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用修长如玉的手举起用陶制成典雅咖啡杯,菲薄俏丽的嘴唇轻抿里面苦涩中略带隐隐约约的甘味咖啡,或许是咖啡的味道使得他修长的剑眉微微蹙起。外面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照射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透出钻石般闪耀的光芒。
他最为独特勾引人心,叫人发魔,恐怕不是俊逸非凡,如天工精雕细琢的脸庞,是拥有洞悉万物心灵的银眸,清澈,透亮。每每被他注视都有种受到蛊惑情不自禁堕落沉迷的魔力,如罂粟花般诱人却处处透漏出危险信息。
言媚此刻正坐在他那间布局都是以黑色格调为主家里面,准确地说应该是搬进他的家,属于一种“同居”关系。只不过这种给人暧昧的同居关系,就如别人男女双方单纯地躺在床上,纯盖棉被睡觉一样!
她只是单纯地和他共同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名义上是为保护她的安全,实际上也是!
她居住进他家是调位的同一天。
他简直就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处事永远能够用理智操办完全不会受到感情的牵绊,就连爱情这个可以让人疯狂失去理智的感情也一样,好像对于眼前的这个冷漠男子一点影响没有。
他不是爱上缘裳么?他不是为了她舍弃许多本应该得到的荣誉么?他不是为了他与任何跟她为敌的人作对的么?按照道理来说,他从骨子里本应犹有种对她一种疯狂的占有和爱恋。
可是为什么?自己与他在一起,除去之前在树林那时,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她,他原本毫无起伏的脸上有惊讶震惊和难以显露的喜悦外,总是一副冷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其他的情况,他并没有给自己预想中的爱情感觉?就连他为自己除去一大群的追求者时,抛去尊严当众的表白,他仅仅是承认,无其余的表态。虽然不可置否,他会流漏出能够使自己迷恋当中的宠溺,但心依然觉得这样不够!
经过这三四天共同居住一起进出,他们之间最多的就是牵手。如果是现在的时代恋爱趋向,爱情不是这么慢热的,老早就脱离单牵手,进步到热吻,甚至是更深的关系。
即使自己也主动过几次,想作势吻他,可总觉得他有意地回避。越来越多的疑惑和不自信积聚在心头。
明明知道以这种人类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判定一个人爱你有多深是多么愚蠢至极的行为。但卡卢的种种疏远表现让言媚如热锅上蚂蚁急切地想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否真比他生命更重要。
她深切意识到不能够在他心中明显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他好像一点与自己谈恋爱的意思都没有,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在心底深处排斥自己的接近!
她言媚从来不打任何无把握的战,既然她已经充当起缘裳的角色。为什么他就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总是冷冷的,冰冰的,在人前或人后也是一样。如果这样,叫他如何慢慢接受身为言媚的自己,而不是缘裳的自己。
他现在就在排斥身为缘裳的自己!
紧咬住水嫩的下唇,清秀的眉毛蹙起,手指泛白地抓住手中的咖啡杯“卡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犹豫一下,终究是遵循自己的意愿说出,在聪明人面前拐弯抹角,压根不适合。
坐在茶几上埋头苦吃的小仓鼠也抬起头,瞪大乌黑大眼溜转溜转地盯着言媚,好像发现什么奇特生物,需要研究研究一番,又转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卡卢。
银眸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再次拿起咖啡杯抿一口,随后淡淡说:“不是。”简单明了地回答,似乎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真…真的吗?”断断续续地问,水眸中蓄满着不知是喜还是悲的泪水。她言媚算是头一回在这个男人面前认栽。
从小到大,即使过得再艰苦,她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表露出懦弱和胆怯。可是现在她突然间害怕,害怕起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似乎离他,离幸福很近,却当伸手触碰时又似乎离自己摇摇无期。永远无法得到。
她渴望一种占有,一种归属性的占有!需要行动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境!
