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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幽州大都督燕匪石来幽州巡防事务,恰好碰到路杀军中校尉的韦风一行人。在经过孤独文宇和一众百姓的万分恳求之下,才暂且忍下心头怒火,看他那双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架势就知道,倘若韦风要真说不出个道道来,必定会让他见识见识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
韦风起先还以为那大都督是个莽夫,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于是打眼扫了一圈,又缓步走到先前那位受伤的孩子面前,一手拉着他,一手指着他脖颈上的血痕,望向那大都督燕匪石,眼神坚定,语气激愤地道:“那都尉贪污阵亡将士的抚慰金,现又着这校尉来威逼一众妇孺,没想到大家抵死不从,于是就拿这小孩子以死相胁迫。”
说到这儿激愤的韦风停顿了下,又转头望着周围的军士继续道:“诸位军士大哥也都是有父母、妻儿的好汉,又是常年征战在外。那些阵亡的将士,可能是你们的兄弟,最不济也是战场上的同袍。但是他们为了国家的太平、家里的安宁,而永眠在异国他乡,有的甚至是尸骨无存。只留下家里多病的老母和孤苦伶仃的妻儿在世上无依无靠。然而那都尉尽然着这校尉来干如此丧心病狂的勾当~!诸位父老乡亲、街坊邻里,以及诸位军士大哥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韦风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喊了出来。
孤独文宇、赤明和桑山听后,一个个更是对那校尉和随行的两个军士怒目而视,同时内心也为能交到韦风这样的朋友感到骄傲、自豪和庆幸。
那些妇孺听后,抽涕的越发厉害了,不知道是对有人能理解家人战死的感激之泪,还是被说出了伤心事的凄苦之泪,或许是两者皆有吧!然而她们都在内心为自己的儿子、兄弟仰或是父亲感到值了!她们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理解他们,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但是这样的孩子会让所有人越加尊重。
围观的百姓此时都在议论纷纷、暗自点头,他们也都为韦风能在这样的形势下能继续讲出这种有气势、有力度,而且是为了那一众妇孺的话语感到由衷敬佩。
而那些起先恼怒不已的军士此时也俱都是低垂了长矛、弓箭,满脸希翼的望着他们的将军。
那位大都督燕匪石见诸军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被他小子的一番话给打动了,而他本人一肚子的怒气也早已烟消云散,带着愧疚和欣赏的表情的看着韦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俗话说:战场上的同袍之情甚于手足啊!这孩子孤苦伶仃,母亲又是染病在身,就指望着那点抚慰金来渡过这个寒冬。而那校尉尽然不顾同袍之情,穷凶跋扈的要拔刀杀了他!诸位,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韦风仍然双眼通红的吼道。
“对~!该杀~!....该杀~!....杀的好!....杀的好~!....”早已经是热血沸腾的孤独文宇、赤明和桑山,此时都激动不已的吼道。
“杀的好~!....杀的好~!....”那些围观的百姓也俱是热血沸腾,此时他们哪还顾对方是将军还是草民,都乱哄哄的喊了起来。
而那些妇孺抽涕的越加厉害了。
“大都督,那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战场上的同袍之情甚于手足啊~!况且是那都尉贪赃枉法在前,又有这校尉欲杀人在后~!如果这个小娃不是碰上那位小兄弟,恐怕....恐怕早已....所以末将斗胆请大都督开恩~!”一位身穿副将官服的汉子,抱拳拱手,麻利的说道。
“请大都督开恩~!....”那些原本宿卫在两旁的军士也全都半跪在地,一起喊道。
大都督燕匪石见周着百姓,连同自己的亲兵都被那小娃子给调动了起来,不禁对韦风更加高看了一等,不过说实话,连自己也是对他那一番激昂的话给弄的热血上涌、激动不已。
然而他那里知道后世来的韦风此时更加伤痛的内心——:
有勇敢的战士在前方浴血奋战,而后方的将领却在花天酒地,或是指手画脚,或是争权夺利,再或是污杀良将,而战后那些受伤、残疾的士兵却无人照管,有的甚至侵占阵亡士兵的遗产....这一桩桩一件件,俱是让韦风痛断肝肠。
那燕匪石走到韦风身边,拍醒了正沉浸在痛苦之中的韦风,望望周围的百姓、一众妇孺和自己的亲兵,随后又看着韦风坚定的朗声说道:“在场的诸位父老乡亲,今日就给我燕匪石做个见证:两个时辰内审讯完那都尉狗贼,定让诸位亲见那厮的狗头!而亏欠的抚慰金到时也会补上~!”
