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哭到气断声吞,何宗汕只是紧紧抱着她。
好半天,偶然没有动,何宗汕低头看看,原来她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何宗汕换了个姿势,打算等她睡沉了,再把她抱到床上去。他低头,用毛巾轻轻擦了一下她的粘糊糊的脸。他觉得疲惫,身体往后靠到沙发的背后去,就这样,抱着心爱的人,守候着她的梦,自己却觉得疲倦,他有些鄙视自己。但是,无法,眼皮在打架。他俯身看看偶然,她的呼吸很平稳,悄没声息,话说,他不喜欢睡觉打呼噜的女人。他想要拿点什么给她盖着,不然肚子会疼的吧!于是他轻轻的将她放下来,自己站起来,伸个懒腰。拿了一床毛毯,给她将身体盖好,她伸出手,将毛茸茸的毛毯搂在怀里。何宗汕宠溺的看着她的脸,眉头紧皱,洁净的脸上,泪痕犹在,那是用毛巾擦不掉的痕迹,要用爱吧!他想。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
他伸出自己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忽然蹦起来,退后,再向前,将她的手再次拿起来,戒指呢?戒指呢?难道她取下来了?还是她弄丢了?恩,取下来应该不可能,那就是弄丢了!
何宗汕心里有疑问,真想要把她摇醒问问。可是,他放弃了。他低头想了一会,拿起钥匙,走下楼去,将玻璃门关好,将卷闸门落下来。他开着车,急促的开向前方,必须要先去找寻一下,也许是落在了咖啡店呢?哎,真是,她的手指那么细,戒指有些大了,应该先校正好再送给她的,哎,是自己太心急了。
午夜的咖啡店,依然灯火辉煌。
他穿过大厅,走进电梯,来到偶然坐过的包间。服务员看到他也没有问,以为是来陪李晨星喝酒来的。他进去时,李晨星正坐在刚才偶然坐过的位置上,一个人喝酒。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杯子,看到何宗汕,眯了眯眼,笑道:“来得正好,干一杯!”他往杯子里倾倒着酒液,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缓缓地流着,多像是情人的眼泪,他将杯子推了推。
何宗汕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过杯子,酒香在鼻子底下肆虐,他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你这里的调酒师不错。
呵呵,他笑着,摇摇头,不是我这里的,眼底的落寞漫上来。
他拍拍手掌,一位英格兰少年走出来,将一套杯具端出来。走到桌边,拿起李晨星面前的酒瓶,晃了晃,微微皱眉。
已经喝太多了,今天不行了,他用的英语说。
李晨星摇摇手,不是叫你再调,你给他表演一下这酒的特色!
少年笑笑,拿出来好几个白瓷小圆碟子,和醋碟有些相似,但扁而薄。
他将酒瓶慢慢的倾倒,滴出来一滴酒。淡红色的液体,在洁白的碟子里,静静的躺着,红豆一般,又像是情人的相思泪。
他分别往碟子里到着酒,一个比一个多一点,颜色也就越来越深。
他一一端到何宗汕面前,何宗汕接了,一一品尝,很奇怪,分散的味道,每一碟都不同,千姿百态。
李晨星看着他,这酒名叫毒の吻,有毒的!
呵呵,怕什么?既然喝了就不怕!
好,很有气魄。说出你的来意吧!
何宗汕站起来,沉默的对他看了一眼。低头在地上四处搜寻起来,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就算真的掉在这里,也许会被别人拣去,明知道也许会掉在路上呢?明知道无望,就是要找找,这是他给她的爱,给她的约定,束缚,一个圈子,想要圈住她,一定要找到。
可是头开始发昏了,找不到,感觉血液开始往头脑里奔流。
他忽然醒悟过来,戒指真的无所谓,真的无所谓,现在必须马上回去,回到偶然的身边去。
他立即下楼,身后李晨星已经软软的倒在椅子里,强撑到现在,将因酒涌上来的欲望坚决的压下去,此刻,疲惫的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条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