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李凌风养子李格非,远居柳镇。系朕亲子,太子一母同胞亲弟天青,朕将之放养民间,着其体察民间疾苦,代朕巡视四方。今岭南王兴兵造反,即将强行入宫,破宫之前,立此诏书,望吾儿天青谨遵旨意,匆负朕念。
着吾儿天青为护国大元帅。拥有调派全国一切军队之权利。讨平叛乱,还政清明。今朕和太子、皇孙命运维艰,若遇不侧,天青可自登大宝,承皇帝位。
今布告天下,咸使皆知。钦此”
何亮终于信了。看到上面写着李格非居然是当朝太子的亲弟,也自惊异万分。便要跪下,李格非抢前一步,将他拉起,强行送回坐位上去。
李格非道:“岭南王借皇帝之口,说是要祭天地,乞求风调雨顺,这期间,皇帝须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国事暂交岭南王代管。我朝也有先例,依旧制,皇帝祭天,应由太子监国,但太子被岭南王陷害,被罚面壁思过一年。太子不能监国,自然应由皇上唯一异母亲弟岭南王监国。况岭南王几十年来一直以软弱、胆小、怕事出名,从未显露锋芒。我朝也有先例,当年成祖皇帝也曾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国事交由淮扬王代管。现交由岭南王监国,朝中之人多有不凝,便有几个知道内情或有所查觉的,皆被岭南王封口或软禁,因此,除了京城少数人知道内情外,其余皆不知情,现岭南王正胁迫皇上,要将皇位殚让给他,皇上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一旦岭南王布署妥当,皇上和太子的生命就会有危险。“
何亮定定神,对李格非道:“格非,何亮一直忠于朝廷,从未有变,今主上蒙难,臣子定当一力救之。你有什么咐咐,就直说吧。”
“做我的好兄弟就行”
“随时听你调遣”
两双男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交汇的眼神中,有着信任,坦诚、力量。李格非知道,他明天可以放心进京了。
何亮走后,李格非又招见了青锋三卫,交待他,在国库粮仓周边住军,确宝万一有变,保护粮仓的安全。青锋三卫遵命下去了。
处理完一切事情,李格非有着说不出的倦意,连续赶了五天路,今天又一刻不停的忙了一整天,他只想睡觉。
回到房间,搂着璃儿,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时,温玉安和牛叔,已在客厅等着了,原来,他们昨天半夜回来了,李福和李贵去的远,跑的路多,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李格非见他俩回来,又多了两个帮手,说不出的高兴。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讲了一下。于是大家收拾行李,将所能带走的银票银子,及玉玺兵符。偷偷藏在马车的特制夹层内,将保定的事安排妥当,放李义山在保定与北京之间居中联系。命令四十名狼牙卫士分批装成菜农,混进浩京城。悄悄到余应堂会和。安排完后,带上青锋七卫、八卫,温玉安、夏安,璃儿,顾三娘和璃儿的两个使女,男士骑马,女式坐车,由牛叔驾着,一行人,望浩京而去。
李格非交待牛叔:“要像保护生命一样的保护这车子。”牛叔听得明白,知道这车的重要性,牢牢的坐在车前。当天下午,来到了浩京都城城门下。果见城门大开,未显异象。寻常之人,真是看不出,这京城有什么不一样。便是守卫的兵士,也只知道执行上官命令,恐怕也不知道,当今圣上太子已被软禁了。
这便是京城了,这一行人中,只有璃儿和两个小丫头没见过京城,璃儿抬起眼来。一坐巍峨雄魂的千年帝都,展现在自己面前。高高的城墙,迎风招展的墙旗,全副武装的守卫,肃肃兮,严严兮,令人突生敬畏之心。
马车哒哒哒停在城门口。
因为已张贴了告示,皇上要祭天地七七四十九天,除了卖菜的可以自由进出,到指定地方卖外,其余闲杂人等一例不得入内,而且只许进不许出。所以城门口的守卫甚是无聊。站在城门口,又不能蹲,又不能靠,须得立定姿势站着,异常难爱。突然看到一张马车和几匹马迎着城门而来,个个欣喜异常,伸头探脑,总算找着个机会可以松松手脚了,都把眼睛来望着这张马车。一行人才刚到门口,就被城门下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格非五人已自下马,悠闲的望着围住他们的众人,等着问话呢。
守城的军官听下面一阵喧哗,下到城门来看,见一辆马车和五匹马,被城下的士兵围着,分开众人,走下前去,想要问个究竟。
守城军官观这五人,第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玄色布衣,面慈目善,和气的脸上却有一双老于世故精光四射的眼精,一看,就是个管家的。另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气质豪迈粗犷,长相英俊,大大的眼睛中却带着一抹还未褪去的童稚,显然是个长大了的小玩童。还有两个高大威猛,不怒自威。第五个的面相,倒教这个守城军官大吃一惊。他经年累月的在这城门守着。说起相人的经验,比那街边摆摊算命的,也还强些,寻常人等,经他的眼,大奸大恶,善良美丑,基本能看准个七八分。眼前这个人,身材欣长俊美,面如潘安宋玉,丰神俊朗,气宇轩昂,隐隐有清贵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不仅心生好感,迎上前去,和颜问道:
“先生是从哪里来,便往哪时去?”