“好啊~!....好~!....”那些百姓见这将军如此通情达理、雷厉风行都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至于这位小兄弟....”燕匪石说道这儿,又抬头望望一众人等。而那些百姓、妇孺、军士俱是神情紧张的盯着他。
“擅杀军中校尉,合当临时处死~!....”
“啊~!....这....”那些百姓、妇孺俱是大惊的嗤嗤出不出话来。
“大都督~!....”而那些军士则是再次跪在地上求情道。
“然而那校尉贪赃枉法,又欲在当街行凶,幸逢这位小兄弟出手,才没酿成大祸~!本都督定会禀告当地刺史予以嘉奖~!”这燕匪石一来是有意在吊大家的胃口,二来则是观察下那韦风的反应,当见韦风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时,才感到甚是无趣,于是说出了内心真话。
“这位将军也是位好官啊~!....好官~!”周围的百姓和那些妇孺都彻底的放心下来,高兴的议论道。
“谢大都督~!”而那些军士则是叩谢之后,满脸笑容的站起身来向韦风投来感激的目光,他们没想到这位娃子也如此深深的理解战场上的同袍之情,并且还亲自己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怎么?还有什么不满?”那燕匪石见韦风还是无动于衷,不无打趣的说道。
“草民有幸见大都督,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韦风从那些军士口中知道这位身穿明光铠的将军就是大都督,而且看他方才的表现是一位值得让人敬佩的武将,于是恭敬的说道。
“但说无妨~!”燕匪石伸手朝周围一拂,望向韦风说道。
“此少年略长小子几岁。”(古时男子十三岁至十五岁时称为少年)韦风看着身边的那位娃子说道。
一句话怔住了所有人,谁也没想到这个个头比那娃子还高些的韦风尽然比他小。韦风没有给其他人更多的思考时间而是继续希翼的说道:
“然而少年是一家人的希望、社稷的未来;少年智则国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强则国强。若少年者,前程浩浩,譬如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小子知道各方面都照拂到那些阵亡将士的遗骨也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小子恳求大都督,多提供学堂,多善待些他们,如有愿意入军的就应早早多加锤炼。”韦风依旧满脸希翼的望向那燕匪石。
“啪....啪....”周围的百姓都兴奋不已的鼓起了掌,他们为韦风精彩的话而喝彩,为能见到这样一位年轻俊杰而自豪,为这样人物的精神而感动不已。
燕匪石伫立良久,脑海中一直在回响着那句话:“少年强则国强,譬如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不知大都督以为然否?!”韦风见那大都督一点反应也没,有点不满的出声提醒道。
“嗯....啊~!好!好!说的非常好!”燕匪石立刻反应过来接口道。
韦风听后眉头皱的更紧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吃的盐比这大都督喝的水都多。有多少官员在打官话,光说不练、不办事,他可是见了太多了,因此此时韦风对大都督的态度也不像方才那么恭敬了,而是冷着脸盯着那燕匪石,看他究竟要出什么幺蛾子,耍什么花招。
那燕匪石见韦风如此作态也是一怔,不过随即又明白过来,于是哈哈大笑道:“方听文宇说你叫韦风,那本都督就拖个大也顺着那孤独老儿叫你声贤侄。早先那孤独老儿也说过以后贤侄如有什么难处,望本都督多加照拂,不过看贤侄这身手想必假以时日定是一方勇将,在武力上只要不大意、不碰上武林众人,料无大碍。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贤侄尽然还如此的赤胆忠心,品行也更是高洁。好啊~!贤侄说的话,本都督都应允了,随后再去和那孤独老儿详细相商,不知贤侄以为这样可否?!”
原来那孤独思庄早就和这幽州大都督燕匪石打过招呼,望他以后多加提携,而今日路遇韦风并经过孤独文宇叫出认出此人后,误认为是他胆大妄为、嚣张跋扈的杀了军中校尉,再加上当时的情势所逼,因此下定决心定要给他一个看好。结果没想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也幸好周着百姓和孤独文宇的一直恳求才没酿成大祸,不然他燕匪石就得后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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