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手上的红色万福茶盏狠狠掼在小几上,“危及性命!皇后哪里是送礼物,分明是要送傅贵妃的命!”
满殿的侍女太监都朝着长公主屈膝叩首,“长公主息怒!”
连翘也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托手低首道:“长公主息怒。或许皇后娘娘也是不知情的。”
长公主冷哼一声,“不知情?”
“是啊,许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连翘低了头道。
长公主声音含了讽,“差错?这皇后,可不是会做出有差错之事的人。皇上不过对你好点,她就坐不住了,早早便要下手。”
连翘暗暗咬了咬舌头,将双手端在胸前,问一旁的赵祥瑞,“赵御医,你可是断的清楚了?这种事情可不得信口胡说。”
赵祥瑞又是叩首:“娘娘,微臣行医几十载,绝不会看错这香粉。里面绝对含了有毒的药材!”又不解的皱起眉头,“可是这种药,如果直接接触人的皮肤,该是会灼伤皮肤,引起溃烂的。可是娘娘的手臂...”
长公主也是皱起细眉,“溃烂?”她顿住,眯眼瞧了瞧身前的连翘。
连翘心里只觉得一片寒凉,辰媛竟是这样狠!
她眼角瞧见长公主疑惑的神色,她亦是不觉皱起秀气的眉角,双手拢在宽大的广袖里。神色却仿佛不觉。
长公主又转了头去看手边的红色万福茶盏,眉头紧皱起来。片刻,将那红色万福的茶盏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方才歪了头去问晾在一旁许久的姜茂才,“姜御医,本宫问你,先前是你一直给傅贵妃号诊的?”
姜茂才骇了一跳的样子,忙叩首回道:“回...回长公主,确是微臣。”
长公主复又去看连翘,眼睛落在她拢起的袖口上,“那你号诊时候,贵妃娘娘的手臂是否溃烂过?”
姜茂才依旧是哆哆嗦嗦,“回...回公主,虽然没有溃烂,但娘娘一直都是起这些小疹子的。”
长公主点点头,面色转冷,放下手里端着的香茗,拿依旧白皙的手指指着四方小几桌角,声音倒是和颜悦色,“贵妃是否用的是这一瓶香粉?”
顺着长公主手指的方向,是放置在桌角的白底绘虫鸟瓷瓶。连翘瞧着那小瓷瓶上栩栩如生的虫鸟,点了点头,“确是。”
长公主唇边勾起一抹笑,顺手朝着立在内殿的众人挥了挥,“除了傅贵妃和两位御医,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去。”
“是。”一串人齐齐答了陆续退了下去。待到只余了两个御医和连翘了。
长公主细白的手掌突然狠狠朝四方桐木小几拍去,只听“啪”的一声。紧随着是她气怒万分的质问声:“傅连翘,你可知罪!”
连翘一时间脑子转了好几个念头,终究还是拖了手微微向长公主施了一礼,“连翘愚笨,连翘自问未做任何有违宫规之事。”
长公主从四角凳子上起身度至连翘身前,“有违宫规?”她将手端着身前,挑了眉眼看她,声音低哑,“陷害皇后,算不算?”
连翘只把眉眼低得更低,看着长公主百花裙的裙摆,“长公主何出此言?”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也不看她。只伸了右手捻了捻方才落在桌面上的少许粉末,“本宫先前以为你该是个不诸世事的王府小姐,想来是本宫疏忽了。你这个苦肉计,使的可真是好。”
“长公主的意思,是说连翘自己给自己下毒吗?”连翘依旧是低着头,声音不见丝毫起伏,“长公主误会了,这桌子上小瓷瓶里的香粉,确实是皇后娘娘赠与连翘的。太中大夫的女儿青黛也是亲眼见到的。连翘不敢说谎。”
长公主还是笑,“本宫从未说这香粉不是梁辰媛送的。相反,本宫深信这香粉一定是她送的。”她顿了顿,缓步行至跪立一旁的姜茂才身前,长长的裙摆从连翘眼前的青石面上一寸寸的划过。“姜御医,你方才是说,傅贵妃身上起的,一直都是红色的小红疹子?”
姜茂才本就是个胆小之人,早被方才长公主和连翘的一番言语吓的不轻的样子,现在更是头也不敢抬,只结巴道:“回...长公主...的话,确...确是。”
长公主又问另一边的赵祥瑞,“赵御医方才可是说,这香粉若是直接接触了人的皮肤,便会使皮肤溃烂?”
赵祥瑞低声道:“若长时间接触皮肤,确实是会生溃烂的。”
长公主冷嗤一声,“傅连翘,其实你早知那瓶香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