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罪无可赦
见含烟愤愤的离去，八王爷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中只把自己骂了几千几万遍，怪自己太笨，连对自己心爱的姑娘表白都笨嘴拙舌的。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树梢的时候，含烟回到了别院，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间内小成惊慌失措的声音，“莲儿姐姐，莲儿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听到小成惊恐的叫声，含烟飞快的冲进了房间。莲儿头上敷着的帕子已经掉在了地上，伸手拭了拭莲儿额头上的温度，见比自己出去时有所减轻，才略略的松了口气。
“含烟姐姐，你果然跑到这里来了，你还是快躲起来吧，恐怕延寿宫的侍卫已经到这里来抓你了。”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含烟自幼习武，灵觉非比寻常，此时已经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不慌不忙的扶起莲儿，喂她喝了点水，有热水下肚，莲儿的精神好了几分，悠悠醒转。
“把她给我拿下！”张公公声音阴沉。
纤手一扬，一排钢针钉在了侍卫面前的地面上，含烟冷冷地道：“我不想随意伤人，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大胆妖女，竟敢逃出密室，违抗太后旨意，真是罪该万死，你们还不快把她拿下。”见含烟身手不凡，张公公吓得直往后躲。
一排明晃晃的钢针定在地上，更定在了一众侍卫的心里，看着地上的钢针，侍卫谁也不敢上前。含烟不慌不忙的扶起莲儿，为莲儿整理好衣裳，又随手抓起床头挂着的几件衣裳，冷冷的道：“带路。”
众侍卫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连日的冷雨让微风也变得刺骨，含烟搀扶着病弱的莲儿走在桂花道上，冷风吹落花瓣，纷飞成一种悲凉。莲儿抬头看了看半抱着自己的含烟，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在莲儿心中，早已将含烟视作了自己的靠山，自己的大姐姐，只要有含烟在身边，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觉得心安。
看到眼前的一行人所去的方向，八王爷不禁心惊，他本想拦着含烟，让她赶快逃命，无奈自己一愣神儿的功夫，含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刚追到拢翠宫外面，便看到了这一幕，一众侍卫前面走着的是冷峻的含烟和憔悴不堪的莲儿，而他们去的方向，分明是大内监牢的方向。八王爷自幼在宫中长大，虽然受尽宠爱，但对于大内监牢这样的地方还是知道的，宫里但凡有人犯了错，常常会被送进那个地方，而那里，从来没有人出来过。
“皇兄，皇兄，······”，不等太监通报，八王爷径直闯进了御书房。由于八王爷与皇上素来无隙，侍卫、太监也不敢太过阻拦。
“八弟，今日怎么有空来御书房了？”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皇上，八王爷忙以大礼参拜。
“八弟快快请起，今日这是怎么了？”
“皇兄，你快快想个办法吧，母后派人把含烟和莲儿两位姑娘送进大内监牢里去了。”
“哦，含烟？莲儿？是怎样的两位姑娘，怎么八弟如此上心？”皇上只顾埋头作画。
“皇兄，你怎么忘了，莲儿姑娘可是你选进宫来的秀女，而含烟是莲儿的丫头。”既然对含烟有心，八王早就对含烟的来历查的一清二楚了。
“莲儿，白莲儿，哦，是有这么一回事，你不说我倒忘了，怎么，白莲儿犯了什么错，怎么会惹得母后把她送进大内监牢去？”皇上依旧没有抬头。
“不是莲儿犯错，是她的丫头柳含烟······。”
“丫头犯错自然和主子无关，明日我禀明太后把白莲儿给放了！”
“皇兄，你也要救救含烟姑娘呀，她私自从延寿宫的密室里跑出来，又夜闯御医局，你要是不救她，她就死定了。”
“哦，就是毁坏桂花道的那个柳含烟吧，被太后抓了，如今不但逃出来，还夜闯御医局，这几条，哪一条都是死罪，我看臣弟你还是不要为她求情了。”
“皇兄，你是最最仁慈的皇上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含烟姑娘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被我害的，你就救救她吧，”八王爷几乎哭出声来。
“你害的，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害她了？”皇上从水墨画中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八王爷。
听到皇上这么一问，八王爷露出少有的羞赧，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八王爷的话让皇上的眉头皱了几皱，但还是面色平静的道：“八弟，你也真是心急了点儿，再说，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的确配不上你！”
“皇兄，先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的了，先把含烟救出来再说呀！”
