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用刀架持的是齐僖公的爱女,身份尊贵,秦轩知道若不能稳住这绝世美女,一旦让她发出呼救信号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从数万人的齐国大军中冲出去。想到此处,不由用力抱紧文姜,低声吓道:“快打发她们走!”
文姜受痛之下,眉头轻蹙,绝世容貌下平添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呼吸有些急促道:“你弄痛我了!”
秦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下,用力有些过猛,略带歉意地松了松臂弯,好让这美女可以轻松地说话。
文姜轻轻地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道:“红梅,绿竹,我没事。你们回去歇息吧。”
“是,公主!”侍女们如释重负,道了一声晚安之后,脚步碎碎地离开了。
危险暂时解除,秦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日月乾坤刀,也不显唐突,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在文姜的纱帐下,淡淡说道:“姑娘,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在你这里暂避一下,只要你不大喊大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文姜闻言之后,心中稍定,扬起秀脸,美目盯着秦轩看了好一会,似是不能置信道:“真的嘛?”
她的声音轻柔甜蜜,宛若天籁。
秦轩点点头,目光忍不住打量文姜娇躯的旖旎风光,童心大发,开玩笑调侃道:“真的!现在外面太乱,等风波平息之后,我马上就走。美人儿,你乖乖地待着吧,还有,我劝你还是快点把衣服穿起来,要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亵渎你这齐国第一美女!”
文姜以美丽著称,智慧同样不低,她从秦轩嘴角溢出的那一丝微笑,知道这少年是在调侃自己,想到对方是只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料想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文姜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再看秦轩之时,美目一眨一眨的,极是灵动道:“你是什么人?深夜闯入人家香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打趣人家么?”
听到美女的语气变换,从“我”变成了“人家”,配合着她那娇俏的神态,和近乎撒娇般的语调,秦轩差点把持不住。
好在此时外面杀声越来越大,提醒着秦轩齐营是龙潭虎穴,自己可不是来窃玉偷香的,他走至营帐前,悄悄地掀起一角,背对着文姜说道:“你要是这么想,我会很乐意的。我此行的目的,你这种娇滴滴的小美人是不会明白的,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去睡觉,做一个美梦,等你一觉醒来,我已经不知去向了。”
齐营中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各处营帐人头攒攒,有的从东跑向西,有的从西跑向东,场面乱糟糟的闹成一片,既让秦轩担心禽滑厘的安危,又感觉到齐军训练无素,组织无序。
文姜望着那少年完美的背影,威武之中透着点不屈,她总觉这少年故作老成,言语虽轻浮,却不让人反感。她正要想办法盘问少年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少年身上的战衣有些与众不同,脱口而出道:“你是郑人?”
秦轩怔怔地回过头来,目光迎上了文姜那对如秋水般的眸子,始知她从服饰中认出自己是郑国士兵,方欲辩解,已是不可能。
“有刺客!”营帐外传来齐军喧嚣的叫喊声。
文姜思前想后,已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望着秦轩的目光隐隐透露出怒意,语气冰冷道:“你们郑人正是狼子野心,恩将仇报。父亲待你们郑国恩重如山,你们求救不成,竟因恨生怒,刺杀我父亲,真是猪狗不如。哼!不用说,你肯定是郑突手下的刺客!我只道那郑突是个文弱世子,想不到竟如此狠毒,郑国的世子,没一个好东西!”
最后一句话,却是连郑忽也一起骂了,大抵是她知道齐僖公提亲被拒之事,自觉颜面无存,心中对郑忽早已没有半分好感。
听着她哀婉和愤慨的语气,秦轩差点要把一切解释清楚,旋即醒觉这不是明智之举。但事实上秦轩刚才的确是有一种想将满腹心思倾吐殆尽的想法,事后想想,连秦轩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他虽算不上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但自问沉稳冷静,古井不波,刚才却在文姜的语言攻势下,差点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来这齐国第一美女的确有点邪门的魅力。
见秦轩不语,文姜还道他被自己说破之后,无地自容不知所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俏脸生寒,将披风披在娇躯上,莲步向外道:“哼!要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们郑国付出代价。让开!”
秦轩哪里能让她走出营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文姜的双手,只觉手中柔荑圆润滑腻,忙收摄心神,喝道:“姑娘,只怕由不得你了!”
