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刚回到家,妈妈就说:“东方你回来的正好,明天去送礼吧!也吃一顿好的补养补养。”
东方问:“谁结婚呀?”
“冬美呀。”妈妈告诉东方。
“她?今年不刚二十岁吗?嫁给谁了?东方感到太意外了。小学时一起去上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初中才不上几年呀!转眼间就要成了新娘,东方的思维有些转不过来弯。
心说:“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恋爱呢!人家却要结婚了,将来会生孩子吗?自己才多大呀!还没享受青春的快乐到时候又要伺候娃娃。”东方越想越觉得可笑。
妈妈说:“你还不知道吗?冬美大姐因为生她那个儿子,难产死了。孩子太小没人照顾,冬美愿意填房。”
“这不是开玩笑吗?她姐夫比她大几岁呀?”东方问。
“大十来岁,冬美的父母都不同意,但她自己宁死要嫁。一是她姐夫有钱,二是她姐的孩子太小,最终家人妥协了。”妈妈的解释让东方苦笑地摇了摇头。
“以前她不是和东亮谈吗?我大爷非常生气,没谈成吗?”东方问。
“你大爷和大娘都反对,让东亮死了这份心,那样的女孩即便取回来也养不起,迟早要离婚。”妈妈说。
东方点点头,他真的无法预料,如果东亮取了冬美会是什么后果。妈妈转身做饭去了,东方无聊顺便出去走走,看能否遇见东亮。
东亮大哥家距东方家有三百米,上初中三年级时,东亮住在大哥家的过道房内。
那时因为街道加宽,东亮家的房子被拆迁了,又在他大哥旁边重新拔一处宅基地。从那时起东方和东亮两家就不是邻居了,也就是从那时两家因为宅基地问题出现点小矛盾。
东亮就不怎么理东方了,反正长大了,也不需要在一起玩耍,两人自然地疏远了。
东方边走边想心事,迎面碰见大爷,东方打过招呼问:“东亮在家吗?”
大爷说:“今中午回来了,现在又不知跑哪去了。”
东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他自己也纳闷:“小时候村里孩子成群,现在除了东亮在上学,找不到当年的伙伴了。”
又算一算,新河、冬剑和小峰当兵去了,另外几个出去打工了。女生有外嫁的,至于嫁哪去了,东方不在家当然也不知道。
正寻思着就听有人说:“东方干啥去呢?”
抬头一看是杜红宁,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唬的东方楞在那里,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发呆。
红宁笑着说:“你们星期了吗?”
东方点点头,回过神来,指着胖娃娃问:“这是你的孩子?”
红宁呵呵一笑说:“是呀!八个月了。”
东方近前一看,娃娃又白又胖,不免赞叹:“长的还真像你!男孩女孩?”
“男蛋子,别人都说仿他爸呢!”杜红宁一脸幸福的笑容说。
东方感叹一句:“时光如水,日月如梭,太快了!”
杜红宁也说:“是呀!你要不是上高中,这会儿说不定也当爸爸啦!”
东方脸一红不敢往下想便问:“这打算干啥去?”
红宁回答:“到我妈那儿,明天去给冬美送礼。”
东方点点头问:“冯春艳在干嘛?”
“没见过,初中没上以后,听她妈说去了她小姨那边进厂了。”红宁边说边拍拍乱叫的娃。
东方问:“小宝宝咋啦?”
“饿了,要吃咪咪呢!”红宁说着掀开衣服露出****,塞到儿子嘴里。
东方忙说:“那你喂孩子吧!有空再聊。”
“好,我过去了。”说完红宁抱着孩子走了。
东方本想去大哥家看下东亮,这会儿反倒没心情了。于是走到地里,看那麦苗绿油油,又瞅瞅树叶迎风飘,岁月呀!真的是如苗如叶,如那远处的瓜棚。
东方站在地头,让风吹乱头发,儿时捉蛙的水塘已经干涸了,但那记忆却挥之不去。
当初瓜棚里东亮跟着冬美学戏的一幕,多么令人羡慕呀!正出神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我就让你抱住亲一下有啥?上高中了还这么封建!”
东方吓的扭头往回走,他听出这是冬美的声音。关键时刻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去添乱,她们之间的事她们自己解决。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东方揣着五十块钱去送礼。乡邻乡亲人挺多,虽说是填房,对冬美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明媒正娶自然是少不了礼数的,院里院外摆满了桌子。
冬美她爹在上班,这事儿好像由她娘和大哥张罗,日子订在农历六月初八。闺女出门总是要提前宴客。
东方上了礼,在院子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来。四处张望一下并没见东亮,儿时的伙伴一个也没有。红宁抱着孩子在另一张桌边坐下,这也就是小学时的同学。其他人有本村的男女老幼,也有好多不是,东方竟然过半都不认识。
正无聊呢,有人拍他一下肩膀,回头一看是冬美。冬美微微一笑对东方说:“过来坐屋里吧!外边风大灰尘多,日头也挺晒人的。”
东方随了冬美走到屋里。见屋里摆了两桌,人已经坐差不多了,多数是妇女孩子和冬美的同学朋友。东方基本都不认识。
东方刚想找个理由退出去,冬美说:“你先过来一下,一会儿给你留着位。”
随冬美进了里间,她拿出两样东西对东方说:“这个小珊瑚盘景是送给你的,记得小时候你来我家玩时,见你特别喜欢。如今我姐不在了,这东西送给你做个纪念。”
东方一楞说:“小时候没见过这东西,觉得特别吸引人,现在长大了,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了也不必夺人所爱呀!”
冬美一笑说:“不用啰嗦了,以后想要还没有了呢!另一个玉麒麟是个石雕,你走时带给东亮,算我还他一份情了!”
“他如果不要呢?”东方笑呵呵地问。
“那你就当着他的面把它摔碎了,就说是我说的。”冬美一瞪眼说。
“他真不要,我就拿走,多好的东西呀!摔了岂不可惜?”东方故意把麒麟抱在怀里摸了摸。
“你真啰嗦!”冬美嗔怪地咯咯一笑。
“上菜了!”有人喊了一声。
“去吃饭去,东西放这儿,我等你来拿。”冬美说着接过去放到条几上,把东方推到饭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