原来爱情真的能够使人改变性格,无怨无悔地为对方改造成他心目中的形象。现在她言媚抚心自问,尝试做也努力去做,可是他呢?他做到没有?不!她一点感受不到他给自己的改变。
所以,她害怕,恐惧。怕这个缘裳已经不被他所爱;怕这个自己对他不存在任何意义;怕他随时会抛弃自己,嫌弃自己。
相爱的两人能相守一辈子,可是她真的好慌张无措。她仅仅与他相处几天不到,就已经对他产生不信任和猜忌。
“真的。”依旧是刚才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情绪起伏。卡卢抬起头望着与自己语落同时,一瞬间站起来的言媚,银眸触及那被咖啡染上一片褐色的白裙时,嘴唇紧抿。
“幸亏咖啡不烫,快去换件衣服,不然感冒麻烦。”语气中夹带这一种不耐,隐隐透漏出他的心情带有焦虑。
“哈哈哈,你现在是在对我关心吗?”言媚用左手捂住精致的脸庞,轻轻扭头,可能是狂笑的原因导致瘦弱的双肩压抑不住地抖动。
“快去换衣服!”没好气地命令,剑眉蹙起的幅度加深,清澈的银眸中比原本更加冰冷。
“不!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回答我,你关心我吗?爱我吗?是或不是就一句,不会费你很长时间,回答完我。立刻!马上!”近乎悲伤竭斯底里地吆喝。
卡卢被完全地激怒,黑色修长的身影,眨眼间就来到言媚的面前。看似白皙温和如玉却冰凉的大掌,握住言媚纤细滑嫩的柔荑“别闹!”
一手用力掰下,紧捂住自个脸庞的言媚。银眸瞬间因为眼前的景象而缩紧,似乎有股闷拳敲打在他的心上,火气也降下不少。
她哭了,哭得泪眼婆娑,哭得伤心欲绝。
“别闹?谁在闹啊?卡卢,我在你的心中真的那么重要么?”刚刚用这种语气命令她,一种如此不耐烦的语气,一种近乎命令手下而不是爱人的语气,我就真连你半点时间都不愿意分摊给我,平心静气地回答我的问题吗?
面对精致脸上哭得暴雨梨花的言媚,卡卢沉默了。
因为他此刻即使面对着曾经承诺过永远爱她的人。他自己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个在树林里也是满脸的泪痕,漆黑的双眼毫无焦距,甚至低声下气到恳求,乞求的地步,苦苦哀求自己放过她朋友的那张平凡脸。
她受的伤到底怎样?她醒来没有?她醒来后一定很记恨自己吗?打从艾文从树林中就走平凡女和她朋友后,脑海中就自动自觉地产生不断关于那个平凡女的疑问,以至于即使找回了她。
心中依然似乎却少了一个角落,需要一个人去填充。
这种烦躁不耐的无力感,快要把一向理智的他逼疯!
“乖,快去换衣服。”柔声安慰,拉着她的手腕,作势欲走,可是身后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立,呆呆的望着他。
言媚无疑感受到刚才这个男人对自己展现刹那间的温柔,但是这样总是不够,不足!她不要他偶尔显现出对她的宠溺,她要经常甚至永远。
唯有这个,他才能是她的,在眼中也是她,在心里也是她,在灵魂深处也是她。她才有勇气才有力量取代缘裳,而不是蒙上缘裳的身份的言媚!
一个真正存货于卡卢心目中的真正自己!
或许有人会说她太贪心,但是不能怪她,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何不对?她只是明显比人更加表现出这种被虚伪世人所隐藏的人格丑陋罢!
深深吸一口气,言媚眼神坚定,字句清晰地发令:“吻我。”用生物界最原始的本能告诉我,你对我的爱由多深,有多不舍。哪怕知道这个理由很挫,但仍依旧想要借此试探,你对我的爱,即使现在的爱是属于另一个女人。
盯着眼前人的银眸色彩逐渐变得深重,清澈变得有些迷蒙。
“为什么?”低沉如D大调的嗓音带有一种不知名的压抑。
言媚勾起一个狐媚的笑容,丝毫不顾身上的咖啡迹,玉臂勾上卡卢细长的脖子:“爱我就吻我,用行动来证明。”灼热的气息拍打在俊逸冰冷的脸上。
倘若是平常追求言媚的男生绝对会受不住诱惑,轻则鼻血喷场,重则七孔流血。可惜眼前的人不是常人,是被田穗尊称为比女人的心情还要变幻莫测的卡卢大人。
冰冷的手抓住攀上自个脖子的两只手臂,不偏不倚,不重不轻地拿下来。冷声:“爱你,不需要证明。”室内的空气明显降低好几度,言媚也察觉到卡卢的怒气,可是心中有把握,他即使再生气,都不会把自己怎样?
