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琢磨了一下，才道：“代表我自己，我只为章辉失踪的事。”
段标“嗯”了一声，道：“其实你也不用瞒我，陆成从昏迷中醒过来又失踪的事我也知道个一二，但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会从你们那边逃走，开始我还琢磨是不是他和你们因为什么事闹翻了，可打听了一下，又不像，你能说说吗？”
我意识到他是想套套我的话，但那真实情况我现在还真不打算告诉他，我苦笑一下，道：“陆成神智似乎不清，具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我知道他的事肯定和你没关系，所以也没和你说而已。”
段标笑了一下，道：“那何芳芳是怎么形容我的，你能说说吗？”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也没什么，就说你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南开这点地方已经都是你的天下了，黑白道上你都有人，现在你已经是南开老大了，而且还准备往河西发展，基本上就这些吧。”
段标“哈”地笑了一声，道：“原来何芳芳这么看得起我啊，那你觉得呢？”
我实在不明白他话里绕弯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道：“我刚和芳芳联络上没几天，对你更是没什么了解了，你以为一个过了十年宅男生活的主儿，还能对现在道上情况了解多少，唯一知道的是，你身边现在有高人相助，若不是最近我有点奇遇，估计一辈子也想不到你也能接触到这么玄幻的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登门找你了解情况来的，一下子生活里冒出来这么多妖，这种事不找个理解个中缘由还真没法问得清。”
段标赞同地点点头，道：“说真的，我也挺奇怪的，你怎么好端端的成了妖族中间人了，啸风说中间人这种身份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难道你爸也是？”
我翻了翻白眼，道：“当然不是了，我不说了嘛，这算是奇遇而已。对了，啸风是谁？外边那位？”
段标笑了，道：“是，他叫贺啸风，算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了，说是兄弟都成，应该说比兄弟还亲。”他说这话时，神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欣慰和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想到身边的韩大壮和张仁仙，我也笑了起来，不由自主道：“是啊，他们有时比人还有人味儿呢。”
这时候，我和段标之间已不再像刚才那般保持着对立的情绪，反而似乎多了一份理解，我禁不住将这十年的生活以及家里的变故，我如何遇到孙老三成为中间人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到后来，索性将章辉失踪时病房里出现的奇怪现象也和段标讲了一下，但依然保留了陆成的情况没有提。
最后，我道：“没办法，我一开始只有怀疑你身边有能操控闪电的妖存在，而且只有你和他们有利益上的冲突。”
迟疑了一下，我又小心地问道：“我看你的腿好像有些毛病，不会和陆成他们有关吧？”
段标无奈地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说起来我现在这样，也是我自找的。”说着，他忽然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我，问道：“我把我的事情讲给你听，你能保证不外传吗？”
我想了想，问他：“你的意思是，不告诉芳芳？”
段标挠挠头皮，猛的一挥手，语气坚决道：“算了，我也不求你保证什么了，反正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其实，本来我还有想找何芳芳帮忙的念头呢，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当初处理暴牙强的事情时，我特意选择了一个含糊的方式，还想着何芳芳会上门来找我再谈谈，没想到这小妞儿非搞什么正式谈判，四周都是人，我什么也没法说。”
我这才有些明白他当初那个看似奇怪的决定，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含意在内，忽一转念，我有些恍然地问道：“何着你今天是不是早就打算和我聊聊了？”
段标苦笑着点点头，道：“的确有这打算，你选择私下见面真的正和我意，只是，我没办法确定你真实的想法。”
我彻底大悟地伸手指着段标道：“好啊，你果然是早有准备，怪我当初一直以为你就是一好勇斗狠的主儿，原来还是蛮有心机的，从进门玩游戏开始，到刚才你说话时的态度，都是为了试探我啊，你这叫什么来着……有个词儿就是形容你这样的，叫……对，叫扮猪吃老虎，哼，看来我要不是只为了陆成他们，而是为了公司利益，你肯定是一句话也不打算和我谈喽？”
段标连连摇头，道：“什么跟什么嘛，这个，其实也是，也不是，别忘了我可是知道你现在有了中间人的身份啊，而且啸风分析，你能以私下见面的方式找我，一定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会告诉你贺啸风的事情，他虽是独行妖，但也不能不给你妖族中间人的面子不是？”
我一愣：“什么意思，难道在妖族眼中我这身份还有点份量？”
段标闻言也是一愣，奇怪地问我：“难道你不知道？”
我迷惑地眨眨眼：“知道什么？”
是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妖族中间人有什么份量，除了家里多了几只妖吃饭睡觉，没事找事打打架，我是一点儿实际好处都没看到。
段标看出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我听啸风说的，只要是真心在人类社会里居住的妖族，即便没有妖族导师引领的独行妖，不论能力多么强大，都多多少少会给妖族导师和中间人几分面子的，如果真有事相求，看在你们的身份上，他们也会出手相助。”
段标的话令我两眼一亮，惊喜道：“真的？还有这好事？”
段标忙伸出一食指摆了摆，道：“别太兴奋，啸风说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所求的事情不能危害到妖族利益与本身生命。”
我点点头：“看来帮着打架不算违背他们的前提。”
段标握着拳头直砸桌子，叫道：“虽不违背，但也是有规矩，不能伤到人类的性命，不能使用妖力，反正好多不能这个不能那个的，不然你以为凭啸风的能力，陆成还能活着？”
我好奇地问道：“不能伤人性命？我觉得妖总会吃人吧？”
段标眨眨眼，探着头放低声音道：“肯定会吃，不过我是没看到，听说吃也得偷偷吃，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就算引不出修真人士出面干涉，也容易引起人类官方注意，到时候开着飞机架着大炮的，很麻烦的。”
我发觉现在的情形已经脱离了所谓江湖谈判的意味，反而像两个朋友在聊天打屁，我笑着点点头，道：“孙老三说了，妖吃人的情况比人吃人的情况少多了。”
段标哈哈大笑，道：“反正我和啸风是好朋友，他吃不吃人我不管，反正不会吃我。”
看来这家伙和那个贺啸风的确交情非浅，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中间人身份的？”
段标笑道：“你那天碰巧遇到暴牙强时，啸风就在远处看着呢，他能分辨出是人是妖，一个普通人身边有两个修为能力并不强的妖跟着，多半就是中间人了。”
我有些奇怪地问：“难道我就不可能是妖族导师吗？”
“呃……”段标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我明白这里面有问题，追问了一句：“难道有什么标准衡量吗？”
段标挠着头皮，表情不自在地道：“其实，不是什么衡量标准，只是啸风说你……看着就是一宅男样，绝不应该是妖族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