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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空夜话

“宣扬兄慢走。”王彦学着样子也对离去的柳盛行了一礼。

“十贯钱……”王二狗喃喃的嘴里念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并且这工作还是晚上的兼职。

他走进几步对王彦道:“还是兄弟你有本事,十贯的月钱…….”

其余的邻居们也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纷纷祝贺。

“倩丫头,我原本还以为你找了个败家子的夫君,没想到…….”

话未说完,就被这妇女的丈夫打断,这妇女的丈夫瞪着眼睛道:“你这婆娘好不会说话,倩丫头嫁给王先生就是看上了人家有本事,要不然这么好的姑娘会嫁给……”这称呼虽说立马就变了‘王先生’,但这话听在王彦耳朵里怎么感到有些刺耳呢?

“倩丫头有福气啊……”另有一人感叹道,把话一转:“还是王先生有本事,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是啊,是啊……”

王彦汗颜…..

裴倩捂着小嘴,那脸上分明是幸福的笑,但眼中却隐隐的有了些泪花,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幸福的泪花。

“都散了,都散了,各回各家,别在这里嚷嚷了。”一个长者语含威严的出声道。他见裴倩眼中已经有泪花,再说这种时候人家小两口兴许有什么话要说,这么多人在这里做观众干嘛?于是开口喝散了邻居众人。

“我们也回家去吧…….”裴倩擦了擦眼角,看了一眼王彦,那感觉让王彦又是一阵心动。

裴倩一手挽着王彦的胳膊,一手提着卖梨子得来的钱袋,两人慢慢的进了家门,这让王彦想起了后世做领导时很形象的一句话可以用到这里。

一手抓家庭,一手抓经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你还别说,这小丫头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那叫一个有力,仿佛生怕一撒手自己就会跑了一样…….

不过这感觉王彦喜欢…….

晚饭过后,裴倩来到院子里中的大石上坐下,痴痴的对着天空看星星。王彦同小妻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一直见她忙里忙外,好像总没有静下来的时候。此刻见她对着天空发起了呆,不由的有些担心。

“倩儿,你想什么呢?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可千万别不开心,把事情闷在心里。”

裴倩满是笑意,目光盈盈的看着王彦,动动身子在石头上挪出一块地方:“夫君,你来坐。”

王彦依言坐下,见裴倩又是痴痴的看着天空,他轻轻的用手搂住裴倩的肩膀,后者将身子倚在王彦怀里,这下变成了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星星。

“夫君,你看今晚的星星好美,一个个调皮的眨着眼睛,连月亮弯弯的好像小咧着嘴巴笑的很甜。”看不出这丫头还真有些浪漫的细胞,或者说女人本就是喜欢浪漫。

“是啊,倩儿,今晚的天空真的好美。”王彦轻声道。“但这都比不上我的倩儿美,在夫君的眼里,倩儿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夫君,你取笑人家…….”裴倩脸上甜笑着,伸出粉拳轻轻的在王彦胳膊上挠痒似的拍打,才打两下就被王彦握在手中,感觉这丫头的手心里湿漉漉的有些冷汗。

“夫君,你以后赚钱多了,会不会……会不会就不喜欢倩儿了,去……去喜欢别的女人……”

王彦赶紧的表明立场:“我王彦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我王某人只对倩儿一个人好,要是…….要是食言,就让…….”

裴倩急了,忙伸出一只小手捂住王彦的嘴道:“夫君不许胡说。”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实,其实夫君可以有别的女人,但是只要心里有倩儿就好…….以后可不许说这种话了!”

“倩儿……我……”王彦心里暖洋洋的,自己这个小贤妻这番话说的让王彦心里有一个想法,不管这个时代的人如何认为三妻四妾是何等正常,自己只会爱裴倩一人,哪怕有人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要这么说。

“倩儿,你看那是什么星。”王彦伸出手指向天空一端。

“是织女星,对面的就是牛郎星,听老人说,这是天地间的一对夫妻化成的,中间隔着银河,只有七月初七两人才能见上一面。”裴倩有些伤感起来,目光间变的有些迷离。

“你也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

“不是的,倩儿只是听娘亲在七夕节的时候这么说过,中间的故事却是不知道的。”

