言笑容加大,朗声道:“好!”月下的他,侧脸铎了淡淡的清辉,细长的眼睛闪着星芒,分外的风姿醉人。
我拿起叶子,细细的吹起了那首曲子,婉转缠绵,像江南无止无休的细雨。
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侍卫,见到是我们,忙请了安,道:“格格,十四爷醒了,听到您的曲子,这会子说要见您。”
我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多尔衮,你听到了我的曲子了是吗?你知道这每一个音符都是为了唤醒你而奏的是吗?
我回头看向多铎:“要一起进去吗?”
多铎看着我,略顿了顿,淡淡苦笑;“算了,他这会儿更想见的是你。知道他醒了我就安心了。”说罢,转身离开,晚风吹拂他轻软的衣摆,身姿挺拔优雅。
算了,如果不是多尔衮刚刚濒临绝境让他心慌意乱,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吧,现在知道多尔衮醒了,反倒不敢去面对了。
不去管他了,举步迈进了蕉梧苑。
推开房门,见里面只有两个丫鬟并两个小太监在守着,见我进来纷纷请了安。
多尔衮躺在床上,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但眼睛依然是那么漆黑明亮,像天上最耀眼的星芒。见到我进来,唇角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却看得我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见我站在门口不动,忙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对下人们说:“你们先下去,留玉儿在此照顾就可以了。”
我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见我不肯坐过去,就挣扎着要起来,我赶忙扶住让他躺下,他却借机一把抱住我,我低声骂道:“自己受伤了不知道吗?还不快躺下,仔细着伤口又流血!”
他闻言嗤嗤一笑:“玉儿,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死了,见到了阎王爷,他说我阳寿已尽,活不成了,我一听就不依了,就站在他那殿里跟他理论起来,整整说了五个时辰,后来阎王嫌我实在聒噪,便说‘如此,就破例再给你延上些时间,赶快给我滚回去!’我就又被扔了回来!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好笑?”
我闻言一惊:“那他有没有说给你延上多少年?”
多尔衮闻言大笑:“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这你也信?”
我忙扶着他躺下,复道:“什么信不信的,你且说他是怎么说的?”
多尔衮见我这样,忙笑道:“他说给我延上两年,玉儿,你是不是被吓着了,这种事你也信?”
我心里一惊,两年吗?多尔衮说在地府和阎王理论了五个时辰,在人间就是五天,也就是五十多个时辰,那么他说的两年,岂不就是二十多年?难道说多尔衮只能活到30多岁?
我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了起来,见多尔衮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忙又笑笑,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梦也说不定呢?
帮他拉紧了被子,笑道:“我不过白好奇,随便问问而已。”
他拉着我的手,另一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唇,眼里满是疼惜与宠溺:“手怎么这么凉,嘴唇也冻紫了,这么冷的天,定是在外面冻了好久吧?”
我拉下他的手:“别乱动,仔细伤口!我没事,看到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他嗤嗤一笑,低声说:“放心,娶不到你,我可舍不得死!”
我闻言嗔道:“娶到我你就舍得死了?”
他闻言笑得更欢了,半晌又轻抚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你终于承认想嫁给我了。我娶到你就更舍不得死了!哈哈,我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样我就有借口一直赖着不死,阎王爷拿我没办法了!”
我被他这番歪理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笑骂:“你这人,哪来这么多歪理!还有,我还没说你,谁让你替我挡刀了,你以为你是铜墙铁壁,还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我怎么办啊?”
他见我开始笑着,慢慢就一副要哭的样子,赶忙拉过我的手,柔声说:“我当时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啊?只觉得你不能有事,想推开你,哪成想就中招了啊?早知道这样,爷才不给你挡刀呢!疼死了!”
我扑哧笑了出来,知他是在故意逗我,却装作不知,将手挣了出来,笑道:“好啊,还以为你有多在乎我,为了我能舍生忘死在所不辞呢,没想到居然是误打误撞为我挡刀,害我乱感动一把的,原来都是假的!”
多尔衮复又将我的手拉了过去,放在他的心口,用溺死人的声音低笑着说:“你知道我是故意逗你。即便明知道会死,我也会替你挡下那一刀的。这辈子,我这条命是你的,什么时候想要就拿去!”
