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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交易

“你喜欢她?”脑海中忽然响起沈归易的声音,刚才还装死的他忽然冒出头来。

少年有些羞恼他的八卦,却还是出口解释道:“不要胡说,我只是很仰慕天空同学,她美丽优雅又有涵养,虽然出身名门,却从不盛气凌人,对待身边每一个人都很和善友好,对待小动物也很有爱心。学习成绩又好,而且能歌善舞,还会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绘画也非常好,在我心目中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能够和她说几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从来不敢奢望她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呵……呵。”沈归易拖着长音发出没有情感起伏的两个字,少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面无表情写着大大的“我不信”三个字的欠揍的脸。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其实就是你暗恋人家,却自卑地感觉到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家庭背景,你都配不上人家,你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去追求人家,害怕失败,害怕被拒绝,只敢偷偷摸摸地注视着人家。你一边自卑着,一边又痛恨着自己的自卑,想要追求爱情,却又不敢去做,然后你就陷入了一个自责又痛苦恶性循环里面。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还找这种借口搪塞自己。”沈归易狠狠地撕裂了少年深深埋藏在心底明明知道却不愿意去想的伤口。

“你……”少年有些激动,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我是喜欢天空同学,可是她是铃木财团的千金小姐,也是唯一直系继承人,又那么多才多艺,完美无缺,而我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普通人罢了,除了学习还可以其他一无是处,不懂美术,不懂音乐,个子又不高,长得也不帅,还是近视眼……咦,我能看清楚了!?”少年忽然发觉到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自从自己醒来之后一直没有戴自己那400度的眼镜,但是除了刚醒来时视力有些模糊,却清晰地看到了周边的一切。

“不要惊讶,你醒来之后我发现你看东西不清楚,就帮你矫正一下眼睛,就当是借宿在你身体里的答谢吧。当初我的二师兄精通医道,给他打下手也学到一些东西,虽然现在不能调动元力,但是你身体里积存着一些天雷蕴含的生气,是活化身体的最好能量之一,不光眼睛,你身体其他一些暗伤和病症,以后我也会帮你一一治好,权当房租好了。”沈归易说道。

“好厉害!”风间奈落双眼放出崇拜的光芒,身为学霸的他当然清楚近视眼的成因,但是现在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也要用激光修正角膜,而且视力恢复情况也不一定让人满意,但是沈归易什么都不用就治好了自己的近视,而且比之自己近视之前也前所未有的清晰,这就是修道之人的能力吗?可是即使寺院里的僧人和神宫里的神官也有不少人戴着眼镜,这位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一定是一位高人。

“这有什么,只是修道之人对天地力量最浅显的运用罢了。”沈归易淡淡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是关于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的。”

少年讶然道:“天空同学怎么了?”

沈归易道:“她运气很好,处在天雷之下还能生还,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即使修道之人渡雷劫,也是九死一生。不过虽然她虽然躲过了一劫,却因为离地肺太近,身体被阴煞之气侵入太多,若非同时还吸收了不少天雷至阳至正之气以及毁灭之力中的一丝生气,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不过如果这样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差,活不过一年时间,而且如果哪天她身体里的两股力量失衡,她就会嘭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即使想办法活下来,当她体内那丝天雷生机耗尽,成为只能思想而不能动弹的活死人。”

“啊!?”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和沈归易的一些接触让他觉得其并非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人,少年实在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事实,然后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既然能发现她的情况,又能利用那什么生气,一定也能救她吧?!只要你能救了她,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这正是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的我,可以以自身的力量为引子,或许可以帮她把两种力量排出体外,或者中和掉,但是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没有肉身的灵魂,也没有练到元神出窍的境界,对这件事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一个对你我她三个人都有好处的交易。”

少年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只要能就天空同学,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沈归易轻笑了一声道:“爱情还真是让人盲目,但我还是希望你冷静地听我说完之后再做答复,而且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尽力救她,毕竟破开封印的天葵应该就是她的吧,我也算欠她一份人情,救不了她,我的道心也不会通达。”

听到他这么说,风间奈落对他的感官又好了很多,沈归易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游离于尘世的高人,虽然有一些孤僻和高傲,但是做事却有原则并且知恩图报,于是点头表示答应。

