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我深刻的反省着自己,我的心好像被什么迷惑了一样,常常因为一个人的快乐而高兴,也因为那一个人的难过而失落。
可是他是我的仇人啊,是我这辈子最该痛恨的人,我怎么可以让他来左右我的心情呢?
能让我心疼,让我难过,让我担心,让我高兴的不是墨哥哥吗?
对,我喜欢墨哥哥,尽管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可我心里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我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是那样的温柔,英勇,聪明,对我又是那样的宽容,这样的墨哥哥,我怎么能不喜欢,这样的莫哥哥,怎么能不让我骄傲?
我越想越有底气,是的,我喜欢墨哥哥,别人比不上他。
我要让他填满我的整个心,一点空隙也没有,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见缝插针,等别人再不能闯进的时候,我再自己慢慢消化,这样,我的心就空了,别人也走不进了。
我从书桌上拿出笔和纸,我要把墨哥哥画下来,我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天天告诉自己,冷月,你喜欢的是墨哥哥。
别人,休想能影响你。
脑子里胡思乱想,笔下快速的描绘着画像,等到画完最后一笔,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好了,没有什么再能动摇我。
我顺眼看去,纸上的人明眸皓齿,冷峻非常,眼眸深邃,唇边带着笑,连眉毛都是弯弯的涟漪,看上去就好像星空中的弦月。
我的手一抖,笔掉落在纸上,涂上了一层阴霾。
这个,不是墨哥哥。
我静静的看着画中人,他唇边浅浅的笑慢慢变成了嘲笑,渐渐变得狰狞,那漂亮的嘴唇动了动,说,“你逃不了了,十一年前让你逃脱,十一年后,你还是入了我的圈套。”
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冒出来,心悸,头晕,体内的毒素反应又在折磨着我,我痛苦的喊了一声,双手撕开画像,我不要看到他,不要!
顷刻间,纸上的人已经不见,我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重重的喘着气,靠着墙,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有人进来,靠近我,我抬头看看,纸上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我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他,我感到害怕,缩了缩鼻子,颤声问道:“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他蹲下身子,握住我的手,说:“你怎么了?”声音温柔的让人安心。
可是他刚刚明明对着我狞笑,说我入了他的圈套,是了,他对我的温柔就是他的圈套。
于是,我抽出在他掌心的手,说,走开。
我不会上你的当。
画中人迟疑了一下,捡起被我撕掉的画像,惊愕的看看我,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怎么,我撕坏了画像,你回不去了,要来怪我吗?
他却又是走近几步,抱紧我的肩头,拍拍我的背,顺了顺我额头落下的发丝,说:“嘘,别怕,别怕。”
就像是个魔咒,心悸更加剧烈,抱着我的人也旋转起来,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画像中的人站在我的面前,然后抱着我说让我不要怕,跟着就旋转的我看不清。
我一定是在梦中。
终于眼前一黑,我想我的梦结束了,我终于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房间里香香的味道,很是舒服,享受着这样的香味,我懒懒的不愿睁眼,只想整个身子都沉溺在这样的味道里。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一定不知道我已经醒了,说话很是小心,生怕吵醒了我,他在问:“究竟是什么?”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的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确定这是类似于蛊的毒,至于是什么,从何来,因为量少,实在是查验不出。”
我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轻轻的。
那个回答的人又叹了口气说:“好在是一点,这量要是多些,只怕是命也没有了。”
握着我的手一紧,抓的我生疼,我不自觉的哼出一声,那人立即松了松手,奇怪,以我的功夫,这点疼应该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悄悄运了运气,发现根本不起作用,我竟然连内力也使不上。
香味,我想起闻到的香味,一定是这香味搞的鬼。
我用在被子里的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才迫使自己从这倦意中苏醒,睁开了双眼。
握着我手的人,是皇上。他见我醒来,舒心的笑了笑,说:“怎么了,身子还舒服吗?”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香味,为什么我觉得没有力气。”
另一个人说道:“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我费力的转身看他,竟是邹雄。他今天严肃了许多,不再是那个疯疯癫癫只晓得找我比武的人,我瞧见他额头渗着汗,一丝头发贴着他的额头。
我做了什么?我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可梦里面的是什么,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竟然连这小小的动作也做不了,懊恼的拍了拍被子,我这是怎么了?
