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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疆征战6-5

6-5英才遇险

张景慧统带要求处分自己:“全是由我未能按时到达造成的,统领你就处罚我吧。”“有了好事是长官的,出了问题是部下的,要这样做,我还是张作霖吗?我死了那么多好弟兄,没抓住这个匪首,我心不甘啊!”一番话,感动得骆医官都掉了眼泪。他用脚使劲踢着旁边一个像俄罗斯酒桶一样的大木桶,发泄着对骑匪的愤恨。他掏出手帕擦着他的眼睛,一边对着英才说:“这里光线不好,我,我迷了眼睛,哦,是眼镜不干净,···”谁也没想到,在浊气腾腾中,突然从桶里站起来一个骑匪,他一手拿着手枪,一手举着短刀,高喊着“乌拉,”转过身来对着骆医官就开了枪。英才在他转身的时候扑了上去,紧紧的抓住了他握着手枪的胳膊向上抬着。敌人手枪的子弹从骆神医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可那匪徒的匕首却就势深深地扎进了英才的胸膛。

英才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展,他感觉自己从高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是在飘,···又被什么东西软软地托住。啊,那是白白的云彩,多美的云···,他想用手去摸一摸,又听到了远处教堂的钟声,那五彩的天空,哦,是教堂的玻璃,远远的远远的,像在船上,荡啊荡,是松花江,是贝尔湖,看不到边,看见了···那岸边,父母亲大人在招手···还有杜老夫人。听到了,硬碰硬的响声,金属的响声,哦,那是刀枪剑戟在碰撞,不,是在船上,甲板上,船仓里,在每一个角落,战斗!战斗!啊,张统领,杀敌杀敌!还是船上,摇啊摇···,黄色的,圣旨···?,灰色,啊衣服,那上面有字,是祖训······,变了,兰色,綠色,不,我的翡翠,我的翡翠!······觉罗,抓住觉罗。····

队伍在山下找到了两副爬犁,把英才放在上面,运回了洮南大营。张统领出发前,来到英才身边,看着一动不动胸前还露着短刀把的年轻人,用沙哑的声音对英才说:“哎,小狗子,咱这狗群长大了,是不是要抢点骨头回来呀。我看你,歇歇就行了,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慧顶着那个血葫芦脑袋,哭的两个眼睛,肿的像桃子。他一步也不离开爬犁,跟着,走着,哭着,说着。他怕一停了说话,那英才少爷的魂,就揪不住了。英才的队伍在爬犁的前后簇拥着,士兵们默默地骑着马跟着爬犁。在骆医官看来,连战马都知道安静,一路上没有马的嘶鸣和喷嚼,只有那些充满了关切的眼神伴随着马蹄轻轻踏雪的声音。骆神医已经懂得,经过杀戮的人没有眼泪。参加过呼伦山的战斗以后,他才真正地理解了,什么是军人和战争的残酷。在掩埋死尸的坑边,他平静地指挥着,不再去想“为什么?”这是不容犹豫的,“因为不是你死,就没有我活。”

英才昏迷了五天五夜,骆神医也守了五天五夜。骆神医一直看着英才,不光是英才救了他,还有医生的职责。他觉得英才和自己有一种割不断的关系,是朋友,战友,兄弟,还是亲戚什么的,总之,是中国人那密不可分的血缘在牵连着。

英才终于醒过来了,他看着四周努力回忆着梦中的场景和辨认着眼前的人们。张统领对着英才说:“英才啊,我说过你歇歇就行了,这不,该起来啦。”回过头就给了骆医官一拳:“你这家伙,用什么筷子和吃饭的家伙事儿,就把英才治好了,行啊你!要不大家叫你神医呢。”二慧哑着嗓子,站在床前说着:“少爷,少爷,回来啦,还认得我不?”人们熙熙攘攘地进来出去,骆神医生气了,把门一插,“没见过啊,十天以内,谁也免了。”

一九零九年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营里的树都綠了,很快空中到处又开始飘着杨柳花絮,这飞毛飘逸,弄得人直打喷嚏。慢慢的,英才能下地了。隔几天,二慧就给英才带点什么消息来,“咱们抓住了特木勒的小舅子,他交待,特木勒吓坏了,跑到俄国去了,还入了俄国籍不敢回来了。听说抢了五大车金银财宝,是从东乌旗那边绕到外蒙跑出去的。”“汤玉麟统带正追白音达莱,在彰武呢。”“新来个总督,叫锡良,是个蒙古大王爷。他对军务特别抓紧,下令务必剿尽草原森林之骑匪,直至斩尽杀绝,以平我东三省北方之乱。”“张统领亲率张景慧等千余人马,与汤统带消灭了几股原来特木勒的小匪帮在洮南边上。”八月盛夏,大营里人马稀稀拉拉,英才好几个月没见到张统领了,张作相统带来看望英才,“好了,好了,你看,”英才想转身跳一下,还是不利索。“别,别,还是慢慢来。前几天统领把白音达莱围在乌兰套力盖,也不知战况如何?”很快,好消息就来了,“白音达莱被打死,其匪帮被消灭。现在就剩下雅什一股骑匪了,交给西路的冯龄阁去打了。”

