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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爱情(四)

武汉的空气质量并不好,终年能见到蓝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晚上的星辰了。尽管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但作为一个二级省会城市,要那些都市男女们乖乖早点上床睡觉。比让他们一年不碰电脑还难。于是乎,本是黑不见五指的深夜,被随处可见的霓虹灯照的天空一片橘红,甚是诡异,初冬的寒风裹着南方湿漉漉的空气吹过还在外面游荡的孤寂游灵,让人觉得分外寒冷,那股冷意像是黏在身上般,躲不掉,吹不干,直到侵入骨髓,冷不住的哆嗦。路上行人并不多,大多数的夜猫子不是守在电脑前,就是在喧嚣的酒吧,KTV打发了漫长的夜晚。三三两两的行人也耐不住这寒意,裹着衣领,匆匆离去。

齐斯觉得车里边有些闷,于是打开车门,走下车去,冷不丁也被这股湿冷冻的一颤,缩缩脖子,拉起黑色皮衣的拉链,忍不住点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平复下紧张的心情。黑夜之中,齐斯身材修长,一米七八的个子在南方也算是鹤立鸡群,他倚在车门上,抬头看着橘红的天空,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手指夹着香烟,时不时的烟雾缭绕下,略带些伤感和寂寥,那些沉重的担子让这个男人有点支撑不住了,只好孤注一掷这唯一的一次。

“少爷,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大牛给齐斯披上一件外套,很是不赞同少爷的以身犯险。齐斯只好苦笑,帮里的老家伙吃的盐比自己吃的米还多,没一个省油的灯,没有自己这个鱼饵,怎么会采取那么冒险的举动。

见少爷没有答话,大牛也只好站在身后,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看好少爷,不能让他受一点点伤。这时,电话响起,是黑头打过来的。“少爷,事情都准备好了,那边已经到了路口,快到仓库了。”大牛面色一整,汇报到。这次交货的地点是汉口临江的一个仓库,除了一面临江,其他三面都很宽阔,也算是表达诚意了。“走吧。”齐斯将烟用力仍在地上,用脚尖踩了踩火星子,举步向仓库走去。仓库两百平米,诺大的地方只在仓库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整个仓库可以尽收眼底,是设不了埋伏的。

不多久,两辆本田黑色轿车从东面开到仓库门口,黑头和五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墨镜,身高马大的男子携带者一个黑色小型皮箱走了进来。齐斯在原地等待,并向大牛示意,将一大箱现金准备好,拎在手里。虽然这次交易量有点大,但由于可信任的人不多,所以和往常一样,除去大牛,只带了十个弟兄来撑场子。对方也因为是老合作伙伴,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道上规矩,除了这黑衣五人,并没安排其他人手。要是以往,这自然是用不到齐斯亲自出马的,但正值多事之秋,这交易自然是容不得有一丁点闪失。

双方熟门熟路,各自将箱子打开,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只见小箱子里摆满了一包包的白色物品,大箱子里更是一踏踏的百元大钞。原来齐斯正在进行毒品交易!齐斯所在的帮在中部地区也是小有名气,虽然也有几栋写字楼的不动产,开了几家大型卖场,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掩人耳目的玩意儿,那利润哪有贩卖毒品来的快,更何况销售渠道之类的,那也是大大的有。大牛打开一小包,手指沾了一点****,首先是揉搓了下,手感细腻,然后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并没有任何潮湿和异味,最后用舌尖尝了一下,刺激感不错,确认货品无假后,朝齐斯为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于是双方准备交易。

就在此时,突然从仓库三面涌出五十来人,个个手持砍刀,面色凶神恶煞,现场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齐斯微眯双眼,认出带头的正是老家伙的得力助手朱军,此时他正一脸洋洋得意,仿佛胜券在握。双方举刀相持,只是实力悬殊,就算齐斯的弟兄再怎么勇猛,都不能以一敌五,另一方像猫遛老鼠般,并不给个痛快,反而要戏耍一番。对着五十多把明晃晃的尖刀,即便是齐斯,也不由得眼角直跳,心跳加速。

“朱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齐斯大声喝道。

“没什么,只是少爷意图私吞货物,并且打算杀人灭口,双方一阵激烈打斗后,朱长老获得消息,派本人焦急赶来,却已无法挽回,只好大义灭亲,向那边有个交代。”朱军笑的一脸森然。

