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火爆夫妻
从漠河到沈阳的列车只有一趟，铁蛋和赵老憨父子俩自然是坐的硬座，一个人只要100块钱，要是坐卧铺的话就得翻一番还多。
虽说列车行进时间长达一天半，不过以这爷俩的身体素质来说还真不算事，长这么大第一趟出远门的铁蛋美滋滋的穿着崭新的牦牛衫，再配上刘慧给他买的牛仔裤和旅游鞋，看上去很精神，而且铁蛋和他老子一样长着一双机灵的眼睛，看上去就有股子机灵劲，倒是和城里的孩子比一点都不差。
一路上，赵老憨就着媳妇给卤好的鸡爪子、鸡翅膀不住喝着小酒，不断的叮嘱着儿子如何如何，自个家的崽子头回出远门，做老子的自然是担心的，只是铁蛋好奇的眼睛始终向外看，能听进去多少真不好说。
当汽车停在沈阳站的时候，这爷俩一家扛了一条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山货和大马哈鱼坯子，风干的野兔、野鸡、野鸭、野蘑菇、山木耳等等，这些都算是在城里也拿得出手的东西。
赵老憨脾气是倔了点，人可一点都不傻，这次是要求到人家了，就算是自己表姐那也得表示表示。
爷俩将麻袋往出租车的后备箱一放，拿出地址给出租车司机一递，就等着到目的地了，这点小钱赵老憨还是舍得的，要他在日新月异的辽宁省城里找老找去实在有点难为人。
赵老憨的表姐叫徐佳，长的富态高贵，年轻的时候在沈阳东北大学求学时迷倒了一茬茬的小伙子，四年里始终都是东北大学的校花，否则也不会找了他表姐夫刘昊云做老公，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干子弟兼知识分子，其父刘国梁上将是现任的沈阳军区司令员，现在刘昊云挂着东北大学教授的名头，在沈飞工厂兼着科研职位，也算是变向为军区在服务了。
铁蛋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位表姨的时候，就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徐佳在看到赵老憨的瞬间，脸上的惊喜可不是装出来的：“老憨？哎呀哎呀，你咋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咋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接你去啊！”
“哎！哎！姐…………我…………我来看看你们！嘿嘿嘿嘿…………”赵老憨干笑着。
看到铁蛋后，徐佳又笑道：“哎，这就是铁蛋吧？这一晃都十几年没看到这孩子了！老憨你咋让这孩子抗这么大的包啊？你说你们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咱这可什么都有。”
徐佳说话的功夫，把赵老憨爷俩让进了屋，早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保姆给他们拿了拖鞋换上，爷俩拘谨的进了富丽堂皇的客厅坐下，才发现这房间大的让人吃惊，只是一个客厅就顶得上老赵家三间房的面积了，而且还门门户户的有好几个屋，还有一道楼梯通到楼上去，看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复式楼了。
“姐，你家啥时候换的房子啊？这房子可真大啊！要不是我跟二姨家大哥打听，还真不知道你地址。”
徐佳一边把茶水给赵老憨父子俩递过去，一边呵呵笑道：“你们这些亲戚都快二十年没来过了，还是当初我生洋洋的时候你们来给我送的鱼肉啥的，也不知道你小子心里还记着你这表姐不了啊？这房子是前几年学校翻盖的，你姐夫够级别了就分了一套！铁蛋，来喝茶，先吃点零嘴，你们爷俩饿了吧？我让保姆给你们爷俩整点饭！”
“不用不用，我们在车上都吃过了。”
徐佳看看手表，点点头说道：“那也行，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让保姆晚上做点好的，一会我给你姐夫打电话叫他回来跟你喝点，他现在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有你那外甥女也不让人省心，你看铁蛋这孩子多乖！”
“姐…………你，你别忙活了。”
