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脑部直接反应就是言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误会了刚才“暧昧”的瞬间。那卡卢还真是一个害人精!一出现就分裂了她们之间二十多年风雨不改,坚定不移的友情。
暗暗在心底里把人家的前N辈子和下N辈子统统咒骂一顿。
怎么今天总是在追赶跑掉的人啊!而且还是追边跑边哭的人!先有彩宜的“羞愧”而逃跑,后有言媚的伤心而跑,而自己呢?总是在追赶别人的身影,又是安慰,又是解析的。
可真够忙碌,人生百态,咱一天就百态,还随时会逼疯成变态!
阿里路亚~幸亏自己是女追女的,要是个男的追着一个哭到不知天昏地暗的女跑,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去人家的事呢!一天追上两个爱哭鬼,肯定被认定是“花心男”,一脚几百船,遭受白眼,受尽吐糟。
丫的!言媚,谁不知道你是体育全能,无论是长跑或是短跑都一级棒。可是你也放慢一下你的脚步,将就一下你后面这个体育细胞为零,甚至是负值状态的人啊!苍天为啥这么不公平,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言媚,而自己得到了什么?一个普普通通,毫无特长由猿进化而来的人。
言媚一路狂奔,可头一直低得快要贴近地面,模糊的视线瞄到一个一个往后退的模糊身影,不为别的只为不要再有人看见自己出洋相了,刚才的行径已经大大超过自己可允许的范围。
没有他及他的爱;没有自尊;没有面子;一切都没有了。
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无人的地方;一个自我舔伤口的地方;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那里会是一个适合的地方。
在庸常昏暗的楼梯尽头,一扇除去把手外其它地方都长满铁锈的门,阻碍言媚的前进,“咯”一声沉重的闷哼发出。外面温暖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进光线不足的走道,形成一条通道——耶稣为苦难者打开的救赎之门,引领尘世间的人向幸福天堂的通道。
由于疯狂地奔跑,言媚脸颊上的眼泪被风干得差不多了,现在加上阳光温热的温度已经完全蒸干了,只留下两条水痕,弄得皮肤硬硬得紧绷生痛。
可物质上的痛都比不上,精神上的疼痛。完全不在乎,真的,在乎的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站在天台的中间,张开修长瘦小的双臂,努力地呼吸,把心中的不愉快,呼出去,平伏焦躁不安的心情,任由微风轻轻地掠过自己的身边,浑身充满大自然的呵护,唯有这样做自己才不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想法,重新拥有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哪怕它虚若游丝。
经历千辛万苦,排除万难,登上最高点——教学楼的最高层第8层。对于天生缺乏运动细胞的田穗同学,攀上8层楼却像上十八层地狱,肺部因为长期的呼气而不能吸气,呼吸都觉得疼痛,像有人拿着自己的肺部死命的捏,憋到脸浸泡过漂白水般,活像一个厉鬼,还是白无常风格的类型。
见到沐浴在阳光之中的言媚,她的瓜子脸被阳光镀上一圈金灿的光圈,双臂张开,水嫩的嘴微微向上翘出一个弧度,似乎在迎接某个会从天空上来的神,让她与自己共度天国。
这是一种安详的,宁静的,幸福的姿态。
她也像一个不染世俗风尘的仙女,凡世间的战争,喜怒都与自己无关痛痒,无忧无虑。
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一个命中的人。
那个从天空上降临的神是谁?是卡卢吗?如果是,刚才的误会一定要解析清楚,要不然在还没“调查”好言媚的出生之前,自己和她的友情也因为刚才“暧昧”的行为出现裂痕,或者破坏。是得不偿失,输掉友情,输掉信任,输掉生命。
无论言媚现在需不需要解析,都要让她知道,让她面对,逃避只会加深误会,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的,只是不断地猜疑和误会。
裂痕的加深,破裂。
田穗无声无息地走向言媚,从她的背后,用双手环抱着她,轻声地哀求道:“听我把话说完好吗?”言媚不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一跳,还是害怕听到田穗对自己的解析,正是自己不愿意也不想接受的答案而恐惧,身子突然变得僵硬,像僵尸般纹丝不动。
无法见到言媚脸上犹豫不决,痛苦,慌张,害怕表情的田穗,想当然就认为,言媚默认了自己的恳求。
缓缓道出之前只说了前半截的话:“我和卡卢刚才那一幕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随后便感觉到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冲撞颤抖了一下。
言媚的脸瞬间就凝滞了。心中升起淡淡的喜悦,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刚才和卡卢什么都没发生?她不是卡卢要找的人?她说这句话是在向自己解析吗?她只是想欺骗自己,让自己不要受到伤害吗?不,不,不,不是,田穗不是这样的人。
由于做了亏心事的田穗,心中始终有只鬼在作祟。对于那一幕只能是删繁就简,简略额要,选取听者需要的重点内容说出来了。她也是无辜的好不好!
如果不是阳光把自己照得暖和和的,怎么会感觉到胸口挂着的那条“协议”发出的阵阵寒冷,多么鲜明的对比。其实,自己刚刚真的很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告诉言媚。从小到大,无论事无大小,她们总是会相互分享。因此,她们之间没有秘密,只要有一方说谎,就会从眼神中看出来了。
构成了选择《泰坦尼克号》中肉丝和夹克经典动作船头拥抱动作的原因。你看不到,我看不到你,相互的闪躲,相互的隐藏心事。
但田穗万万也想不到这种“互相”的互动,却使得自己与言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日后,加快促使两人所站的立场和角度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