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彦乔旭嘴里不自觉的溜出一句脏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强忍住胸口的跳动,他双拳紧攥,青筋暴突,直到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坐起身长叹一声,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衣穿上。
彦乔旭身着一袭浅蓝色暗花长衫,带着一名乔装过的贴身侍卫,串过南滨的几条小巷子,走进一间以竹子搭建的草屋内。
“人呢?!”进屋见不到凌妃,他心里一时没了底。
身旁的侍卫道:“也许在渔香河边。”
“对啊,本王怎么没想到。”彦乔旭悄然醒悟,转身急冲冲地赶往渔香河边。
远远就能看见凌妃坐在河边,小侍女则恭敬卑谦的站在凌妃身侧。
一条清流从远处飘逸而来,又从这里委婉流去,缱绻缠绵处就是一座古城。穿梭往来的舟舸,举帆落帆,扬桨收桨之间,就把整个古城同整个南滨,人文大背景勾织得异常和谐熨贴。
对一条条漂泊的远舟来说,这南滨就是一处驿站。白天,他们在河道里经历了风与浪的搏斗,在夕阳西下,落霞铺彩之时,挟着唱晚的渔歌,沾着浪尖的飞沫,泊进古镇平静的港湾里。
那掌舵的老大或拉纤的汉子便循着窄窄的石级缓缓地走上来,在古街上溜达一下,舒张舒张疲乏的身躯。然后在临河的一爿小酒店里坐下来,沽一壶酒,买两碟菜,慢悠悠地喝,把余下的一丝精力蘸着酽浓的酒液,直喝到酥酥的微醉,然后枕着古城的恬静酣睡一夜,蓄养出勃勃的精力,再供明天的风浪去销蚀。
第二天路程的终点也许还是一座古城,就那么山一程水一程地漂泊过去,一座座的古镇就钩连着他们的今天、明天和后天,在时空的坐标轴上,古城就勾画出他们一条条生命的曲线。古城的性格异常温顺,就如羞于表达的朴实纯正的村姑,眉宇举止间却还是掩饰不住那脉脉的柔情。
凌妃静静的望着湖面,渔香河源远流长,波光粼粼,随手将身旁的小石子捡起,后将它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凌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彦乔旭站在凌妃身边唤道。
“整天呆在屋子里很闷,所以出来走走。”她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
也许她还没从自己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的‘困境’中走出来。
至从彦乔旭把她从大牢中救出,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未曾相陪,只有旁边的心腹传达消息。彦乔旭感到对她有些歉意。
他蹲下身将凌妃扶起,柔声道:“凌姑娘,随本王回去吧,这里风大。”她才从大牢里出来,身子还很弱,有个万一怎么办。
自己被他救出时,因为夜太黑未能看清他的模样。
这时,凌妃偷偷的打量着他,棱角分明,朗目疏眉,神骨秀气飘萧,眸子刚中带柔深不见底,深深地记住了永真大王彦乔旭的面容。
发觉来自身边的目光,彦乔旭回以浅浅地笑。
“凌姑娘,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就让小苏去置办。”彦乔旭瞄了眼一旁的婢女,边说。
凌妃站定,一脸严肃地看着彦乔旭,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犯险把我救出来。就算你见过我,可我们也并不相识。再说……”顿了顿接着道:“就算我被大王关想来受两天罪,但那只是我犯了点小错,大王终究还是会把我放出来的。你这么做,对我有害而无利。”
凌妃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的望着他,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忘了的闺中少妇。那般神情殷切,丝毫看不出作假来。
彦乔旭怔了怔,应道:“本王只是不愿看到凌姑娘受一丁点苦,没想过后果。”本以为她会感谢自己,可没想到。
“不想我受苦?”凌妃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彦乔旭双手捧着凌妃的肩,正色道:“听着,本王立誓一定会给你幸福,决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凌妃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