不为别的,只因现在她顶着缘裳的头衔!他曾诺爱她,保护她,不伤害她的人!
“需要!你现在的语气根本就不是恋人之间应有的态度,你更似用一种以命令田穗的方式对待我!”言媚慌张,她不应该随便脱口而出讲田穗这个对于自己来说禁\忌的词。
寂静宽大的屋内,言媚的呐喊不断地徘徊在空气中,卡卢的再次沉默,加重言媚心中的不安。
“我的爱,真让你这么不安吗?”不知两人沉默多久,卡卢略带受伤的自嘲声惊醒在后悔不计后果讲出不该说的话的言媚。
一下子哽咽,无法说出口,只能干巴巴地摇头,用慌张无措的眼睛示意。
蝉翼轻盈的睫毛微微垂下,眼帘遮住半掩在其中银眸的神色。
言媚后脑忽地感觉有一道力把自己整个人往前拉,水嫩柔软的唇感觉到一丝冰凉如夏日香草味冰淇淋触感。
美眸瞬间地扩大,脸上是一副的不可置信,写满震惊!
卡卢此刻闭着眼睛吻上她的唇。两人的近距离使得她能够清晰地数清他眼睛上的眼睫毛,互相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言媚满脸的通红娇涩,跟心爱的人接吻是如此的甜蜜,像口腔中喝满甜腻的蜜糖,整颗心都变的柔软起来。
当言媚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卡卢轻轻地推开她,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对上清澈柔和充满宠溺的银眸,给她一种信任,仿佛他的世界,他的内心真的只是有她,面前的这一个她。
“对不起。”言媚的身体明显因为这句话而僵硬。不单这句话出自高傲如卡卢这样的男人,而且他这话的含义是什么?真的不再爱,不需要爱吗?那个是道别的吻吗?
失落的眼神全数落入洞悉万物的银眸中。他看不清也看不懂她,同时她也不像那个笨笨的傻丫头,把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完全写在脸上。
他只能透过现在她刹那间闪过的错愕和慌乱失落,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
“知道吗?一向能看透人心的我却无法琢磨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这一份无力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我对待你有种小心翼翼,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对待你多几分小心翼翼,不料洽洽就是这种情绪让你没有安全感”娓娓补充。冰凉的大掌抚上言媚滑嫩微热的肌肤。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你只是对于我的一份不确定而像对待易碎陶瓷娃娃般呵护我?保护我?无论怎样,我此刻相信,愿意去相信。
爱情果然有魔力让理智的人迷失。
回想起刚才的行为,虽然并不会后悔这样做,但是满脸涨红成一个熟透的番茄,毕竟是自己主动无礼要求。舌头轻舔嘴唇似乎嘴边上还残留着他留有的淡淡冰淇淋香草味,头尴尬低下:“我…我去换衣服。”呐呐说着。
边用手抚上跳得飞快的胸口处,边跑边逃离回房间关上门。
他是爱自己的,爱现在身为缘裳外衣的自己的。只要稍觉努力他就会真真正正地接受自己,迷恋上比一无是处的田穗好上千倍百倍的言媚。
银眸已恢复以往如千年寒潭般冰冷淡漠,注视着飞奔会房间的娇瘦身影,修长伟岸的身体颓然向后坐在椅子上,手按摩上隐隐跳动着的太阳穴。
理应找到她高兴,她才是自己应该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什么现在心里面惦记的人却是那一个平凡女?就连刚才的那一个吻,我也把她想象成那晚半夜跑出来发酒疯把自己嘴唇当香肠咬的家伙?心还会因此冒出一丝丝微弱的甜蜜。
那白痴的伤好吗?
摇摇头,想晃掉担忧、烦躁、矛盾的心情却越来越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小白坐在茶几上,捂着小脸避免少儿不宜画面,毛茸茸的耳朵动动听周围声响,鬼鬼祟祟用手指漏出细缝瞄,只见一脸疲惫的卡卢,不禁歪着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