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时是班级最难管理的时候,学生对学校情况比较了解,也没太大的升学压力,因此班级里鸡毛蒜皮的事也最多。东方是班长,班主任没在,大小事全由他处理。安排劳动,管理纪律,小到发错作业本,大到组织全班参加各项活动,都要安排好。
耽误学习时间是难免的,不过对组织能力的锻炼提供了很好的机会,正所谓有得有失,如果一味地患得患失,只会徒增烦恼。要干就认真负责地干下去,要不干就一边呆着啥心也别操。这种劳动培养了我关心集体认真负责的习惯,直到后来参加工作也是这种态度。
班级真的不好管。有一天上夜自习,班里学生说话乱糟糟的,我说了几下管一会,一会又乱哄哄的。东方正忍无可忍时,学校主任威严地站在班门口,把学生很批了一通。一直管到下课。
第二节上课一会班里又开始乱起来,下位的说话的小打小闹的不断。东方管了几下不见效,就偷偷地跑到外面,然后站在班门口学着主任的语气冲着学生说:“听听,全校就你们班纪律差,说啥说一个二个!”
班里顿时静下来,个个低头不语,还真以为是教导主任来了呢!等东方走到位上还没坐下全班又哄堂大笑起来。
气的东方也无可耐何地傻笑着坐到位上。不一会儿有个男生外号“癞包子”下位打闹,东方大声喝斥:“你安静点中不?”
“你先管别人,冲我咋呼个屁呀!”癞包子根本没把东方放在眼里。
东方一听火冒三丈抓住他要打。几个同学把他们拉开,大家一见东方真急了,班里才算静一会儿。
因为这事,聂老师批评了癞包子,也找东方谈话,给东方讲一些班级管理方法。后来和同学相处及班级管理,东方沉稳多了。直到上高中担班干部都是主动带头以身作则。
班里还一个男生叫周正,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而且毛笔字写的特别漂亮。那年乡里举行书法大赛,他获得少年组第一名,这下他名噪校园。
但他性格外向,不受约束,有点放荡不羁的样子。虽说不爱在别人面前显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傲气。
古人有言: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而傲气和傲骨却天壤之别。也许是他的傲气让他在失败的路上越走越远。
一次上数学课,老师让同学们在位上做题,大家都认真写着,而周正却左顾右盼,龇牙列嘴做小动作。
当老师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拍地在老师屁股上拍一下。当老师红着脸回头看时,他却装作一本正经地趴在桌上,嘴里吭叽着手里拿着笔乱画。
谢老师瞅他一眼,继续向前走。过一会谢老师在前面讲题,当她面向黑板写字时,他也不知哪捡来的粉笔刚巧砸到谢老师头上。这下谢老师火了,气的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小苹果脸红一阵白一阵。
“谁扔的站起来!”连问几遍没人吭,她哭着跑出教室。
也许因为谢老师刚师范毕业,比同学们大不了几岁,还没结婚,要是别的老师早把他揪出来搧他两耳光了。
后来这事传到学校,校长让周正写份检查,请了家长,当面向老师道歉才算完事。
周正的爸爸本是一家小学私学的老师,上小学时,在父亲严格要求下他从二年级开始练毛笔字,在小学五年级时已经把初中的语文和数学预习完了。
按他的天赋将来上大学是没问题的,但看现在的表现却令人担忧。果然初三没上完就辍学了,后来听说当了乡村医生。
让东方头疼的是初二时又碰到两个女生,不知别的男生是否也这么爱走桃花运。一个女生叫刘小娟,瘦高个瓜子脸,快言快语,另一个女生叫时丽丽,学生头,圆脸大眼睛,性格内向。