王彦点点头道:“倩儿,那我给你讲讲这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一听要讲故事,裴倩又微笑起来,她虽然做了王彦的妻子,在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小女孩,那伤感来的快也去的快。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个仙女叫织女,这织女心灵手巧,能够织出这世上最好看的布。有一天织女下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帅小伙,那小伙的名字叫牛郎……”王彦凭着后世书中看到的故事情节结合自己的想象讲起了故事。

裴倩被王彦讲的这个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一直静静的听完还觉得意犹未尽,同时也为两人凄美的故事所打动:“夫君,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真的很可怜……那么相爱却只能每年才见上一次……”

王彦安慰她道:“傻丫头,这故事都是别人编出来的,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事情,但只要两个人相爱,这点事情又算什么呢。”

裴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夫君,你爱倩儿么?”

“我当然爱你。”

裴倩忽然开心的笑笑:“倩儿也爱夫君,其实这么想想,倩儿应该知足,有爱着自己的夫君和自己天天在一起,这比起来倩儿真的是好幸福呢。”

“夫君你会写诗么?”裴倩忽的又问出一句,王彦一愣,自己哪里会做什么诗,但此情此境这话要是直说,那岂不是有些煞风景。

好在王彦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泡妹妹也去了很多次图书馆,虽说没学到什么大学问,但冒充文学青年必会的情诗还是记住了不少。他略一想,就想起了宋代著名词人秦观的一首《鹊桥仙》,用在这里正是合适。

“倩儿,我会的,你听好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彦刚一念完,就听裴倩惊讶一声:“夫君,你做的这首诗真的…….真的…….”裴倩出身大户人家,这书也曾读过几年,自是能听出好坏,但一听这王彦说出不由惊呼出声,这诗作虽然韵律和自己以前所学的有所不同,但可以堪称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裴倩意犹未尽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嘴里低声喃喃的念着这首诗,每读完一遍就更觉得这诗之妙,心下对自己夫君的才学的配股又加深了一层。

这诗写的是佳期相会的盛况,“织云弄巧”二句为牛郎织女每年一度的聚会渲染气氛,用墨经济,笔触轻盈。写出了牛郎织女他们虽然难得见面,却心心相印、息息相通,而一旦得以聚会,在那清凉的秋风白露中,他们对诉衷肠,互吐心音,是那样富有诗情画意!这岂不远远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

下片则是写依依惜别之情。“柔情似水”,就眼前取景,形容牛郎织女缠绵此情,犹如天河中的悠悠流水。“佳期如梦”,既点出了欢会的短暂,又真实地揭示了他们久别重逢后那种如梦似幻的心境。“忍顾鹊桥归路”,写牛郎织女临别前的依恋与怅惘。不说“忍踏”而说“忍顾”,意思更为深曲:看犹未忍,遑论其他?“两情若是”二句对牛郎织女致以深情的慰勉:只要两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卿卿我我的朝欢暮乐?这一惊世骇俗、震聋发聩之笔,果然是不同反响。

完美的将抒情、写景、议论融为一体。意境新颖,设想奇巧,独辟蹊径。写得自然流畅而又婉约蕴藉,余味隽永,堪称宋代名家秦观的代表作流芳百世,此刻被王彦念出,怎么不让裴倩惊讶,一瞬间夫君在她的心里变得异常高大,自己的夫君不但算学惊人,这诗词上的本事还这么…….

裴倩忽然感觉自己好幸福,能找的这么好的夫君是不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夫君,倩儿好感动,夫君这诗写得太好了,倩儿幸福死了。”

王彦老脸一红,好在有夜色遮挡也没有露馅,心中暗暗向被自己剽窃了传世佳作的秦观抱歉,对不住了哥们,你以后追苏小妹的时候可能会少了些材料,但哥们也是没办法啊!

“夫君我有倩儿这么好的妻子才幸福呢。”

王彦心里愧疚,不知说什么来安慰自己的小妻子,好一会才叹口气带着歉意道:“倩儿,嫁给我,你受委屈了。”

裴倩闻言抬起头,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温言道:“夫君,不要这么说,夫君对倩儿一直很好,倩儿嫁给夫君就是王家的人了,虽然现在日子有些难,但是倩儿相信夫君一定会让倩儿过上好日子的。”

王彦心头一阵暖意,裴倩比王彦小一岁,今年只有十五岁,放在后世应该上初三了还是高一?刚过门就要服侍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就这么一贫如洗的家可真难为了她,也不知道这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自己那个时代的女孩子这个年纪多数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吧?

