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好大的霜,寝室长一直在唱起床辛苦歌,右却想到在母校读小学初中时一直都是七点二十检查迟到,于是万分庆幸。换位思考的道理正如亲们随便的推荐票却让右无比欣喜一样,简而言之,就是要投票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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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桥东。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番禺的夜市,河水袅袅淡烟如柳,如果可以从河面飞过杨柳拂面一定很舒适。不过这个要求明显太过梦幻,在戈髯无情拒绝我后还是闷闷了一阵,转眼又发现了好多新奇的玩意将戈髯拽过去。
我们坐在河边摊上吃某种麻辣肥肠面,番禺善粥道,不过各种天南海北的甜的辣的都汇聚于此倒也吃得爽快。腾腾的热气那头戈髯一直盯着我,精巧的白勺儿拿在手上在炖汤里一圈一圈的转。
我停下来看着他。他常常有事的时候便是这样,非得等我巴巴望着他了才说。
今天依旧如此,他嘴角噙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润润,你今天头发不是自己梳的吧?”看我疑惑地伸手去摸自己刚刚胡乱束的马尾,他好笑地拿下我之前还紧抓着糕点的手。“晚上你来找我的时候看到的。”
我大悟,随后看他依旧好笑的表情立即警觉起来。他不就是想说我自己的手艺多烂么,老天都不劈吃饭人呢,居然就为了嘲笑打击我一下有意思么,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担心他是不是太寂寞去看他~我举着筷子扁嘴,“那我就算不会梳头现在折被子也很厉害了呀,我可以叠出好多形状哦圆形的双耳朵的,今天叠出陀螺形状的金叔彦都说很像,嗯,很像……”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那个不适合在餐桌旁说出的名词,倒是戈髯显然找到了他所感兴趣的,“金叔彦,就是那天晚上在你房间的那个家伙,看他待你好似还不错?”
这样看来那天在我房间的可不止一个好伐?~戈髯依旧盯着我,我含着满口食物含糊给他个答案,“嗯。”等我好不容易吞咽完想要跟他说一下我这几天在宫里认识的比如会很多小八卦笑得超夸张的清梦姐姐,还有筑吹得很好穿白底绣红梅深襟很像他的昀姐姐,在日头里感受阳光从身体里蒸发时的雾气的缥缈,以及种种种种时,气氛却突然很安静,
他细细地扫了我几眼,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现在雇主也没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吧?”
“啊不要吧,说不定这个太后会再反悔啊,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事情都要办完,难得我们的名声传这么远了当然不能砸了招牌啊,而且吃的什么的都还没吃到呢……”
任我嘟嘴撒娇他面不改色,动作优雅舀起一勺面前的炖汤,皓齿咬着一颗枸杞红红的煞是好看,然后无声息地咽下。“宫里隐有传言日后他们的皇上和太后去长安觐见随同的从人仪仗多随地卖为奴仆,现在人人自危连民间都知道不能把儿女送进宫,而你们今夕殿的也并不是个正经主子,到时从你们宫里抽人的可不在少数,在你之前便有一个因为说这是太后旨意才被杀,如此你还要留下?”
虽然早知他会打听一切,但还是没想到上次清梦姐姐说殿里前一个内侍被杀的原因也能被他查出来,我暗自想了想南越王为太后的名声这件事做得也还是不无道理的,当下放了之前的心思点头说是。我自是不用怕,到时戈髯救我赎我怎样都会让我出来。
而且,“南越王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的肯定,用他的话说我总是易相信人,即使是没说上几句话的生人我也仅凭一个笑便被收买。戈髯不再问起,只是道,“那我们姑且再留几日。”
这个几日说得不清不楚便这样拖了下来,而且那次夜游回来后我的生物钟便被倒了个个儿,晚上戈髯来找我的时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早恭候多时,而金叔彦也真的相信我是因不习惯南方炎热天气所致,还将太师椅搬回湖边的窗子特许我以后可以安安分分地躺在那。
他强调了“安安分分”,我也恹恹躺在床头眨了眨眼咳嗽几声冲他强调了我的“带病之身”。现在的状况他似乎很是满意,每天不用再等我不用拽我去晴明宫学礼,然后等我睡够八小时起床给他叠被子,等他回殿给我梳晚头,有所变化地不过是我用膳的食量越来越少,上茅厕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于是也终于知道了前晚上吃太多第二天清胃也是于事无补的。等御医过来看了半天少不得要说肾虚阴寒水土不服,而金叔彦还真让清梦姐姐给我端来那一些涩不拉几的东西嘱咐一定看我喝下,后来遇见一次我趁她转身时偷偷倒掉的场景接下来便换到了傍晚时吃药,他亲自喂。
看来他果然闲得慌了。却又偏偏像很忙的样子,听清梦姐姐说他白天都不在宫里,不到傍晚根本看不到人影。像今天都已经傍晚了,还是看不到人影。
虽然承认还蛮喜欢他给我喂完药后送我的块糖,不过今天我看来等不到他了。当下问清梦姐姐要了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在她惊讶的注视下缓缓缓缓地躺倒,扶额弱弱地道一声,“清梦姐姐麻烦你了,现在我想睡了。”
“噢,噢噢好的,我这就走……”她立即端了碗出门,只是关门的时候还听到她的嘀咕声,“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
等声音飘远,我嗖地便下床栓上了门。
今晚我和戈髯停下来的地方已经处于番禺城南了,这连着几晚我在城内也逛了个大概,原想再往南出城看看的却不想城防戒严不让出入。我叹口气,戈髯拉我到一旁茶楼楼上坐好,旁边的窗子看下来,街道上依旧熙攘,不过偶尔有奇怪的黑衣男人一列列经过,训练有素的样子绝非普通侍卫。
我甚是困惑,将目光投向已经顾自点好菜的戈髯。
“大汉天子送来的丞相印这三天一直闹得沸沸扬扬,丞相之弟吕尚大将军从驻防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话估计今晚也该到了。”
“哦。”我点头,难怪金叔彦这几天都没回来,据说昀姐姐这几日一大早便去相府,大家都在奔波想来不会真的一世太平。正想着,金叔彦支壶的手停在当空,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望着窗外某条小巷。
“什么啊?”我好奇转过去,旋即,满街灯影里便隐约见着数个黑衣人从中奔出,身后是追逐着的士兵以及纵马而来的将士,追赶之间不忘大喊着“站住”“拦下他们”之类。一时间马嘶刀鸣,夜行的百姓奔走退散,城门处也突然冒出一队盔甲勇士,形成合围之势,另有六个守门兵士急急推动城门,企图将数名黑衣人彻底堵死在城门之中。
当下已为瓮中之鳖,却做困兽犹斗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