“好个一石二鸟,货物你们得了,钱也拿去了,最后还落的个大家叫好。只是你们真认为我齐斯是任你们搓扁捏圆的角色么?”齐斯冷哼一声,心里暗恨,既然你们如此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少罗嗦,大家上啊,长老说了,事成后大大有赏!”朱军一边大喝,一边举到朝齐斯砍来。齐斯一个转身,躲过那一刀,趁朱军来不及收刀,几个大步跑远,边跑边对弟兄们喊;“朝西跑,那里有巷子!”众人听言,纷纷拿到向西面突围而去。大牛在看到朱军那伙人时就猛然从桌子下抽出两把砍刀,此时更是趁机递给齐斯一把,并跟在身后,护其周全。

朱军五十来人本就分在三面,西面仅有十人,本以为以多欺少,齐斯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齐斯一伙人竟向西跑去,那股不要命的架势让守在西面的众人头皮发麻,口干舌燥,若不是有家法在,恐怕都会扔下砍刀,溜之大吉,但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啊!”齐斯冲在最前头,目眦欲裂,求生的欲望让他双眼泛红,犹如地狱修罗般,狠狠挥刀劈向拦在面前的喽喽。喽喽横刀一迎,只觉得那力道震得双手发麻,头皮一紧,汗毛直立,双腿直打颤,一屁股哐的一声就坐到地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力道太大还是被吓的。见齐斯还欲砍第二刀,喽喽像是接到烫手的山芋般将自己手里的砍刀一扔,然后就地一滚,嗖的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拍屁股上的灰,麻溜得逃离这战场。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们几个老大争权,关我什么事,我入帮就是想去菜市场耀武扬威,狐假虎威一下,收收保护费,带几个小弟,过点小日子而已,不用这么要死要活的吧。至于家法什么的,我大不了不干了!大晚上的还不让人清净,还不如回家抱着媳妇睡觉去呢!喽喽很是碎碎念了一番。

齐斯被这厮的逃生速度很是惊吓了一场,看着那一边咧咧切切的跑,一边貌似在碎碎念个不停的喽喽,哭笑不得。只是形式依然严峻,革命尚未成功。齐斯因这一愣神的功夫被五个大手围住,仿佛隐约还听见正在朝这边赶来的朱军在大喊:“抓住齐斯,其他人不用管!”一个逐渐逼近的高大打手挥舞着砍刀劈向齐斯,被齐斯身后的大牛一刀挡住,齐斯趁机抬脚踢向一个打手的手腕,那人的手腕“咔嚓”一声无力的垂下来,手中的砍刀也飞到了空中,旁边的四个打手同时挥刀劈下,齐斯腾身跃起,在空中将身子一扭,整个身体横在空中,如一尾蛟龙,同时手中的砍刀划向了四人的脖子,四个人的刀还没完全劈下就感到脖子一凉,他们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头在空中落下,“那好像是我”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便意识模糊,身子也软软的倒在地上。其余几人均被齐斯这一狠招吓得连连后退,西面防线被突破了!齐斯等人嗖的转进巷子。

随后跟来的朱军恨恨的怒视眼前不成器的手下,手下惭愧的低下了头,只是此时不方便大骂,只好吼道:“通知长老,叫人围住这里,巷子不多,地方不大,人多点就可以围住了。”

此时,在巷子里的齐斯喘着粗气,对大牛说道:“弟兄们应该都没事,你去召集下分散的弟兄,一切按计划行事,我在这里等你们。”“是,少爷保重。”大牛自知时间宝贵,也不多说,一转身消失在巷子那头。

齐斯背靠着墙,略微松了口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中,只是还不到放松的时候。齐斯强打起精神,密切关注巷子外边的动静。突然,巷子一边有些细琐声,齐斯支起耳朵,好像是有人在走过来,脚步有些轻,并不是大牛他们。

“谁?”齐斯低声问道。那边并没有应答。齐斯沿着墙,慢慢的轻轻的向那边走去,双手握紧砍刀,随时准备战斗。即将到转角处的时候,齐斯猛的一侧身,举刀挥下,是她!齐斯急忙收回力道,只是用力太猛,刀已成势,收不回了,齐斯只好改变刀向。那猛烈的刀风惊得两人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这里?”齐斯看着眼前被吓傻的女孩,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万一自己没控制住刀,伤到她了,该怎么办?小幽听着齐斯话里的责备,眼眶泛红,刚想准备解释,但是一看到齐斯背后巷子上的那个人,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双目睁大,毫不犹豫的一个旋步,绕道齐斯背后,从后面紧紧抱住齐斯。齐斯只见面前的小人儿脸色突然一变,随即心中警铃大作,仿佛被毒蛇从背后盯住了一般,冷汗直冒,却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被小姑娘从背后抱住,然后就是那一声让齐斯心神俱裂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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