她们在班里学习成绩一般,当时东方也没太在意她俩的举动。后来东方的三姨听小娟的同学说,她喜欢东方,然后三姨把她批一顿,又把这事告诉东方。
东方回忆下才觉得可能有点意思。她爱有事没事跑到东方的前位说话,喜欢冲着东方和别人边说边笑。
东方的前排坐的是女生,她总爱和别人换那位坐,然后叽叽喳喳的说话。东方和同桌都比较烦她,但谁也没往那事上想。
听三姨一说才恍然大悟。后来她也没上初三就不上了,直到毕业也没见过面。
时丽丽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女生,听说她爸在监狱服刑,也不知什么原因,东方没敢问她,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只是从她举动和眼神中判断她喜欢自己。这不是自作多情,她会常常向东方投来会说话的目光,别人看不出来,东方能感受到。
很多次东方到学校时,总能发现她一个人在大树下想心事,直到看见东方出现,脸上才会掠过水波一样的笑容。她有两个酒窝,唇红齿白,真可谓粉面桃花。
可东方不敢正视她,因为东方知道他们走不到一块。也许她有很多苦衷和忧虑,从没在班里流露出来什么,没和东方说过一句话也没给他写过一个纸条。
女生的心很细,情感也脆,或许怕遭到拒绝以后无颜相见。就这样又一段故事,消声匿迹了。她也没读完中学,后来听说结婚了,不知现在过得怎样。
初二时学校调来一个音乐老师,姓王,一米八的高个子,威武帅气,有点仪仗兵的气质。喜欢弹吉它,口琴也吹的好听。
东方特别喜欢听他吹口琴,回到家就让爸爸把他以前哄自己玩的口琴找出来。那个口琴有两个弹片不能用了,但东方还是放学回家后经常吹一会儿。
因为不会乐谱,也吹不出调,只能练习吹气和吸气。当时很希望爸爸能再买个新的。可是当地没卖的,要买也只能到县城去买。
那个旧口琴听说是爸爸在县棉麻厂干活时买的。东方的爸爸还会吹笛子,于是就让爸爸教他1234567这几个音孔,以后就自己没事时吹着玩。
东方学的很快,自己能唱的歌,看着谱就能吹出来。但他最终还是没学会识谱,也没能走上音乐这条路,也许兴趣和专业学习本身就是两码事儿。
东方的同桌叫魏峰也特别喜欢乐器,没事时就借王老师的吉它学,你别说只用十来天时间他居然能弹一首简单的歌曲,真是让东方眼红。
当时学校在星期时,每个班要留两名男生值班,看护班级财产。有一天是东方和魏峰值日,魏峰从王老师那儿借来吉它弹,东方就在一旁小声唱,直玩到半夜才睡。
可惜的是农村的孩子只有一条上学的路能走,要是从小培养特长,学点文艺该多好呀。事实证明真正后来考上大学的人寥寥无已。
还有一位女同学叫乔春梅,她爸当时是学校副校长,她自告奋勇地为东方补习数学。其实她的成绩总体上并没东方好,只是数学稍强些。
可东方并不愿和女生多交流,怕引起别人误会。而春梅不在乎,每天要给东方找些辅导资料上的数学题做。上课前她老是跑东方位上,像个老师一样讲题,弄得东方真有点不好意思。
谁知她以后更加上心了,下了晚自习居然跟着东方妹妹回家,让东方加班学数学。她对东方的爸妈说是老师让她帮东方补习数学知识的。
竟然夜晚不回去,直接和东方妹妹睡一起。这下东方的爸妈慌了,开始审问东方是否和她谈恋爱。
东方气乎乎地说:“没有,也从来没想过。但她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从没问过她。”
“那以后不要和她再来往,学习为主,你们年龄还小,不能过于亲密。”爸妈的命令让他们分开了。
尽管还在一班,可东方一直没敢再理她。不过东方发现她变了,不爱说话,有一种失落和忧伤。春梅也不再理东方了,只是有时会不经意地看东方两眼。
那又能怎么办呢?也许再继续下去真可能早恋。东方只好把这些小事偷偷地写到自己的日记本中,那些细碎的平凡,单纯的羞涩,在他看来挺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