总督派员到洮南慰问,来的那个大员,是当年和张作霖一起在新民府共过事的同僚。一看张统领尚未带队返营,就要亲自到前线慰问。到了驻地,统领正领着士兵做每日操练。大员只见一个黑瘦小子穿得破衣烂衫,正在操练士兵。四处寻找,却找不着统领大人。后来经人指点,仔细一看,竟然拉着统领的手,当着全场士兵老泪纵横:“雨亭如此之状,要不是亲眼所见,何人能知这三年剿匪之艰难,其功果之大呀。”

看到统领刚回来,就又出来进去的忙起来,英才挺奇怪的。骆神医把英才的翡翠拿来交给他,“要不是你的这块玉挡了一下,把刀偏了那么一点点,十个我也救不了你呀!”他告诉英才:“听说,洮南府有个肖知府,以前和孙烈臣不和,现在横竖看不惯巡防营。老向总督府呈文,告张统领纵兵劫掠,据说还有好多牧民来递状子。”没过多少时候,大帅府派员来调查,总督严令:“这官兵剿匪,岂能和匪一样。如若属实,一定从严处治。”

都听说锡良总督清廉正派,刚直公正,确实不假。他要求“这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必须分清”。锡良总督批示下来,要求认真调查落实。这次来的人是长春道台衙门的幕僚于冲汉,总督衙门要求“就近了解,不可懈怠。”人家来到洮南,一不住府衙,二不到大营。先到周围,看看,听听,转转。五天后,于冲汉到了府衙,翻看了牧民之状,又特意专听了几个牧户的口述。于是乎,于大人在肖知府的陪同下,来到了奉天巡防营前路的大营。其实这些日子,张统领对于大人的行踪掌握得很准确,那堵漏的事儿,这上上下下可没少做,到了现在,他可胸有成竹了。客套之余,转入正题。于特使问:“统领大人可知有人将你告上衙门,说你剿匪之中,纵兵劫掠,滥杀无辜,****妇女,祸害草原。”张统领大显惊奇,他回答:“这个确实不知,决非我部所为。”然后把帮带以上军官逐一叫来,由于大人挨个询问,全部做了否定。张统领请来洮南镇里十位里长,皆为巡防营评功摆好:“三年没见过惊扰百姓,”“那马都没啃过周围的草。”“这几年咱这地方一直粮食丰收,队伍上买粮买草没欠过银两啊。”钱粮官抱着账本,给于大人看,百姓士兵内外两不欠帐。张统领接着说:“于大人,我来给你讲一下剿匪的事,你来评评理吧。我部刚换防洮南,是十足五千人,加上孙烈臣原有五百人,那是五千五百足员的前路啊。三年剿匪,消灭匪徒三千,我部减员两千人,那死的都是活生生的关东子弟啊。在战斗中,我麾下四路共阵亡一千五百有余,其余近四百士兵陆续死于假冒牧民实为骑匪之手。”于特使又问:“你下过命令追杀牧民吗?”张统带义正严词的说:“没有。但是对土匪我是要格杀勿论的。我的士兵夜宿假牧民家里,他们半夜叫来骑匪,一次就有三十个人被剁下头来。我下令凡是见到背着巡防营枪支的,格杀勿论。这个你可以去向士兵们调查。”

张景慧统带进来向于大人请示:“我有五个证人,想请于大人过目询问。”首先进来的是两个蒙古族牧民,他们是被匪徒收买,专门散布流言蜚语和告黑状的。“我们交了十几个状子,”“他们给你们什么好处?”“哪里有好处,他把我们的亲人给绑走了。”其次又有一个牧民打扮的,进来就跪下了,“请各位大人,我是···,”这个是特木勒的内弟,他把这几年叛匪所做的坏事都讲了一遍,然后就不停地磕头求饶。最后进来的两位老人,可让知府丢了人。“···请大人秉公处理。”原来这告状牧户中有一人参加过匪众,后来回到家乡强抢强占了老人的牛羊和女儿,把老两口赶出了家门。他们哭得喊天喊地,谁也拦不住,在场的人都扭头去看知府,于大人也问他:“你看这如何是好?”羞得知府低头跑出大营脱身而去。

晚间,统领留于大人在大营用餐,那送菜的士兵不是没手,就是没有腿,最好的就是光光的脑袋,没有耳朵。那于冲汉大人感慨万分连连摇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差点被庸人所误,张大人,你是我所见到真正的军中豪杰啊。”

于冲汉连夜起草文书,向锡良总督上报,他把刚来时收集的证据统统扔掉,重新摆明事实,据理力争,好事还列了一大堆,此事到这里也就算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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