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花烛夜,此乃人生小登科。这样美好的日子却是邵思涵的人生恶梦。
此刻,他百感交集,在新房外不安地来回踱步。天地也拜了,这亲也结了,可是这个房门他是怎么也踏不进去。
成亲的时候,因为水恒之算是嫁过来的,所以在头上按照惯例盖了一块红头巾,而他从头到尾都不敢往水恒之那里瞥一眼。幸好他头上有盖着那块布,要不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结束了让人冷汗淋漓的成亲仪式,就到了洞房花烛这一刻,他的心理准备根本还没有建设完全,到底该怎么应付过去啊。
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脚微微往前挪了挪,但是很快又缩了回来。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打开,邵思涵猛地抬起头对上了水恒之那双清冷的眼。
“恒……恒之啊,嘿嘿,今晚的月色真……真美啊”举头望一望明月,不过(-_-|||),哎,怎么一颗星星都没有呢。
“进来”看着不知所措的某人,冷哼命令道。
“噢”垂头丧气地应了声,可是脚却分毫未动,真是一点都不想进去啊。
轻挑了下浓密又不失细腻的剑眉,水恒之嘲讽到“堂堂一教之主,尽在这边畏畏缩缩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你想让人看笑话吗”
“笑……看什么笑话,我……我这就进来”如果他现在脑子有平时的一半正常,就不应该忽略恒之脸上那种微妙的表情,冰山的裂缝耶,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你见过有了裂缝不塌的冰山吗,塌掉的山一定会砸死离他最近的人。邵思涵满腔热血,不假思索地跨进了蜘蛛铺好的天罗地网,还悲催地是只公蜘蛛的网。
“恒,恒之”进了屋,邵思涵就开始后悔了,你激动个屁啊,现在可怎么办。看着端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的恒之,一身鲜红色的喜衣与平日惯穿白衣遗世独立的他完全不同,艳丽地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嗯,见过燃烧的冰山吗,现在就有一座,这是邵思涵的切身体会。面对今晚特别不正常的水恒之的强大气场(虽然他原本的气场就很强大,但平时是一副其他人都别靠近我的样子,可今晚,好像真的很怪哎,可又说不出哪里怪),邵思涵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坐”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邵思涵乖乖听命行动。明明是自个儿的地盘,但是邵思涵就跟第一次来做客的客人一样任凭主人招呼,乖乖入座。
“来吧,我们该喝交杯酒了”泰然自若地为彼此斟满酒,仿佛这个婚事就该如此,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哐当”一声,邵思涵从椅子上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恒……恒之,你不会来真的吧”牙齿死命打颤,早就对水恒之的怪脾气习以为常的邵思涵又开始不能适应了。
“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还差这一步吗。我都不计较了,你跟我较真什么,起来,拿出你黑衣教教主的魄力来,是男人就该负责到底”
“负……负责”舌头打了个结,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要负哪门子的责啊。邵思涵欲哭无泪,他的脑袋根本就跟不上恒之脑子的运转速度。
“起来”走过去硬拖起浑身瘫软的邵思涵,抓起他的手让他牢牢握住那仿佛重若千斤的酒杯,邵思涵觉得,那杯酒根本就不是什么喜酒,那根本就是比毒酒更好命的酒啊,喝下去说不定就要生不如死了啊。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真的很想哭啊,爹、娘,你们把我生出来就是让我来经历这一遭的吗,我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