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们依旧在白骨肉案上继续着鲜美的血肉盛宴,站在肉案不远处的巨型丧尸,正一手拎着粗大的路灯,一手抓着一根肥壮的人腿,开裂到耳根的大嘴正咀嚼着大腿上肥美的鲜肉,一条条血红的肌肉被它粗黑的利齿从大腿上生生撕裂下来,掺杂着新鲜的血液,被齐齐的吞入了巨型丧尸的巨口。
正尽情享用筋肉肥美的巨型丧尸,还时不时的用低低的嘶吼,恐吓着身边的其他丧尸,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领地一般。
站在乱头堆中的盲眼丧尸,已经重新坐到了白骨之上,手中抱着刚刚撕下的鲜美人头,枯瘪的小手准备探入已经开颅的颅腔之中,但正当它要享受美食的时候,一头满脸腥血的丧尸朝着它的方向走来。
可能是已经啃腻了鲜肉的味道,这头丧尸想要尝一尝脑浆的美味,就见它蛮横的踢飞挡在眼前的碎骨、烂肉,一步三晃的来到了乱头堆的近前,不理会旁边张牙舞爪恐吓着它的盲眼丧尸,用裸露着白骨的残手捞起了一颗已经开颅的人头,正准备吸吮其中滋味的时候,却被站起身来的盲眼丧尸一下子撞得栽倒在骨堆之上。
身下被它压住的碎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手中的碎颅也轱辘到了一边,稀松的白骨纵横交错的将它卡在了骨缝、烂肉之间,整个身体正好倒落在了一具只剩下肋排的骨扇中,凸支的几十根白森森的肋骨一下就刺穿了这头丧尸残存的皮肤。
即使没有痛感,但这头丧尸却被一头弱小的盲眼丧尸给生生推倒,这在讲究弱肉强食的丧尸领域中,根本就是难以饶恕的耻辱,虽然它那大小如松子儿一般的大脑中,已经被病毒摧毁了智慧,但如野兽的本能却还是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就是凭借着这种永无饱腹感的饥渴本能,才让这些没有智慧的不死亡灵变得异常可怕。
站起身来的男性丧尸,甩了甩猩红的尸头,瞪着灰白色瞳仁的大眼,嚎叫着向盲眼丧尸扑来,而对面的盲眼丧尸虽然目不视物,但敏锐的感知力,在寻找鲜肉的同时,同样可以将周边的环境清晰的刻在它的脑颅之中,这是一种比视觉更高级的感应方式,已经进化到了基因的范畴。
但见它高高扬起那丑陋的尸头,引颈高嚎着发出一阵阵凄厉而诡异的嚎叫,呼唤着远处那几头正替他搜寻着头颅的强壮丧尸,可是远处的丧尸正手提着鲜血横流的头颅,蹒跚行走在骨堆肉案之上。
听到盲眼丧尸的嚎叫,几尸只来得及转身,滞钝的拖着僵硬的身躯,跌跌撞撞的向这边挪动着,即使是这种情况下,手中抓着的人头还没有扔掉,根本毫无思维的丧尸,将它们迟钝、无知的低下智商表现得淋漓尽致。
至于盲眼丧尸周围的其他丧尸,正抱着撕裂的新鲜人肉正大吃特嚼着,根本没有理会盲眼的嚎叫,饥渴贪婪的食欲已经掩盖住了盲眼丧尸那种奇异的声控能力。
远处的控尸正“火速”赶来,身边的丧尸也毫不理会,盲眼丧尸想靠它那弱小的身板反击对面向它扑来的强壮丧尸,根本就是没有一点胜机可言。
就在自己那干瘪、枯瘦的小身板,被狠狠的撞瘫在骨堆上的时候,不远处的巨型丧尸扔掉了手中那根仅剩森森白骨的大腿,挥舞着手中的路灯,向盲眼丧尸这边扑来。
当矮小的盲眼被对面的丧尸撞飞的时候,它已经爬上了骨堆,但路灯底座裸露的电线被凸支的骸骨死死的缠住,巨型丧尸暴怒之下,将拎着的路灯猛地抡飞了出去,粗大的路灯打着飘转硬是拍碎了底下几头愣头愣脑的丧尸。
巨型丧尸终于赶在盲眼被同类撕碎的时候杀了上来,但见它那两条粗大的青黑色手臂抓住了企图生撕盲眼的那个家伙,伴随着一声声暴虐的嘶吼,男性丧尸在巨怪的蛮力之下,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腹腔中已经淤积成块的体液、血浆,一股脑的散落了下来。
随意的扔掉手中的两片“破布”,巨型丧尸瞪着它那仅剩一只瞳仁的独眼,看着栽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盲眼丧尸,巨型丧尸晃了晃狰狞腥臭的大头,扬起脖腔发出了一声高高的尸吼。
在丧尸的野兽领域中,体现出得绝对是最残酷、最真实的大自然法则,只有最强壮的丧尸才配享有那至高无上的血肉美味,从致命的病毒在摧毁了它们智慧的那一刻开始,曾经为人的灵魂便彻彻底底的消散在了人间,没有怜悯,更不存在仁慈,重新站起的是那一头头仅剩猎杀本能的野兽,在它们的脑仁中,拥有的仅仅是杀戮、觅食而已。