文姜挣扎了一番,丝毫动弹不得,心中无法,只得重又换回那副楚楚可怜的娇滴滴模样,扬起粉颈,目光如水地凝视着秦轩,柔声道:“你放了人家,人家去向父亲求情,让父亲放你离开,好嘛?我知道你不是主犯,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不待秦轩说话,又加了一句道:“父亲非常疼爱我,从小到大,只要我说的话,父亲没有不答应的。你相信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的。”
秦轩当然不会如此幼稚,他早已不是三岁小孩,怎会天真到相信一个弱质女子可以左右齐国霸主齐僖公的决策,目光顺着文姜精致的五官往下看,蓦然看见了这绝世美女粉颈上的纯白玉坠,心中一动,出手如风,朝着文姜粉颈抓去。
文姜以为他要动粗,吓得花容失色,娇躯不自觉地往后撤,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之时,纯白玉坠已经到了秦轩手中。
“你…..”看着心爱的首饰被一个陌生男子抓在手中把玩,文姜又羞又急。
秦轩将纯白玉坠收起来,好整以暇道:“美人儿,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可以用你来要挟齐僖公。不过我不是那种拿女人当挡箭牌的人,也罢,就借一下你的玉坠吧,我想齐僖公看到玉坠,看不到美人儿你,他会更加投鼠忌器的。”
说罢再不理目瞪口呆的齐国第一美女,掀起帐篷,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齐营之中一片混乱,秦轩混在人群之中,快跑着朝着山顶的广场上奔去,还未走到广场,听得一人大喝道:“何方鼠辈,竟然闯入齐军大营!”
秦轩循声望去,只见广场上密密麻麻地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圈外三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此时在包围圈的中间,站着一个蒙面之人,孤独地面对着聚集过来的虎狼之师,即使不看那人手中的桃木剑,光是从身形,秦轩也认得出那人就是禽滑厘。
“糟糕!禽前辈被包围了!”秦轩心中大急。
禽滑厘身上沾满鲜血,显示历经恶战,看来他已经得手,这一点从齐僖公不在广场就可推断,但是在突围的过程中,禽滑厘遭遇到顽强的阻击,终于被团团围住。
身陷重围,禽滑厘反倒冷静下来,负手而立,淡淡道:“混元子,就凭你还不配问本人的名号,若是令师亲临,本人或许还会给他三分薄面。”
混元真人身为齐国国师,何曾受过这种蔑视,冷笑一声道:“哼!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句话,今天你死定了!”
禽滑厘傲然长笑道:“修真本是去伪存真,除恶向善的过程,亏你混元子炼至玄级境界,内心的杀戮却还是有增无减。你如此嗜杀,与魔人何异?”
混元真人抽出手中的拂尘,甩道:“如何修真,就不用你来教本尊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敢在本尊面前刺杀主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禽滑厘丝毫不惧,义正言辞道:“活着若是不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与死亡有何分别?枉你忝任齐国国师,竟不懂得体恤天下苍生,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横征暴敛,大动干戈,我看你根本不懂得生活的意义!”
“好!好!有种!普天之下,敢教训本尊不懂生活的意义的,阁下还是第一个!”混元真人怒极反笑,随即脸色一沉,一挥拂尘道,“给我上!”
杀!
巨大的响声传彻军营,几千将士立刻活跃起来,潮水般地冲向禽滑厘,势要将这一叶孤舟淹没在大海中。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合围过来,禽滑厘心中冷静,深知务必要在联军形成包围态势之前杀出重围,否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心念已定,禽滑厘骤然出手,全无顾忌。只听得一声雷霆大喝响彻四方,禽滑厘出剑如风,这蕴含了他数十年功力的一剑,犹如排山倒海般狂卷出去,前方挡路的上百士兵顿时落叶般惨飞出去,鲜血横飞。
压力顿时一减。
禽滑厘来不及欣喜,连忙沿着杀出的一条血路,加速疾飞,务要在联军补位之前,冲出第一道关卡。
军营中嘈杂声四起,随即听见羽箭破空的穿梭声,原来是高踞在哨塔上的弓箭手察觉变故,施以弩弓劲箭,居高临下迎头射击敌人,一时间乱箭齐飞,齐齐朝着禽滑厘身上招呼。
禽滑厘大出意外,虽有玄功护体,不惧劲箭射伤,无奈箭矢太多,若不躲闪,任凭逃遁之法如何高明,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亦势必会射中。更叫苦的是弓箭手居高临下,禽滑厘这个目标变得极大,弓箭手可以轻易找准他的方位。
不得已之下,禽滑厘侧向闪躲,掠至一处营帐的帆布下。就这么一迟缓,齐军立刻如蚂蚁般合围上来,个个黑甲寒寒,手持长枪利矛,乍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千人。
禽滑厘倏地掠至半空,脚踩七星方位,状若天神地挥舞着桃木剑,只见朴实无华的桃木剑瞬间光芒大振,刹那间化作万千剑影,密如雨点般激射而下,肆虐疯狂地痛击齐军。
混元真人失声道:“什么!尚贤剑法!原来是墨教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