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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由于一周后才启程,我便在第二天早早去了霓裳羽衣店,打算把业务全权交于紫幽处理。经过两三个月的相处,我已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尤其是紫幽,堪称我在这里的闺蜜。她本是活泼爽快之人,当初是由于免遭骚扰才不得不冷冰冰。随着了解的加深,搁在现代,紫幽不仅会是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也会是一名优秀的管理者,所以我才会很放心得去京城。

和紫幽说完我的决定后,她立刻否定。“姐姐,还是让逸轩他们来管理,我和你同去京城。”

“这次去主要是组建如意的分店,你就在建安负责帮我把霓裳羽衣店发扬光大。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到时候再京城相见,如何?”知道她是好强之人,我只有如此安慰。其实心底又何尝不这样想呢?霓裳羽衣店圆了我在现代的一个梦,对她的发展犹如父母对待子女的期望。我一直认为在我们大家的努力下,一定会把霓裳羽衣店开遍全国,可是没想到那么快我竟然要离开。

“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紫幽仍然不愿意同你分开。我去找孙老板能不能换个人,现在你又不在如意了。为什么是你?”是啊,为什么是我?若说李叔年纪太大,可是江北泰安店的王越,江南圣安店的陈如风都是建安城有名的商人啊,况且我也早已教过他们新的记帐方法,若还信不过他们,一直跟在孙秋旁边的林安阳也算是如意绸庄的元老级人物,为什么偏偏是我?天高路远,我来这里的日子并不长久,况且霓裳羽衣店刚刚步入正轨,为何会派我前去?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并未长久停留,因为我突然忆起和孙秋坦白孙林一事,既然迟早要离开,那么还不如早点离开,以免时日长久离开越难。

拉住欲往外冲的紫幽,“不要冲动,是我主动请缨的。”看见她诧异的眼神,我笑道:“姐姐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因此喜欢创业甚于守业。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霓裳已经成为建安城首屈一指的成衣店。”

“姐姐放心,紫幽定会尽心尽力不负众望。”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告诉逸轩和徐云了吗?”

“还没有。六日后就启程,我要先把这些业务移交于你。从明天开始,你要跟着我几天,不要再整天待在楼上设计服装了,知道吗?”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见她点头,我便拉着她上楼。

回到碧菏轩已过了晚膳时分,自从知道孙秋非孙林后,我其实很怕再见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每天早早离开,很晚才回来。

今天由于和紫幽他们三人出去吃了饭,说是为我饯行。对于我此次的京城之行,他们俱觉得不可思议,但见我态度坚决,只劝我小心行事,和他们在一起,我总能不由自主得想起那些曾经的同学们,随着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人的心渐渐变得小心谨慎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只有和同学在一起大家才会敞开心扉互相勉励。

早就吩咐过丽蕊不必等我回来,因此院子里倒也十分安静。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门,刚打算点亮蜡烛,“啪”的一声,灯已亮了。我一怔,下意识得挡住双眼,却见孙秋怒气冲冲得坐在椅子上,丽蕊也垂手站在一旁,焦急得望着我。

“你说,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早早出门,晚上也不回来用膳,你到底在想什么?”第一次见他发怒,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惊愕得望着他。这个情景颇像丈夫抓住了偷腥的妻子一般,想到这里,我嘴角轻扯竟笑出了声。

见我不仅不解释反而轻笑,这下轮到他愣在当场,“丽蕊,你先出去。”顿了一会,他又面无表情得说道。

走到我身旁,丽蕊给了我一抹担心的眼神,我连忙向她做了个“OK”的姿势,和我在一起良久,我早已教会她一些专属于现代的手势和习语。”

“你若不想去,可以不去,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是非得在京城开分店不可。毕竟我们如意已经是南方第一庄了。”他轻叹道。

“不是,我想去,我自愿去那里。”见他好似不相信,我赶紧走至他的身旁,自然得拉起他的手,“真的,你相信我。”

他却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我没有不相信你。”原来在做秀,上当了,我郁闷得放下手,却又被他轻轻拉住,“那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吗?”我一抬眼对上他认真的眸子,本想开口否认,“不要欺骗我,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望着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微叹一口气,却仍紧紧得握着我的手,“是害怕吗?手怎么这么凉呢?”耳边传来他关切的话语。

我一惊,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风雨如晦的南京夜晚,也是这般,在去他家的路上,他紧握着我的手,也问我“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凉呢?”只是此他却非彼他,相同的容颜,相同的话语,却早已换了人物换了地点。忙抽回自己的手,怎奈敌不过他的力气,遂有点恼怒得看着他,这算什么?