他明亮而温柔的眼光灼的我心里一痛,眼泪夺眶而出,唯此一生,得一人足矣。
他细细的替我拭去了眼泪,笑着说:“玉儿,你知不知道,你从未说过喜欢我。”
我闻言细细一想,我从开始有预谋的接近他,到后来真正的爱上他,竟从未说过一句喜欢。这么久以来,就因为他长得和石川一模一样,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结,让我从未真正勇敢的去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其实现在想想又何必?他又不是石川,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说:”这句话很重要吗?”
他微微一笑:“不重要,你的心我懂的,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听而已。不想说就...”
“我喜欢你!”未等他说完,我定定的看着他明亮的灼人的眸子,柔声笑道。
他闻言一愣,便猛的把我揉进怀里,力道大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想挣开他,又怕弄痛他的伤口,只好趴在他的怀里,低声骂道:“你这人,到底想不想伤口长上啊?老这样子,等下太医又该来抢救你了!快放开!”
他低低一笑,轻咳了两声,我能明显感到他胸口的震动,担心的问道:“是不是伤口又出血了?还不放开我?”
他笑道:“你答应亲我,我就放开!要不然就不放,疼死都不放!”
我瞬间有种无力的感觉和一种想拍死他的冲动。
沉下声音道:“本姑娘从不受人威胁!”
他闻言嘿嘿一笑:“爷我就喜欢威胁你这种姑娘!”
我嘴角微一抽搐,又多了一种遇人不淑的感觉,这是一什么人啊这?
无奈实在是担心他的伤口,只好低低的说:“你且放开,我答应你便是!”
可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拥的更紧了,像是故意把我按向他的伤口,我一惊,可又不敢挣扎,却听他痞痞的笑道:“爷怎么听着你这应承的没什么诚意呢?”
我觉得眼前一黑,要被他气死了,忙柔声说:“好,你放开我我就亲你,行不?”
“两下!”他闻言笑的更大声,阴谋得逞的意味扑面而来。
我忙说好,他才放开我,指着自己的脸,嘴角扯得大大的。
我嘴角又是一抽,真想使劲儿把他敲进床里,扣都扣不出来。
他又痞痞的笑道:“某人说话不算的话,我只好继续折腾我的伤口了。”说罢,作势要起来。
我一惊,忙按住他,轻轻在他左脸亲了一下。
他撅着嘴,大声嚷嚷:“你这哪儿叫亲啊?要不是爷的皮肤嫩,都感觉不到!”
之前各种想弄死他的感觉,一起席卷而来。
我冷静了半天,无奈又低下头去,在他的右脸又亲了一下。正要抬起头,他去双手按住我的头,温热却苍白的唇覆上了我的。
我惊呼,灵巧的舌却趁机滑了进来,将我口里的空气通通吸了过去,我轻咬他的唇以作报复,却换来他更加凶狠的吮吸。这个吻越来越深,我渐渐迷失在这片醉死人的氤氲中,直到他因失血过多而略带冰冷的手探进了我的衣服,触到我的背,我才猛的惊醒,天啊,他还受着伤!
忙挣开他,他因动情,并未十分用力,便给我挣开了。
我抬头呼呼的呼吸着难得的空气,看着他明亮的眼眸带着明显的欲、望和欲求不满的委屈,我一个爆栗打过去,低声道:“自己有伤不知道吗?还想不想养伤了?”
他揉揉额头,转而嘿嘿一笑:“玉儿,呃...”
我虎着脸,问道:“怎么了?”
他脸色一白,低声道:“帮我叫太医...”
“嗯,嗯?”我先是应了一声,转瞬就发现他脸色不对,恐惧的感觉立刻蔓延开来,转身出去,颤抖着去喊太医。
太医进来,一诊脉,皱了皱眉,又给他翻身查了查背上的伤口,摇了摇头:“唉。”
我一惊,忙问道:“林太医,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摇头啊?”
林太医看着我低声道:“刚刚十四爷醒来臣给他查过伤口,还是无碍的,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又开始血流不止。”
我闻言,满心的自责与担心不能自抑,又问道:“可有性命之虞?”
林太医摇了摇头:“格格放心,这只是表面的伤口,并未伤及心脉,十四爷身体过于虚弱,刚刚可能有过情绪激动...呃...加上伤口出血,现在是晕过去了,只要多休息休息,补充营养就会好的。”
我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真想找个地缝使劲的钻进去,“情绪激动”?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