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向前，方剑以传音秘术对林睿之道：“小师弟，你如何看？”
林睿之以同样的秘法传音道：“如果不是那几个道姑夸大其词便是上面还有她们峨眉派的老一辈人物在。我观几女的神色，后一种可能性当更高些。”
方剑双目闪过一丝光芒，沉声道：“这里肯定有足以让人豁出性命去争取的利益，否则那几个道姑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林睿之淡淡道：“二师兄，其实我这次来仙灵山并非为了历练，我也不关心旁人追逐的利益。”
方剑听出他话中有话，凝望着前方道：“我自与你共进退。”
只此一句便表明了他的决心与态度。
林睿之心下感动，道：“且不管仙灵山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这次入山为的是找一株叫做‘鬼亦愁’的草。”
方剑讶道：“莫不是传闻中连金丹高手不注意之下也会中招的毒草？”
“正是。”林睿之冷声回道，“是我专门为敌人准备的好礼。”
“我定当助你。”方剑毫不犹豫道，“只是不知那毒草长什么模样？我们在仙灵山大海捞针一样的找怕是希望不大。”
林睿之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道：“我早做好了准备。”
他拍了拍肩上趴着的小黑，继续对方剑传音道：“来之前我已经喂小黑服下专为‘鬼亦愁’草炼制的丹药，只要那毒草出现在小黑的方圆百里之内，它就能感应得到。”
小黑似能听到林睿之的声音，当下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傲气十足。
方剑犹有疑虑道：“这仙灵山乃幽州第一大的山脉，前后不知几万里，只凭得小黑百里之内的感应怕也与海内捞月没有区别哩。”
林睿之道：“如果就这么茫然的找当然无济于事。当年那场大难之中，雷叔叔将家族收藏的各类书籍泰半收在了空间戒指里交给了我，我已经查阅过里面所有关于毒草‘鬼亦愁’的字句，又同青元派藏简阁中的记载做了印证，现可以肯定我们走的这条是最有可能发现‘鬼亦愁’的路。”
方剑欣然道：“如此大好。”
“不过据记载此毒草一般都傍毒物而生，而且一旦折下必须立即炮制。我独木难支，到时候还需师兄你出手帮我缠住那毒物。只是那毒物非同小可……”
方剑双目精光一闪，截断道：“何足惧也。”
林睿之目光投往前方从石缝间冒出来的顽强绿草，不再说话。
因为两人的实力都要高出另五人一个境界，加之又一直是以传音秘术对话，是以连离他们最近的陶卜桓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场关于未来行动方向的讨论。
如此走了约莫半盏茶之后，山林间白色的雾气渐渐变沉，七人的行程变得有些艰难。
林睿之渐渐发现有些不妥，他现在几乎每往前一步都会有种陷入泥泞难以拔腿的感觉，但这是毫无道理的，因为脚下踩着的是货真价实的石头铺就的石阶。
他抹了一把汗水，回过头，发现身后的几人都是面色发白、气喘吁吁却犹不自知。
此时，孙馨瑜也恰好抬起素手擦拭额头晶莹的汗珠，气喘的模样带出几分柔美，看起来特别让人有保护的冲动。
钱乾、吴成起等人见了纷纷提议差不多可以恢复御剑飞行了，前方并无乱石大树阻路。
方剑停下来随意地瞥了两眼，道：“你们御剑试试。”
孙馨瑜不解道：“方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下，一旁陶卜桓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我不能御剑飞行了！”
紧接着方萧岳、钱乾、吴成起三人同时惊叫。
“我的一身灵力没了！”
“我也是。”
“我也一样。”
“啊？”孙馨瑜闻言大惊，慌忙欲提聚灵力，却不料丹田内空空如也，再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充足感，她顿时不知所措地向方剑看去。
方剑脸朝前方，沉声道：“你们没注意吗？刚才那几个道姑也是这般徒步爬上石阶的。若我所料不差，这石阶上应该设有阵法，越接近，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又向林睿之看了一眼，“看来小师弟的推测不错，这上面必然有一个门派。”
几人闻言奋目朝石阶尽头望去，方萧岳蹙眉道：“好像根本就到不了头，现在连放出神识探测也做不到，怎么办？这到底什么门派？为何我从来没有听闻。”
“是啊，太奇怪了，仙灵山上还有门派存在，想都没有想过。”钱乾不可思议地说道，“方师兄你能肯定吗？”
方剑瞧他一眼，并不作答，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吴成起脸色有些发白道：“情况太诡异了，不若我们另择一条路走吧。现下我们丹田都是空空如也，连灵力都驱动不了，等于一介凡人，怕是连碰上个普通野兽也难应付。”
孙馨瑜赞同道：“是啊，我也觉得还是换条路比较妥当些。”
钱乾附和道：“孙师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陶卜桓摇头道：“我反对。修炼之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若是今日我们为了这点困难选择退缩，以致造成心境上的损害，成为我们修行路上的一个魔障，阻碍我们步入高深的境界，那将是毕生遗憾。”
吴成起闻言顿时脸色有些尴尬，暗叫惭愧。
方萧岳望了陶卜桓一眼，心道：这小子平时看着不怎么样想不到竟有这番见解，我以后可也不能太小瞧了他。
方剑与林睿之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要退你们退吧。”
孙馨瑜向林睿之道：“林师弟你怎么说？”
林睿之淡淡道：“我与两位师兄共进退。”
孙馨瑜暗忖：林师弟虽然被誉为天才，但现在的境界也不过筑基初期罢了，与我并无二致，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于是道：“好，那我们就继续往前吧。吴师兄，你们呢？”
吴成起抹了一把老汗，虽然心里并不怎么愿意，但一想若是离开了方剑恐怕更危险，只好道：“陶师弟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方萧岳抬眼望着前方，那意思自是不必说了。而钱乾一向以方萧岳马首是瞻，更不用问他意见。
一行人于是继续向前。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把飞剑小心谨慎地抓在了手里，脸上也再没有了初时的淡定从容，几对眼睛不住扫描着四周，唯恐出现差池。
走了没几步，林睿之耳朵里隐约传来了几道呼救声。初时他还未放在心上，但仅仅过了一瞬，他突然虎目暴涨，连招呼都来不及跟众人打便展开身形朝石阶旁的小径飞奔了出去，速度之快，堪比灵豹，直把剩下六个人瞧得目瞪口呆。
陶卜桓惊愕道：“小师弟怎么了？”
他只说了一个“小”字，首先反应过来的方剑早已追着林睿之而去，也是一句话都未曾留下。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更感愕然。只因没有了灵力做后盾，他们全没听到呼救声。
方萧岳不可置信道：“他……他们这是发的什么疯？”
钱乾一双老鼠目一样的小眼此时也瞪得出奇大，满脸茫然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吗？”
孙馨瑜的俏脸也是写满惊讶，半晌才懂得把半张的樱唇合拢，一时连思维都混乱了。队伍中最强的那个竟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抛下他们就走，简直莫名其妙。
几人站在原地踌躇不前，自不必去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