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反目
“暮雨剑”,在接到短剑的同时,凌风惊叫出声,“梅五行是你什么人?”
“怎么,你认识我师父吗?”
“师父,你说什么,你说梅五行是你的师父?”久等不见凌风回来的凌夫人在凌云的陪同下来后山寻找含烟,刚走进花园,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一震,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娘,你怎么了?”看到母亲如此反常的反应,凌风、凌云一边一个,慌忙扶住了母亲。
“哈哈,老天爷真是开眼呀,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
听到凌夫人的笑声,含烟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股寒意,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上心头。
“娘,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的反应令挽素迷惑不解。
“含烟姐姐······”。
“好了,你不要着急,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说你吧,这几天看你都是有心事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凌夫人的杀气令含烟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但仍维持着平静,不想让挽素为难。
“唉,含烟姐姐,你说被选中的秀女一定要进宫吗,如果我不进宫,会怎么样呢?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被选中的秀女!”江湖漂泊,含烟曾救过一名逃出皇宫的宫女,也因此对宫廷险恶知之甚深,得知单纯的挽素可能要陷入深宫,不禁深深一叹。
“嗯,我十二岁那年,就被登记在册了,前些日子,宫里传出圣旨,让我进宫去,可是,我真的不想进宫,我舍不得母亲和哥哥,也舍不得你。”说着,挽素拉住了含烟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如果我躲起来,不进宫,会怎么样呢?”挽素看着含烟,希望得到肯定。
“如果那样,只怕你的母亲和哥哥都难免杀身之祸。”含烟转向别处,不忍看到挽素眼中的绝望。
简单的希望被打碎,挽素眼中滴下泪来,默默转身。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一定要杀了这个臭丫头······”,这边,凌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娘,你说什么呢?”
“为什么?”
凌夫人对含烟前后态度的转变令凌风、凌云二人心中巨震。
“是他,是梅五行害死了你们的父亲,你们的父亲死的有多惨,你们不会忘了吧?”凌夫人声音悲切,丈夫死时的惨状就在眼前。
“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凌志死时,凌风、凌云二人就在身边,想起父亲的惨状,凌云提剑就往外走。
“等等”,凌风拦住了哥哥的去路。
“风儿,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丫头了,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娘······”。
“你快去呀,去杀了她为你们的父亲报仇,去呀······”,凌夫人声泪俱下,声音充满怨恨。
看看绝望的母亲,愤怒的兄长,凌风左右为难,一咬牙道:“好,我去杀了她······”。
花园里,挽素正在缠着含烟教她简单的剑术,精致的短剑在含烟的舞动下灿若流星,吞吐的剑芒足有一尺多长。含烟的剑术不能不说是出神入化,漫天花雨纷纷而下,曼妙的身姿,纷飞的花雨,让凌风看得不禁痴倒。
长剑出鞘,凌风不假思索的向前攻去。
“二哥,你干什么,要比武,也要让含烟姐姐做好准备呀!”看凌风的剑携了风雷之势,挽素大急。
“你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非要杀了她不可。”凌风心中剧痛。
翻飞的衣裙,凌厉的攻势,铮铮的刀兵相接之声,在挽素面前交织成一副你死我活的画面,挽素只看得心惊肉跳,既担心哥哥受伤,又担心含烟吃亏。父亲死时挽素还小,因此对于自己一家和梅五行的恩怨丝毫不知。看到二人打的难解难分,急忙向母亲房中跑去,希望母亲可以阻止这场恶斗。
看到挽素离开,凌风急忙守住攻势,忐忑不安的来到含烟面前,沉声道:“含烟,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见凌风的反应,含烟心中的疑问更甚。
“你就不要问了,快走。”看含烟还在犹豫,凌风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凌云看含烟已被凌风推到了后门口,飞身向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刀光剑影,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挽素看到两个哥哥一左一右围攻含烟,尽管知道含烟的武功不俗,但仍然忧心忡忡,峨眉紧蹙。
带着满腹疑问应付武功同样不弱的凌风、凌云二人,含烟已经渐渐落于下风,且战且退,不远处,凌风人仇恨的看着含烟,完全听不到女儿的苦苦哀求,看凌风、凌云久战不下,飞身而上。银针娘子二十年前名震江湖,如今加入争斗,含烟立刻陷入危局。看到母亲的匕首直取背心,凌风扑上前去,不假思索的挡在了含烟身前,凌夫人收势不住,利刃瞬时刺进了凌风的胸口。
“风儿”、“二哥”、“弟弟”,看到凌风鲜血直流,凌夫人、挽素、凌风同时惊叫出声。
“快走”,趁着几人愣神儿的功夫,凌风不顾自己的伤势,全力将含烟向上一送,含烟借力飞上了屋顶。
“风儿,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我已经失去了你们的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到了这一刻,凌夫人再也顾不得含烟。
含烟在屋顶听着凌夫人的悲声,迟迟不肯离去,只觉得心中同样悲伤万分,仿佛凌夫人那把匕首不但刺进了凌风的身体,也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脚下轻点,反手一挥,含烟如凌波仙子一样飞身而去,再落地时已是泪流满面。
所到之处是凌府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含烟飘然而下,心碎的扶着一棵大树缓缓蹲下身子,任泪水滂沱。父母惨死,如今,连刚刚触动自己心弦的凌风也为救自己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含烟实在不忍就此离去,便悄悄地藏身于距离凌府不远的这处山坡,准备伺机潜回凌府探望凌风。
初升的太阳暖洋洋的普照大地,含烟从噩梦中惊醒,拂去秀发上的露珠,起身前往凌府。
“锦儿”,含烟刚转过街角,便看到凌府的丫头锦儿出府抓药,便一把把她抓了过来。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还是快走吧,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了。”锦儿是凌府的小丫头,聪明伶俐,在凌府的众多丫头、仆人中,凌夫人独独对她另眼相看。
“锦儿,你快告诉我,二公子怎么样了?”
“二公子没事,大夫说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可是······”,锦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看到锦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含烟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可是大公子和夫人似乎对姑娘很生气的样子,大公子还说二公子的伤,要让姑娘百倍、千倍的偿还······。”
“夫人呢?夫人还好吧?······”。
“夫人很生你的气,恨不得杀了你,对了,这是小姐让我交个你的。”说着,锦儿从怀中取出一张素笺。
“含烟姐姐,我从母亲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虽然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在我们这一代身上重演,奈何母亲正在气头上,你还是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得知凌风的伤势已无大碍,含烟收起素笺,深深地看了一眼凌府,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