沈归易接着说道:“刚才我发现一个问题,我好像被困在你的身体里出不去了,这种一体双魂的情况非常不好。活人的魂魄为生魂,而死人的魂魄为死魂,虽然两者都属阴,但生魂有肉身温养,阴阳调和,一般情况下肉身不朽则生魂不灭,而死魂没了肉身温养,一般情况维持不多长时间就会消散,但是也有一些有着强烈执念的人,如仇恨,留恋,悔恨,愧疚等等,会长时间保持死魂不灭,要知道,执念也是一种能量,而这些极端的执念,会吸引天地间的负面能量,一些死魂吸收了这些负面能量后,如果失去本来意识,就会变成只遵循本能的恶鬼,而一些死魂如果保留原来的意识,则会变成更强大的鬼,虽然生前人有善恶,恶人自不用说,但是即使是善人因为吸收了负面能量,性格也会变得有些偏激阴暗,因为人鬼殊途,得不到认可,被人害怕畏惧厌恶排斥,久而久之对人也产生了疏离。额,太久不说话,不太习惯,有些跑题了,我们继续原先的话题。”

沈归易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些双生兄弟,出生之时一个肉身死掉了,则可能双魂同体,这种情况下孩子天生体弱,因为一个肉身却要供养两个灵魂,长大了也会人格分裂,但是若是出生之时一个灵魂吞噬了另一个,则会天生灵感强大,天资聪颖。但是如果死魂入体则又不同,首先能侵入人体的死魂必定强大,很多恶鬼会吞噬掉原主人,进行夺舍,但是因为灵魂和肉身契合度低,相互排斥,除非有一些辅助的天材地宝,否则的话这具肉身一般活不了多久。当然,如果生魂能够反过来吞噬掉死魂,自己的灵魂则会增强,变得聪颖。但我们这种情况又不同,我虽然是死魂,但你的灵魂却也依旧存在,所以虽然会对你的肉身产生一些影响,却不会产生排斥,依旧可以温养,只是因为一体温养双魂,而且我的死魂又影响你的肉体,就导致了虽然不会致命,我们的灵魂和肉体却都会慢慢的受到影响,衰弱下去。”

风间奈落张大了嘴巴,虽然从小听着鬼神的故事长大,但是今天听着沈归易的述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些口干舌燥地问道:“佛教不是说有六道轮回吗,和你所说可大不相同。好像其他传说里有黄泉和天堂地狱,是灵魂归息之所。”

沈归易淡淡道:“六道轮回,那第一批灵魂从哪里来?释迦摩尼创佛教,才有六道轮回之说,那释迦摩尼之前灵魂又如何轮回?人多恶业,兽少善果,那为何从三皇治世到盛世大唐,人却越来越多?水聚成海,土聚成山,沙聚成漠,人聚成城,鬼聚之处则是黄泉地狱,天堂为何我不知。”

少年听着,感觉貌似这人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沈归易也不理会发呆的少年,继续道:“虽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为了缓解这种情况,你需要有一具强大的肉身,可以供养两个灵魂,这一点我可以帮你,锻炼肉身之法和洗练肉身的方剂,我都略知一二,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解决问题。接着你必须修炼出真气,这是救你喜欢的姑娘所必须的引子,虽然龙虎山道法不得外传,在外游历时我也获得不少功法,有一部速成功法正适合现在的情况,只是对你是否有副作用我无法保证。或者找到龙虎山传人,或许也可以帮她解决问题,只是我也不敢保证。而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帮我找回我的身体,虽然我不擅占卜,修道之人也不重皮囊,但冥冥中感觉到我的肉身很重要,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无论是离开的身体,还是了解千年前的真相。”

风间奈落不禁有些头大,哭丧着脸却坚定地说道:“好吧,我尽力,只是不知道天空同学能不能撑得住,而且你的尸体很可能被警察带走了,我怎么可能帮你找回来,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沈归易淡淡道:“这点你不用担心,等离开这里以后,我会帮她制作一件平衡阴阳之力的法器,可以最大限度的缓解两种力量对她的伤害,再见到她时你握住她的手,我会帮她吸收体内的天雷生机,也能极大的改善她的体质,让她撑得时间更长。不过,这些的前提条件是在需要时,你要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少年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没问题,为了天空同学,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而且,我相信你。”

沈归易冷冷道:“或许我就是一个坏人,一切都是我在骗你呢。”

少年却坚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而且人与人之间,不应该互相信任么?”

沈归易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最讨厌你这种单纯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告诉你,我生前可是杀过上百人的,不要把我当好人。”

少年好奇道:“真的?你岂不是百人斩了?你杀的都是什么人,快跟我说说。”

沈归易:“……”

少年:“喂喂,快跟我说说呀!”

沈归易无视了少年,再次装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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