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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床边的人

雨儿房间里,老式彩电正播放着一部韩剧《冬日恋歌》。沉闷的雪地上是两位男女主角忧郁的脚步。

罗云和雨儿都坐在软质沙发上,雨儿抱着双膝,罗云背靠沙发躺着,眼睛都聚焦着屏幕,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雪地上的脚步声。

雨儿始终盯着电视,罗云在雨儿后侧,从这边看过去,雨儿的侧脸全然入眼。

就在雨儿聚精会神之际,罗云偷偷将瞳孔从屏幕上移开,认真的看起雨儿的侧脸。

清丽的脸庞,肤色白皙宛如瓷玉,额头下留着一束柔美的秀发,遮住了耳朵。恬静的就如那轻纱遮掩中的月亮。

不知怎么的,罗云像是又看见了高中时的景象,雨儿趴在书桌上午睡,眼睛微微闭着,眉如青黛,嘴唇微微翘起,睡姿安然,像是生气又像是对青春期的反抗。可她本身又给人极静的感觉,看着那副空灵的面孔,罗云就像洗尽铅华如入梦中。

罗云此时盯着雨儿的脸庞,又像要如梦般,仿佛时间在这时最为可爱。如果可以的话,罗云多么希望空间时间永远停歇,让情景凝固在这刻。

“罗云——”

罗云感觉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在遥远的梦中。有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在自己的梦中吗?

“罗云,你怎么了?”

罗云终于清醒过来:“额?”

雨儿正眨巴着细眼看着自己,可能看着自己已经很久了。

罗云方才恍然过来,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的。居然会陷入目无一物的境地,将现实的世界完全抛离了宇宙。

荧屏上的画面已经转向了广告,广告闹闹哄哄的,很是吵人。

雨儿突然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你一定是累了,睡吧?”

罗云感觉雨儿是误解自己了,其实自己还并不想这么快就入睡。

但看着电视上不停轰炸的纷乱广告,罗云最终还是退却了。

“嗯。”罗云答道。

可是接下来两人都站住了,顿时被弄得不知所措。

雨儿看了看挂着蚊帐的木床,停驻了片刻,然后她挠着头发说道:“床还算宽整,足够了。”

罗云一时没能了解其中的语意,木然了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将就着睡吧。我再拿一张被子给你。”

“啊——”罗云方才反应过来。

“这、这,有点不太好吧。”罗云承认刚才自己的确向着奇怪的地方想了。但听说真的要“同床”共寝,罗云立时红了脸,觉得对方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当听雨儿的语气,罗云确定这的的确确是真的无疑。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跟自己开过玩笑。

罗云正怔着的时候,雨儿却已经将身体罩入了被子中。雨儿躺着身体,将头望向罗云。

“怎么?不睡?”

“哦,就睡。”罗云答了一声。

罗云心口兀自扑通剧烈跳着,但还是睡了上去。

两个人各睡一头,罗云刚躺上去,觉得并没有碰触到雨儿的身体,看来木床的确像雨儿所说,还是挺大的。

虽然心口的运动慢慢止了下来,但罗云还是没能平复刚才的心情,罗云依然感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罗云知道自己再往里挪哪怕一点,就可以挨着雨儿的身体,可以接触到她的体温。

但罗云终究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心。

灯灭了,房间里陷入黑暗一片,只能通过窗子看见天上的几点明星。

但过去了几个钟头,罗云还是没有真正入梦。

恐怕雨儿早已睡着了吧。罗云想着。

罗云很是享受此刻的感觉。奇妙的感觉。

隔着这薄薄的几层轻纱,就是雨儿的身体,就是那个温软如玉的宁静女孩的身体。

罗云很珍惜现在的时刻,所以他不能睡,睡过去了就不复存在了。他要努力记住这种微妙的感觉。

第二天,罗云醒来发现旁边的被子是空的,雨儿已经起床了,而自己却还睡得老老实实的。

看看时间已是九点多了,罗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房梁。回想昨天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可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还在,而且还十分深刻,仿佛已经永久的嵌入脑中。就像小时候到现在还没能忘记的某些感觉一样。例如小时候印象深刻的毒蛇,毒蛇盘曲着身子躲在荷叶上向自己吐着舌信,那种一旦回想就心理产生的不适感。和罗云昨晚所遇见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个是极差的感觉,一个是极美的感觉。

罗云起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步履轻快的走出房间。

大堂里也没有雨儿的身影,罗云随即向后院行去。

天气一片晴朗,烈阳高照,蔚蓝的天空中有几朵浮云安详着俯瞰大地。后院里生着一棵参天大树,绿叶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后院里有口老井,是那种用手摇的老井。

罗云摇出几道清泉,然后泼向脸上。清泉打在脸上,很清凉。但沐浴在阳光下,这清凉就显得格外的舒爽。

“喀喀……”罗云抬起头来,听见了来自厨房的声音。

罗云向厨房行去,看见了正在忙活的人影,那是雨儿。

应该是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雨儿向厨房门口望来。

雨儿围着白色的肚兜,下身著一条格子长纱裙,头发拢起来束了条马尾,一脸认真样。

就是这样,她依然浑身散发着一种灵气逼人的青春气息。

“早上好。”罗云打了声招呼。

“不早了。”雨儿朝着罗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罗云一手支着门框,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罗云走近雨儿,说了声:“我帮你吧!”

砧板上正堆着一堆尚未切完的莴苣。

雨儿果真让到一边,看着罗云。

罗云欣然走上去,拿起宽口菜刀。

罗云一手扶菜,一手将刀慢慢移下。第一刀还算顺利,成功切断了莴苣圆形的触口。可是等切完了五片的时候,罗云再看看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灵,惨不忍睹。像是被凌迟似的,参差不齐,形状各为怪异。

雨儿站在旁边偷偷嗤笑不已。罗云面露尴尬之色。

“还是我来吧。”雨儿重新走上前去。

罗云退在雨儿身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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