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衍期最近貌似感冒了,头疼脑热发烧中~~~
********以下是正文……
近日以来天气并不怎么好,阴阴沉沉的天色,总给人感觉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倾盆泻下,而暮色也来的比往日早些时分。
燕秀手拿托盘,看一眼天色,加急步子往二小姐闺房赶去。
这些时日二小姐足不出户,只呆在闺房里没日没夜的读读写写,燕秀虽是不知她究竟在忙什么,但也察觉出大小姐与二小姐之间的僵持。
二小姐不肯出门吃饭,大小姐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神色安然的吃完自己的,才吩咐燕秀以后每日将她的饭食送到她房间去,吃不吃不用理会。
燕秀纵使心里有些疑惑,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大小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只盼着二小姐早日醒悟,不要跟大小姐怄气了。
她小步跑着,穿廊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忙用手护着饭食,到门前匀了呼吸,才轻轻叩门:“二小姐,燕秀来给您送饭食了。”
里面传来那迦平板的声音,“进来吧。”
她轻手轻脚的将精致的饭食一一摆在桌子上,偷眼看向书桌后的人。恐是怕屋里光线变暗伤了二小姐的眼睛,那迦已经点上了灯。那个被柔黄光线包裹的身影端坐在那里,奋笔疾书,似是这外界丝毫不能撼动她半分。青丝并未怎么打理,仅是随便用跟青色绸缎系在身后,仍有一两缕散落下来,柔顺的垂在肩侧。可是那隐藏在青丝下的面孔却是极苍白,唇却红艳艳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裂开渗出的血。
燕秀一惊,不禁喊出声:“二小姐你……”
那迦一记警告的冷眼扫过来,她立马噤声。
“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可是……二小姐,那迦姐姐,你好好劝劝二小姐啊,不要让她这样下去了,再这样,身体吃不消啊,大小姐已经不生二小姐是气了,今日吩咐厨子做的,全是二小姐喜欢吃的,你看,松子熏肉,酒酿圆子……大小姐虽未明说,但是……”
那迦将神色惴惴不安但仍是小声说着的燕秀往门外推,神色有些无奈:“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便是。”
“燕秀。”一声极淡的呼唤止住了二人的动作,燕秀回头,正见埋头书案的二小姐正定定的看着她,那心里的不安十倍扩大,急急的道:“二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我……”
青昭看了她半晌,扯扯身上的衣裳,似是自语道:“好像是真的瘦了。”
燕秀不敢说话,头埋的极低,心里似是有些害怕又像是期待着下文。
“燕秀,你说,姐姐不生我的气了?”青昭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擦擦嘴,力道用的有点大,嘴唇磨破了一点皮,她轻嘶一声,对上燕秀担忧的目光,又笑了下,“不碍事,就是看起来有些吓人。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夜里凉,无甚事的话你早些回去休息。“
燕秀连连点头后退,那迦看着小丫头脸上心满意足的神情,埋怨的回头看看自家主子,“公主,你做事,能不能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啊?说要看各家资料就让小六马不停蹄的去收集,连着三日不吃不喝的看,这会儿都伤成这样了还怕吓着别人,你怎么不想想我!”
青昭像是没听见一样,泰然自若的坐在桌前,喝了点汤润润口,才将小勺子伸向那盘酒酿圆子,小心翼翼的吹着气,跟孩子一般眯着眼,抿了一口,入口的甜软让她喜滋滋的笑了,又不小心牵扯到嘴上的伤口,捂着嘴呜呜叫着可怜巴巴的望着那迦。
“看我做什么?”那迦狠狠一瞪眼,转身给她拿来药物,“好在我随身带了点,这几日说你的时候怎么不听?我倒是不懂,究竟那日江小姐接你,跟你说了什么,回来就这般魔障,不管不顾的捧着这些资料看,悟出什么了?”
嘴里说的不客气,她还是极轻柔的把滴上药水的纱布覆在她的嘴上,“明知道嘴伤了还不怕死的专挑酒酿圆子吃,哼!”
“阿迦,你不知道,这个时节,吃热呼呼的东西暖心暖胃嘛。”青昭含糊说着,眼睛闪亮的犹如星子,“你告诉我,怎样不碰到嘴唇又可以吃的?”