皇上见状拉起我,扶住我的双肩,看着我,眼神闪动,说:“你听我说,你好似中了邪毒,太医看不了,邹国主说他能帮你,我便让他来看了看。”
邪毒?
邹雄也说道:“这毒量多能致人于死,量少却能让人丧失心智,皇上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屋子里失控,你练过武功,运了气,这毒便更甚,我现在只能用迷迭香来阻止你用内力,所以你会觉得无力,但是从你的症状看,你的毒应该很少,只要不要用内力,时间久了,这毒也就消了。”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是失心散,我以为将毒逼出来了,这毒药的药性便没有了,可没有想到,仅留下的一点点,也让我失控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皇上和邹雄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眼神灼灼,转过来问我:“那日,宁妃打你一掌,是不是那时候?”
我愣了愣,说:“皇上,娘娘只是打了我一掌罢了。”
要我怎么承认,难道说,对,是娘娘下的毒,她将毒放在银针中,夹在掌中刺入我的胸口,然后我故意接下她这一掌,因为我的武功好,我有能力将银针和毒逼出,不过时间耽搁的太久了,所以才有这一点点的残渣留在了体内,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皇上的神情很是奇怪,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我想到了宁妃看我的眼神,她说,皇上永远也不可能离开我。
邹雄在一旁笑着说:“好了,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碍,至于究竟是谁,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好好歇着吧,皇上,没什么事情,我便出去了。”
皇上点点头,并不看他,我的眼睛越过皇上看看邹雄,他看看皇上又看看我,然后朝我狡黠一笑,眨了眨眼睛,默声说:“就是你。”
我又恼又怒,奈何使不出劲,又碍着皇上在这,不然,早就抡起身边的东西砸过去了。
邹雄走后,皇上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清了清喉咙,说:“皇上,国主也说了,奴才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您……”
还没有说完,他却打断我的话,说:“冷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我错愕,这话从何说起?
“小冷是我们的,我不会放弃它,你看到了,我会训练幼鹰,我有办法让小冷躲过宁妃的责罚,可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放弃了小冷,于是你自己抗下了责罚,这次的事情,就算不是她,也和她脱不了关系,你看看你现在,你总是只相信自己的吗?”
你总是只相信自己的吗?
是啊,我总是相信自己能做好每一件事,我不信任别人,于是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十一年了,这早就成了习惯,既然是习惯,又怎么改得了?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改变。
这本是事实,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如今被他说破,我的心里万分难过起来。
我低下头,铰着被子,不说话。
他拉开被我铰得不成样的被子,低下头探到我的眼睛下,用手轻轻抬起我的头,说:“冷月,看着我。”
我想是迷迭香的作用让我变的很听话,我乖乖的抬头看着他像宝石般的眼睛,就像是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吸引我,我完全沉溺到了宝石里。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说:“冷月,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你要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
我眨了眨眼睛,问道:“好,那你告诉我,如果真的是宁妃,你会怎么罚她?”
他愣了一下,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微微抖动了一下,说:“也许你会生气,可我想和你说真话。”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想欺骗你,我……不会罚她。”
虽然有着心里准备,可从他口中说出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重重被敲了一下,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说假话也许会让人很开心,可真话往往很伤人。
我扭过头,还好,幸亏你告诉我这个答案,让我还是有理由恨你,不然,我就真的进了你的圈套了。
他板过我的脸,我惊讶的发现他的脸上藏着痛苦,他说:“冷月,我有理由,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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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影响情节,这一章其实码的我挺心酸的。
我要存几章稿子,废话不说,继续码字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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