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葱郁的校道上,一辆黑色的开蓬轿车在行驶。路边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往黑色轿车方向看去,路上行人有些还神游太虚,忘记自己正在走路,正面朝前方的大树来个热情“拥抱”;有些却不自觉调转原本的行走方向,尾随车子走去。
他们不单单被车子华贵炫丽的造型所吸引,更加吸引他们眼球的是车子驾驶座上坐着的俊逸男子。
天工雕刻般深邃的脸庞,高挺笔直的鼻子,水嫩俏薄的嘴唇,形如远山修长的眉毛,一双魅惑,充斥洞透力的银眸。他天生非凡的姿色,如一杯掺有罂粟的甘甜佳酿,只要让人喝上一口就上瘾,迷醉,无法躲开其魅力。
葱翠的树叶遮挡住阳光的照射,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留下星星般斑驳的阴影,一明一暗并没有减低他的魅力,反而富添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整幅场景唯美动人,扣人心弦,连世界上最会捕捉镜头的摄影师都无法毫不遗漏地表达此情此景。
以上效果都是在场的路人们的眼睛自动开启屏蔽系统造成。
全部人脑海无意识,准确来讲,应该是故意选择性瞎眼,忽略掉轿车帅哥旁边那个拥有平凡脸孔,嘴角边上还浮现来路不明的透明液体,浑身沾满酱油味像刚从酱油缸里面打捞上来一样的田某。
要是加上她!风景的客观度被大大下降,好比坐上从几万尺高空上飞速向下掉落的降落伞。
场面可以说是惊悚!刺激!
所以,看不见!看不到!就是你我的选择!大家的共同选择!
此刻,田穗无暇顾他,完全迷恋在卡卢的美丽侧脸上,已经忘记车在不知不觉中到达宿舍门口停下,还沉醉着,呆呆地望着人家卡卢。
“下车。”低沉婉转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拉回旁边的花痴妹思绪。
呃?!下车?!
田穗歪着脑袋,不明所以,一脸天真的样子望着卡卢,用肢体和面部表情问“为什么要下车。”
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撑着光洁的额头,眼睑半垂,无奈地摇摇头:“你的口水。”答非所问地说道。
口水?!自己又没睡觉,那来的口试?!
为验证某人的想法是错误的,不正确的。田穗不信邪地用手拭擦口角,眼睛在看到手背上闪闪发光的一簇液体时陡然睁大,气色全无的小脸红潮迅速涨满。
尴尬和羞愧使田穗在卡卢大人面前更加难以抬头做人,只好低垂黑漆漆的小脑袋,用脑壳顶受住银眸的寒光。
来吧!用您的眼神将我的脑袋壳开几个洞吧!
魅惑妖媚的银眸从头到脚把某人视察一遍。瞪得田穗心里毛毛的,凉意跟随银眸移动位置从头顶延伸到脚趾头,散布到整个身体各处。
卡卢大人,有何不满,请您老人家马上提出来,不要再用眼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您要解决小的,就速度一点吧!慢吞吞的做事风格可不是您。
来吧!让惩罚来得猛烈,迅速点吧!
半垂的银眸掠过某人放在膝盖上微微发颤的小手。随后便转向前方的风景,不带任何人类感情色彩说:“进去。”
田穗错愕地抬起头,张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卡卢,想从他的眼神中了解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按照以前的记录,田某是不可能读懂卡卢眼睛中的心情。
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她出奇地读出隐含在迷幻般银眸里被埋藏最深的忧伤和悲痛。
“不是不痛,只是被刻意冰封起来。”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完完全全出自于本能,喃喃地说出这句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原因脱口而出的话。
微凉尖细的手指捏起田穗的下巴,硬生生地抬起田穗低垂的脑袋,以便银眸更仔细看清楚此刻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人儿的表情。
可是没有任何收获,田穗只是瞪大眼睛,一脸惊悚地望着自己,心中泛起淡淡失落。
她还是和以前那句卡卢哥哥一样,彻底忘记自己刚才无意间说出的话。对于眼前的她,抚心自问真的没有办法,她总是少一根筋,整天没心没肺,却在无形中时刻牵动自己的情绪。
田穗被卡卢突然的大胆举动给吓到心跳和呼吸都停止。冷漠清淡的银眸紧紧盯着自己,似要把自己看透彻,温热的鼻息轻拂地出来灼热的气息敲打在脸庞上。
仿佛又要回到之前走廊上“暧昧”的一幕。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夹带丝毫不易察觉的变化。
“咦?田穗你怎么浑身是酱油?”清脆好奇的声音在黑色轿车前方响起。拉回车内两人的思绪。
卡卢放缓紧捏田穗的下巴力度,细长的手指抽离时近乎无意间,如春风般顺着脸部轮廓拂过。
田穗把视线从卡卢银眸上离开,转而看向站在车前不远处身穿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言媚。
金灿的阳光落在言媚白皙的皮肤上如明珠般闪耀,细长的柳眉,小巧的鼻子,水嫩粉红的双唇,一双如午夜星辰般漆黑水眸。
恍惚间,以为是天使降临人间,解救沉浸于无尽苦海中的众生。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与言媚相提并论不是吗?永远也没有。
如果言媚确定是卡卢一直日日思念,不能忘怀的缘裳,自己更本就没有机会。这个机会,永远也没有。
原因很简单,撇开所有外在条件不说,单单从卡卢的角度,自己就没有参与竞争的参赛资格。
言媚爱卡卢,卡卢爱言媚,里面压根没有可以容纳自己这颗微小卑微的心的地方。自己也不是为夺取想要而不择手段去争取别人的东西,伤害别人的家伙,更何况卡卢从一开始就固定是缘裳的,争取不来。
有人说:“爱情就是一棵藤蔓,它会萌芽,会生长,然后缠绕封锁住人所有的理智,使人疯狂。”
田穗,你的爱情在心中悄悄地埋下种子。
但是,它注定会枯萎。不如乘着它还没有成为枷锁制动你行为,亲手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最起码,心不会因为它被强硬连根拔起而血肉模糊,形成无底的黑洞。
空空的,寒冷的,孤寂的。
收回失落自卑的心情,田穗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摆摆手代替早已梗塞喊不出声音的喉咙向不远处的言媚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