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爱霍家明吗?”于泽楷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说不上来,感觉和他太熟悉了,而他的离开对我打击也太大了,我几乎绝望了,现在他又回来了,我发现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我坦言。
“可我明明看到你们在一起。”他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说过,我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我有些怯懦地说道。
“嗯,当然。”
我瞬间变了脸色。
他看着我,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不过你必须保证,要和他一刀两断!我看到心里挺别扭的!”他实话实说。
我笑了,“是不是吃醋?”
“哼,才不会!”他自负地扬起下巴。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
爱情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我懂。
可话只是说说,因为当于泽楷送我回家折回时,在我的门口又遇到了霍家明,我皱起眉头,“你还没走?”
“因为你还没答应我,我为什么要走?”霍家明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交叉着双臂,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是过去式,霍家明,你头脑清醒点好不好?现在我的男友叫于泽楷!”我真怕于泽楷看到我和他说话误会。幸好他送我到门口就已离开。
霍家明走上前,一把将我抱住,我欲挣扎,怎奈他胳膊粗壮又有力气,我怎么都挣扎不开,然后他就深深地吻向我,我气急,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他立刻送开了我,用手摸了下嘴唇,我看到有血迹渗出来,沾到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拭了下。他皱起眉头,目光阴鸷,问:“难道你就这么绝情?”
我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很少见过他这样,我退后两步,背靠在门上,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道你不绝情吗?当年你连个字条都不给我留下,走得那么彻底,我几乎都绝望了,差点被你害死!要不是心兰劝我,只怕我早就不在了!”
他哼了一下,“没那么严重吧?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又交了新欢。”
“是!”我果敢地回道,“正是因为你的薄情,我才能坚强地活下来!所以我现在的生活挺好,请你离我远点!”
“你还爱我?不是吗?我知道当年是我做得不对,可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吗?亦鸿,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别吵了,好吗?我怕失去你,你知道当同事告诉我是误诊时,我当时的心情吗?真的是喜极而泣!我终于又能和你见面了!感觉真的向阎王老子那走了一遭,所以我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老天让我没死,就是要和你再续前缘的!”他的眼神真挚,语气真诚。
我几乎要被他感动了,面前的这张脸,曾无数次让我心动心痛,让我柔肠百结彻夜难眠,可是现在的霍家明,我不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六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而我真的要为了他而放弃于泽楷的这段感情吗?我刚刚答应过他,要和霍家明分手的!
我又开始纠结了。
“请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我对霍家明说。
霍家明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坚毅,“我等你!我相信你还爱我!”
我打开房门,在他的眼前合拢,关上门,我靠在门上,有些心神疲惫。若要我重新选择,我宁愿选择于泽楷,因为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好男人呵!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霍家明,他改变了很多,六年的时间对我而言是个空白,也是个巨大的伤害,就算他说得是真的,可是他当年一声不吭地离开,抛下我而不顾,就已经伤得很彻底了。可是我该怎样婉转地拒绝他呢?
我拖着身子,几乎是把自己扔到床上,我忽然好想女儿,那个乖巧伶俐的女儿,我给妈妈打电话,果然是女儿接的,电话里传出她甜甜的稚嫩的额童音:“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回家看看,和她分别得太久了,思念就越浓。
我向单位请了假,决定回老家去接蓝馨回来,坐上火车,心情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我看着窗外,感觉天是格外的蓝,道路两边的树像列兵一样并排着,油菜地里的油菜开花了,黄艳艳、香喷喷的。我的目光游移在窗外,对面的一个女子对我柔声说道:“把窗户开小点,好吗?”
我朝她报以歉意的笑笑,往下放了放窗子,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子,她大约有三十来岁的年纪,齐肩的长发显得淑女而庄雅,面色白皙,容貌姣好,眼角有颗小小的黑痣,看到我注意她,友好地朝我笑笑,我也笑了笑,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她说了句,“武汉!”
因为是同路,所以我们就交谈了起来,竟发现我们有时候好多共同点,比如不爱吃辣,爱看书,听音乐,喜欢打橄榄球。她叫骆可可,是艺校毕业的,但是没有人捧,也就没有什么角色,演艺圈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好混,她这次去武汉只是接拍一个广告而已。
“幸好我有个特别好的男友非常照顾我,很努力地赚钱为我花。”说话时她有些自信地甩了下头发,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这表情让我艳羡不已,我问,“那你男朋友怎么不陪你一起去武汉?”
“他要赚钱啊!最近出了远门,说回来时要给我一个惊喜!他说搞好了我就可以不用接广告了!”
我笑笑,看着这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心中颇生感慨,同是女人,差距咋这么大呢?要不老话说,长得好不如嫁得好!人家是命好,我第一任男友失踪了六年,回来变化好大,我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第二任准备结婚的前一天遭遇车祸,现在的男友虽然说对我不错,但还没到努力赚钱为我花的地步,因为他挣得不多,怕是只有那点能力了。
女人的一辈子,其实不是求男人赚多少钱,重要的是是否肯为你花,有的男人嘴上说有多爱,其实爱的是自己,都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还是女儿好,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我翻开手机,看了看蓝馨的照片,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容。
回到阔别已久的娘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蓝馨。蓝馨正和老妈在胡同口玩耍,看到我,马上挣脱老妈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我怀里,叫道:“妈妈!”
我把蓝馨一把抱起,绕了个圈,一旁的老妈不无艳羡地说道:“看看,我带这么久,你一回来,还是和你亲!”
我亲亲蓝馨的小脸蛋,怎么都亲不够。我问妈妈:“爸身体好吗?”
“好着呢,就是挂念你,天天念叨,怎么也不回家看看,还有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带个孩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早日把婚结了,免得我们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为你操心!”
我满是歉意地朝妈妈笑笑,不想辩解,更不想提霍家明的事。
回到家,爸爸正在桌子旁喝茶,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你终于回来了!快坐!”语气客气得像是对客人,这让我有些心酸,因为自从我和霍家明一起出走后,回来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爸爸上了年纪,虽说那时在气头上,叫我离开家后再也不要回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头上早就布满了白发,精神头也没了,脸上已渐显老态,从他的表情里就可以读出他已经懊悔了,我给家里打电话也从来不跟他说话。看到他这样,我上前一步,怯怯地叫了声:“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重复着说了句,语气中竟如小孩子般有些暗暗的惊喜。
我抱着蓝馨,由衷地说道:“爸爸,这么多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让您操心了!”
他看着我,幽幽的叹了口气,“谁会给自己的孩子置一辈子气呢?也怪我当年,不该一气之下把你赶走,害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比起当年霍家明离家出走,音讯皆无带给我的苦楚,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这么多年枉费了父母的一片心思,若是当年不是执意要和霍家明在一起,只怕是早就结婚生子,尘埃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