“还没回到我问题呢?”他又叹口气柔声说道。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天生体质偏寒。”没好气得回答他。

“这些天是不愿意和我见面吗?我若今天不在这里等你,是否我们只有在你离开的当时才能再见?”见我不语,他又叹口气,喃喃道:“或许一开始便是个错误。”我疑惑得望着他,他是怎么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没有愤怒,从来不会行于颜色,永远是那幅淡然温和的模样,今晚是怎么了?不仅动怒还总是叹气。不愿意见他也是人之常情啊,为何他如此耿耿于怀呢?

“丫头,或许有一天你会懂得我今日的不得已。但是现在想告诉你,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记住这里是你永远的家,”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你,姜思林,永远是我孙秋的好妹妹.好朋友”

今天是怎么了?见我不语只是疑惑,他也和我对视着,眼里似藏着无法言语的悲伤,良久,“思林,不要害怕,剩下的日子没有几天了,我们不要有隔阂,还像从前那样温馨相处,好吗?”今天晚上真是奇怪了,第一次见他以商量的口吻和我说话,是啊,我们待在一起没有几天了,我要去千里之外的京城了,那儿,又是一番新的战场等着我去攻占呢,想到这里,我一改这几日的悲伤和无措,一股豪气在心底升起,朝他甜甜一笑,“没问题。”他惊喜得拥我入怀,“明天我们一起去店铺。”

日子过得很快,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孙秋给了我二十万的银票,看来如意绸庄不是一般的富有啊。直到出行的当日,孙秋才告诉我店面早已选好,我到了之后只需要负责布置和开业即刻,我讶然,既然早已安排好为何仍安排我去京城?难道这么相信我的宣传能力?还好,我早已拒绝了他给我安排的十多位随从,只同意让丽蕊和冷鹰跟随。否则,真不知道带这么多人去有什么用。这个冷鹰,前段时间送刘玄星回越州,竟然一去就两个月,以后一定要好好审审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害得我们的丽蕊姑娘都快望穿秋水了。

“姑娘,到了。”我下了马车,孙秋也从前面下了马。这里就是送别的东亭了吧,长廊绵延数百米,此刻除了我们竟没有别人,也好,没有了氛围省得大家伤心。

“思林,你看那边。”走至我面前,他指向东南方,顺着他指的方向,远方仍泛着些微绿色的杨树中隐着一处院子,看不清布局,但看那黄色的叶子,里面好像种满了梧桐树,“那是哪里?”

“我的一处别院,见你喜欢梧桐,一直想带你去那里,那有个好听的名字:碧梧别苑,可一直没有机会。若从京城回来,我一定会带你去。”他在身旁歉意得解释。

“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我粲然一笑。

“姑娘,该上船了。”沉默得望向远方,不知过了多久,冷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要离开了吗?迟早要离开的。望了孙秋一样,似要把他记在心里,其实何须再看,他们那么相象,想忘也忘不了啊,这个和孙林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这个待我如亲人般的男子,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如意绸庄在京城站稳脚跟,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或许我和孙林本没有缘分,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遇见了相似的人,本以为就这样守着这个秘密和这个同他有着相同容貌的人生活一辈子,可仍不能如愿,我们注定要在彼此的千里之外。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我轻轻哼起了这首歌,已是泪流满面。原来,对于上天的这种安排,不是不怨,只是一直在克制,今天,借着这个送别的时刻,接着这首<千里之外>终于发泄出来。而我也没有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境遇竟然真的如同歌词这般。

身边的孙秋闪过一丝惊慌,赶紧拥我入怀,“你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捉弄我?”我边哭边说出不满。而他,却任由我发泄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孙秋的肩膀已被我哭湿一片,我才意识到我们是在长亭边,我即将过江前往京城,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人。

“对不起。”从他怀里抬起头,呐呐得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他。”他眼望远方,喃喃道。良久,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替我整整衣服,“一个人在京城,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京城的分店不是非开不可。不要逞强,知道吗?有了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接着,他又转向不远处的丽蕊和冷鹰,“丽蕊,冷鹰,我把小姐交给你们了,一定要照顾好保护好她,知道吗?”

“请公子放心。”

船上的艄公又在催促了,“你们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们。”转身上船,见孙秋欲言又止,我朗声念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相信我。”便利落得跳上了等候已久的船上。“姐姐,小心啊。”丽蕊随即也跳进了船里。

岸边的众人先是惊愕,随即传来爽朗的笑声,“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相信你。冷鹰,记得保护她们小姐和丽蕊的安全。去吧。”冷鹰纵身一跃也跳到了船上。

这边厢我们一直忙着送别,却没有发现孙秋身边林安阳阴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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