“恕那迦无能,没有办法。”她板着脸说着,看药水全都渗透进去,才拿开纱布,“已经这样了,就大概吃一点吧,等好了,再痛快吃。”
青昭惨叫连连,拉住她的衣袖就是不松手,那本来白皙的手臂因几日未曾进食,都可见里面青色的血管,“好阿迦,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啊,怎么可以等……你想想办法嘛……”
入耳的声音糯软中带着三分不甘和六分可怜,还有一分乞求,饶是知道她是装的,那迦也狠不下心来拒绝。
低头看看她的嘴唇,近几****全然不顾的读写,不喝水,不吃饭,嘴唇干裂开也不在乎,现在被药水蒸过看起来要好多了,但若是要全好,还是需些时日,想着她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难得有喜欢的,那迦心中不忍,咬牙闭眼,嘴里迅速念着咒语,再抬手指尖有微弱的光芒在跳跃,她伸手轻轻一拂,青昭的嘴唇立刻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仅片刻,就已完好如初。
青昭摸摸嘴,高兴的笑着说:“阿迦,这就是你所习的咒术麽?真是厉害!”
那迦却不回话,顺手将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就一同坐下安静吃起饭来。
“阿迦,你多吃点。”丝毫没有察觉异样的某人很热情的给她夹菜,直到堆成一座小山了才埋头攻克自己面前的。
这么折腾着,一顿饭吃完,外面已全部黑透。
青昭移步走向书桌整理资料,嘴里念念有词:“沈家又一次卷入朝堂,这次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避世了;韩家一直不见动作,既不亲热也不冷落,对于昔年婚约不推辞也不派人前来说定日子,这态度,很值得揣摩啊……至于凤家,真不简单,当年那样的事件,弄丢了皇上的隐秘势力,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看来凤家家主凤岐这些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嘛……”
她手指轻叩桌沿,沉思着,“眼前局势不明,不可贸然行动。爹爹失踪,这些人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内情的,既然不肯说,也就别怪我用别的法子了。”
她转头看着思绪不知跑在哪里的那迦,皱眉唤道:“阿迦,非白近日如何?”
那迦立即回神,面上似古井无澜,垂首答道:“嘉和帝大婚,阮相几乎都呆在皇帝身边,不过……好像是遭受了好几拨人干扰。而右相也不甘就这么臣服,朝中右相势力这些时日都在忙着找阮相处理过的那些事务的漏洞……”
“这么说,他也不轻松……”青昭垂眸,轻轻一叹,又正色道,“阿迦,依你看,非白的功力如何?”
“等闲之人奈何不了他。我见过阮相出手,仅是淮水水榭那次,他飞速赶来,气力只是稍稍动了下,我探查不到太多,只是知道,他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那就好。”青昭轻舒口气,神色舒展,“那样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不用担心他了。”
“你不生气?不气他瞒你吗?”那迦奇怪的问。
“为何生气?我又没有对他和盘托出,他对我有所隐瞒也是情理之中。只要以后,不管何种境地,他都不会松开我的手就是了。”
青昭神色如常的说着,吩咐那迦早些安睡,折身出去。
已经到这地步,她不能再置身事外,装作与己无关了。姐姐说的其实没错,她是贪那片刻安宁,刻意的回避自己身上的责任。
若是有朝一日,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仍记得不辜负彼此最初的情意那句话呢?
若是前路坎坷,看不见希望,甚至会拖累他,他会不会还那么维护她?
若是她慢慢的在岁月中变了脸庞,不复当年他所见的模样,那些他喜爱的特质都通通消失了,他还不会陪在她身边?
心里思绪纷杂,她脚步却未曾停驻半分。
身如飞燕掠过阮相府时,她也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一团稀黑中唯有一丁点光明,他是不是仍在细细推敲这京畿势力,图谋着什么?相识这么久,她在他面前虽是直来直往,却也不是傻到以为他真的就是那么白衣不染尘埃,纵使风华无边,若是不能护住自己,又何谈护住她?
似有什么在那颗渐渐变得冷硬的心里横冲直撞,青昭清啸一声,猛的提速,不过片刻,就落在小寒山上。
这山并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处,半夜时分更是无人上来。但是青昭知道,那个人,他一定会来的。
只要她叫,只要她有急事找,哪怕他再装得漠不关心,还是会依约前来。
那个,每回让她想到就会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永远无法窥探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人,司命。
******
这章是过渡,到了五十章就不会这么平静了,所有的暗流都会一一涌出,敬请期待,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