“说啥呢？你到这就是到家了，你要是敢客气，就给我滚蛋，我这都十几年没看到铁蛋了，我招待我侄子不行啊？”
“嘿嘿…………行…………嘿嘿！”
赵老憨一副耗子见老猫的表情，看的铁蛋在一边偷笑不已，他还真想不出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爹竟然还有这一出，不过自己这位表姑看上去好像真不错啊！
在铁蛋艳羡的注视下，徐佳拿出了一只时下最流行的苹果手机，嘀嘀嘀的拨起了电话。
“老公啊？老憨来了…………对…………行，你们都二十年没见面了，晚上回来你跟他喝吧，今天给你们放量！”
“洋洋啊，干啥呢？晚上早点回来，家里来亲戚了！…………就我和你说的那个你四姨姥家的表舅，还有他儿子铁蛋…………你爸也回来！那行，你自己开车慢点，别那么莽撞。”
打过电话之后，徐佳又吩咐保姆出去买菜，赵老憨则是瞪着自己正在吃点心的儿子，低声呵斥起来：“臭小子，别那么没出息，没见过好吃的咋的？”
铁蛋嘴里正吃着一块老鼎丰的绿豆糕，唔唔的点点头，喝口茶水送下肚之后就不敢再动嘴了。
等保姆买了很多海鲜、青菜回来，才出锅了蒸大闸蟹、爆炒海螺丝两个菜的时候，刘昊云就回来了。
“哈哈哈，老憨！”
“姐夫！”
身材高大健壮的刘昊云，一进屋连鞋都没换，上来就跟赵老憨来了个拥抱，用力的捶打着赵老憨的肩膀：“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和你姐，要不是我忙的没空，我非得回去揍你小子一通！”
“嘿嘿…………嘿嘿…………那…………也得你能打得过我啊！”
“哈哈哈，这就你小子铁蛋吧？来，叫姑父看看！”
“对，就我家那小子。铁蛋，快来见过你姑父。”
“姑父。”
刘昊云大笑着把铁蛋拉到跟前，一双大手在铁蛋的两个肩膀上啪啪的用力拍了几下，眼见铁蛋嘿嘿只是笑，一点反应都没有，刘昊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手上又用力拍打了两下，看到铁蛋还是没啥反应，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好！好！好！这可是个好苗子！老憨啊，铁蛋有没有十六？我把铁蛋弄军队去得了！你看怎么样？”
“嘿嘿……嘿嘿……姐夫你说的算！”
赵老憨嘿嘿只是笑，刘慧不知道自己表姐家的情况，他却是知道的清楚，这次不远千里带着儿子来这，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铁蛋送到军队里磨练磨练，反正这小子喜欢打架挑事，送到军队里去受点罪那是刚好，却没想自己还没张嘴呢，姐夫就开了口。
刘昊云和赵老憨父子重新落座后，刘昊云哈哈笑道：“老憨啊，铁蛋是不是还走的你家那路子啊？练了多久了？”
听刘昊云打听自己儿子底细，赵老憨连忙交待：“三岁开始的，今年十五，有十二年了，差不多有七八分火候了。”
“行，这事你放心吧，回头我安排安排，像铁蛋这样的好料子要进军队，那绝对没有问题！就算他现在才十五也没问题！哎，你小子当年就是调皮，你要是愿意参军的话，现在职位比我都得高！”
这时候，徐佳又端了一盘竹笋炒肉出来：“哎，你们老哥俩别聊了，上桌上桌，我给你们拿酒去！”
“走，老憨，上桌！咱哥俩都多少年没喝过酒了，我也就这方面本事盖过你！哈哈哈，铁蛋也上桌，你小子可不知道，当年我跟你老子打了十一场，我一次都没赢！”
高大的刘昊云拉着赵老憨父子俩走进餐厅，才坐到餐桌上，徐佳就捧着一只小箱子走了过来：“老憨还是不能喝啤酒吧？跟你姐夫喝白的吧！”
铁蛋就算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可那纸壳箱子上写着的“贵州茅台”四个红字还是认得的，心里对表姑、表姑夫这俩人的印象倒是更好了，至于这次来是参军还是上技校，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刘昊云正倒酒的功夫，玄关处传来“嘭”的一声门响，接着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妈，我爸回来了？你说的表舅和表弟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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