不知道巨型丧尸为什么去救那弱小的盲眼,这已经违背了大自然重新赋予这群物种的使命。也许在巨怪那如松子儿般大小的脑仁中,认为矮小的盲眼可以给它带来更鲜美、更充足的血肉,这才出手相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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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嘈杂的楼道渐渐恢复了昔时的平静,自从收到了体育场发出的通告之后,厉铁川住的这片地方,就没有清静过,大批打着五花八门行李卷的幸存者,冲出了往日温暖的小窝,准备走上去往救援中心的道路,不少人心中想得是,与其被动等死,不如拖家带口闯出去自谋一份生路,体育场那驻守的几千军队,给了这些民众莫大的信心。
有的抱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孩,看那懵懂的小眼睛中,闪烁的是对这个全新世界的至纯光芒,冻得发青的小脸贴在母亲温暖的胸膛之上,两只软软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母亲的衣服;有的人已经褪下了往日的西装笔挺,换上了平时不屑一顾的便服,带着焦急的神色,迈着匆忙的脚步;有的人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一个磕绊摔倒在地,行李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掉出了其中的名表、黄金与钞票。。。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shǎishǎi)。
逃命的人群像蝗虫过境一般,摧毁了一切和谐与美好,只要是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人们毫不犹豫的将其牢牢的攥在手心,就连厉铁川留在楼外的两辆吉普车也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李秀娥走时特意留下的那辆酷路泽,前座两侧的玻璃已经被全部敲碎,坚硬的挡风玻璃也裂痕累累。
银灰色的大切诺基更是惨不忍睹,凹凸不平的前机盖冒着缕缕轻烟,四面的车窗玻璃早已被疯狂抢车的众人全部砸碎,车中还遗落了几块破碎的砖头。
看着两辆原本还靓丽非常的吉普车,现在却被逃命的幸存者糟蹋成这样,吴琼他们几人是又气恼又心疼,本来想等逃命的人潮过去之后,他们这一行5人在重新返回车队的,可没想到得是惊慌失措的幸存者,为了得到这两辆交通工具,而痛下狠手差点毁厉铁川他们的车。
即使车队离厉铁川的家距离很近,但要想将家中的物资全部搬到公司车队去,没有交通工具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5个人身上都是挂满着各种物资,现在却只能傻傻的呆在车旁。
“这车没事儿,就是玻璃碎了。”吴家洛查看完酷路泽之后,合上了机关盖,头也不回的边说着边向大切诺基走去。
“嗯…这车不成了,得回厂里取工具去…发动机被砸拉缸了。”吴家洛顶着发动机上冒出的轻烟,用手抹了抹脸,扭头向着众人说道。
“这车先扔这,一会儿我们先坐那辆酷路泽,咱们人先去单位踩踩点,如果没什么情况,吴师傅带上工具,我们三个回来修好车,两辆车一起运东西,争取赶在天黑之前全部运完,明天之后我们最好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厉铁川紧了紧背后巨大的迷彩背囊,对着吴家洛和另外一名修理工说道,随后左手提起一个纸箱,右手紧握着寒光凛凛的81军刺,向浅黄色的酷路泽走去。
吉普车的黑色篷布已经被完全取下,几个人吃劲的挤坐在一起,为物资留下了不少的空间,载着后面高高垒起的物资与车上拥挤不堪的5人,厉铁川慢慢的踩下油门,马力强劲的吉普车虽然超载严重,却依然稳稳的发动起来,虽然速度并不快,但胜在异常稳健上。
一路有惊无险的穿过公园旁的柏油路,四平八稳的吉普车渐渐驶进了早已人去楼空的汽车公司大院,寒风吹打着大开着的保卫室屋门,将这扇已经有些年头的木门来回的戏耍着,发出“咔咔”的木门与墙面的碰击声,才短短的几天,原本近千人喧闹火热的公司大院,现在竟显得有些破败。
吉普车没有多做停留,厉铁川渐渐加大油门,直接向里面的修理队开去,因为里面的一处车库中,停着得是十辆公司前不久刚买入的15.75吨豪沃牌重型卡车,厉铁川之所以回到这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在这重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