眼前的裴倩却已经嫁给自己做了妻子,再过两年和自己就算老夫老妻了。难能可贵的是她小小的年纪就这般懂事,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装着笑脸来安慰自己。

多么好的一个女孩,不!多么好的妻子,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王彦动情的一把握住裴倩的小手,将她身子拉近自己怀里,深情的用眼睛看着她,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道:“倩儿,我…….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裴倩脸上红晕爬上脸颊,娇羞的不敢抬起头来,低着头小声道:“我相信夫君一定会让倩儿过上好日子的,不过夫君现在不要想的太多,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王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裴倩的手攥的更紧了,嘴角蠕动几下,想再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裴倩的小手冰凉,上面还有许多小伤口,不知是怎么来的。

“倩儿你手受伤了,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揉揉?”王彦有些心痛的问道,他将妻子的小手拉在嘴边轻轻的用嘴里的热气呵呵:“暖和些了么?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裴倩眼睛红红的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对王彦道:“倩儿暖和多了,这儿天气冷,你的身体刚刚好些,可千万别再找了凉。”

王彦见她不肯说出小手受伤的原因,想想自己病了这许久,家里就靠她在支撑,可千万别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对自己支声,王彦用力吸了口气,努力的挺了挺有些瘦弱的肩膀,大声道:“是有人欺负你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出气。”

语声一顿,又想起西边的邻居王二狗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亲,该不会是他趁自己生病的时候有什么非分之想,想到此处王彦忍不住出口道:“是不是隔壁的王二狗…….”

裴倩怕他误会,忙摇摇头,有些着急的道:“夫君,没人欺负倩儿,街坊邻居知道你生病后对我们家都很照顾的,二狗哥更是十天半日的就送些野味说要帮你补补身子,他是个好人,夫君你可千万别误会!”

王彦有些糊涂了,他看着裴倩手上的伤口有些纳闷的问道:“那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裴倩头低的更低了,嘴唇动了几下,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道:“是……倩儿手上的伤口是上山……上山打柴的时候被山中的荆棘划破的…….”

王彦一瞬间仿佛被雷击到,心中重重的被刺了一下,脑中浮现出裴倩白嫩的小手被荆棘划破的画面,这让他感到羞愧无地,几乎是全身颤抖的道:“倩儿,我对不起你,你受苦了!”

裴倩眼睛睁的大大的,一霎不霎的盯着他,泪水渐渐的朦胧了她的双眼,好半响,她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哭得王彦一股寒意从后背直透前胸,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这要多好的心酸感和委屈才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呀!

裴倩哀哀的哭着,双手也不觉的抱紧王彦,生怕一放手自己的男人就会不见了一样,她平时只是无怨无悔的照顾他,以尽夫妻之道,这是来源于自小接受的三从四德的封建礼教所形成的,其实两个人这成亲后王彦对她爱搭理不搭理,话也没和她多说几句,稍后又是一病不起,自然谈不上深厚的感情。

但是现在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有了他,家里才算有了顶梁柱,生活也才有了盼头。尤其是夫君病愈之后仿佛转了性子,对自己不但呵护备至。裴倩想到这里心里苦尽甘来的甜蜜感充斥着全身,这样一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好像要将以前受到种种心酸和苦累在这一刻用眼泪释放个精光。

好一会,裴倩感到浑身轻松起来,看到王彦的袖子被自己的眼泪湿了一片,她挥袖拭去脸上的泪花,有些歉意的稍带哭腔对王彦道:“夫君…….倩儿把你的袖子给弄湿了……”

王彦怜爱的用手轻轻理了理额角有些散乱的长发,温言道:“傻丫头,别哭了,你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夫君……”

“倩儿……”

月亮好像羞涩的不忍再看两人接下来的举动,被一片黑云遮住了面庞,一时间风景这边独好,气氛温馨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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