李格非躬身依礼答道:“从柳镇来,回家看望父母。”
“先生有所不知,现今圣上下旨,祭天地七七四十九天,只除到菜市口卖菜的可以自由进出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确是京城人士,家住京城的,也需通报备案,由家人领了进去。无人引领,不可进京。敢问先生,家居何处?”
那温玉安见不让他们进去,好生恼火,大声道:“我大哥是镇国公之子,也不可进去么?”
“噢,”军官满脸惊讶。
“果是镇国公之子,倒是可以进去了,不过,属下执行上峰命令,也不敢私自越矩。请先生微等,这镇国公府就在城门附近,我派一个军士去通知,请先生等一会,可否。”
“将军也是按例执行,应当的,我们等等就是了。”
李格非命牛叔将马车移到边上,在旁边等着。
李格非观这个军官,一脸正气,对这军官顿生好感,这军官禀公办事,既溶通,又不坏规矩。确实适合在这城门当个守城官。
只一柱香的功夫,李府大官家李连新,飞也似的跑来,肥胖的身子下满是赘肉。由于太胖,跑到城门时,已是气喘嘘嘘,满头大汗。后面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紧紧的跟着李连新,怕他跑了似的如影随行,李连新似是颇不耐烦。左推右送,故意恼怒着急,李格非知道,这定是做给他看的,那两人肯定是岭南王的人。是要告诉他,李府已被盯死了,说话要小心。
跑到城门口,立时跪到地李格非面前:“连新给三公子请安”
“连新,多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有福了。”李格非平静的声间中,带着几分调侃。
“托公了的福,托公子的福。”连新大肚滚滚,笑起来,就像弥勒佛,连着给李格非叩了三个响头,才慢慢的象蜗牛一下的挪起来。守城军官见李府的大管家来接了,又见他对李格非毕恭毕敬,已是不疑,一声令下,放李格非一行进了城门。李格非犹豫了片刻,心中已有计较,转身对李连新道:“车里坐着的,是我的未婚妻,因还未迎娶,依礼不敢擅带回家。现先将我的未婚妻送到余庆堂,将他们安排妥当后,回家禀过父母后,再来迎娶。”
李连新连连点点。
余庆堂就在镇国公府不远处。虽属李格非产业,因长年不在京城,仍是李府在照管,帐目银钱往来,多是李连新去操弄,因此熟门熟路,众人弯弯拐拐,望余应堂而来。一路上虽然店铺林立,颇为冷清。想是因为岭南王假传圣旨,说要祭天地七七四十九天,街上宵禁,因此冷清。
余庆堂的门面很大,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两进的院落,亭台楼阁,很是气势雄伟。李连新已差人去报了,掌柜的远远出来。见到李格非,忙施礼道:“属下见过主人,给主人请安!”
李格非道:“金安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硬朗啊!”
金安叔道:“托主人的福,金安才衣食无忧,合家平安,主人来得突然,只得先在前厅坐坐,金安马上着人去将后院收拾出来。”
“好”,李格非不再说什么,一行人进了余庆堂,跟着李连新的那两上人也想进去。夏安老实不客气的将他们挡在门外。
“我家少爷要与掌柜谈些生意上的机密事,就不劳二位操心了。”说完,手一挥,余庆堂大门紧闭。门外两人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只得留了一下人在此候着,另一个人匆匆回去禀告去了。
金安叔已着人去收拾去了,众人在前厅候着。李格非将李连新和金安叔叫到跟前,问了好些个京城中的事情。心里渐渐有些谱了。
金安叔办事极是利索,不一会的功夫,已收拾出一个院子来。众人将就着,歇下了。李格非又命金安叔将另一个院子也尽快收拾也来。以备混进城来的那些狼牙卫士居住。
一切弄妥,李格非与众人相商了一会,便带着几个属下,出门,望镇国公府而去。
来到门口,李格非感概的望着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百感交集,父亲、母亲,六年了,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