“好吧，看在八弟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儿上，我去劝劝母后，可是你也了解母后的脾气，至于能不能放了含烟，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八王爷得到皇上的首肯，高兴地几乎跳起来。
“母后，我听八弟说你下令把白莲儿和她的丫头柳含烟给关进大内监牢了，不知何事让你动这么大的气？”
“怎么，是老八让你来求情的吧，这个老八，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偏偏迷上一个小丫头？”
“母后，你也不要生气，八弟年纪也不小了，也的确该定门亲事，若是有人管束，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自古帝心如海，守候在外面的八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次的求情会变成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谁家千金和你八弟年纪相仿，也罢，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我也懒得管了。”
“母后放心，我一定尽快为八弟物色合适的人选，只是，那白莲儿和柳含烟二人，我看母后倒不如把她们给放了，也好先安了八弟的心。”
“你说的倒轻巧，那白莲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她那个丫头柳含烟我可是见识过的，她不但有重罪在身，长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样，而且还练得一身的功夫，我看她倒不像是做丫头的，她们主仆二人进宫来一定另有目的，皇帝可不要因为贪恋美色心慈手软。”太后声色俱厉，话语之中自有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自古帝心如海，在权力面前，母子兄弟尚且会争个你死我活，何况如今的太后并不是自己的生母，走出延寿宫的皇上脸色铁青，想到大内监牢中的二人，一个是入宫待封的秀女，另一个是自己魂梦所牵的女子，而今这二人的命运却操纵在别人的手中，生杀予夺，全由太后做主，自己贵为皇帝却没有一点的权利，心中觉得十分憋屈。
“皇兄，母后怎么说？”
“八弟，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吧，母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她执意不肯放人，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再说，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又何必执念于一个柳含烟！”
皇上的话让八王爷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万分失落的回到延寿宫，想再向母后求情。
“太后，你猜的果然没错，此二女身份确实可疑，那个白莲儿本是江南名门白府的小姐，半年前曾被知府杨怀掳走，入宫的前不久，又惨遭灭门，她的哥哥白惊天不知所踪，而那个叫柳含烟的就更是神秘，她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人物，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却没有人知道她的身家背景及来历。”
“照你这么说，这两个人入宫确实是另有目的？”
“应该是这样的，卑职还打探到一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讲？”
“讲！”
“卑职打探到知府杨怀好色成性，当时被掳至他府上的女子有十几人，其中一人似乎就是当今的云妃娘娘，而这些女子，后来被一名武功极高的江湖女子所救，而这名女子，似乎就是柳含烟，因为没有人证，卑职不敢断言。”
“这样说来，那柳含烟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既然对白莲儿有救命之恩，为什么又成了她的丫头？不管怎么样，那柳含烟不能留，如果让你去，你可有把握？”
“未曾交手，卑职不敢断言。”
“这样，你过来······。”一阵耳语之后，卫忠退了出来，太后转过脸来，一脸的阴鸷，完全没有了昔日端庄的样子。
“卫忠，你要去哪里？”八王爷本想再找太后求情，没想到到了延寿宫，恰好看到太后和卫忠密谋的一幕。
卫忠和八王爷是儿时的伙伴，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八王爷，想起儿时的快乐时光和两人之间不知何时产生的隔阂，心中升起难明的悲凉。
“你要去哪里？”八王爷见卫忠不语，声音一下子又提高了八度。
“谁在外面？”太后听到声音，急忙叫住了八王爷。
“儿臣给母后请安。”
“哼，你还知道来向我请安，这几日都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太后的责问，八王爷面上一红，道：“母后，你真的不能放了含烟姑娘吗？”
“含烟、含烟、又是含烟，真不知道那个丫头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我已经命你皇兄给你物色合适的女孩子了，至于那个柳含烟，来历不明，我看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看到太后阴鸷的面容，八王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