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向来骄傲的匈奴人不甘于被向来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汉朝人战胜,竟然接连进攻渔阳和雁门等地。其实陛下早早的就从对匈奴的第一场战争的胜利中醒来,他深知这次的决策将决定汉朝对匈奴的作战主动权。卫青更是未曾卸下过盔甲,深知陛下不会满足于这场小小的胜利的他志在匈奴的俯首称臣,鞭挞匈奴的单于,一扫大汉朝近百年的屈辱。在场场战争中卫青无疑始终是陛下决策的最好的实施者,与陛下朝夕相处的我更是深深明白他对卫青的信任。大军经历过几日的休整再次出发了。
这几日宫中不知不觉多了好多生人,让妙云打探后才知道是淮南王的翁主刘陵进宫来为王太后送花草来了。
正午时分,听门口的宦者禀报:“卫夫人,淮南王翁主刘陵求见。”
我马上说:“快请。”
心想:这个刘陵来见我,莫不是想打探消息来吧,早就听说她的聪慧更甚于男儿,还更是要小心应付。
“刘陵见过卫夫人”
她细柳般的腰身这样谦恭有理,我忙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手臂。
“陵翁主请起,不必拘礼了”
她谄媚的微笑着:“刘陵奉父王之命进宫为皇太后送些珍奇的花草,父王特意交代刘陵定然要给卫夫人请安,现在卫夫人深得陛下宠幸而且卫将军又为皇上立了大功,日后必定荣极大汉朝。”
我只是笑笑,抬头看着这个艳丽的女子,举手投足只见满是阿谀奉承,一张巧嘴不知为淮南王争来了多少威望。她突然间提到了渔阳的战况,我小心应付,其实我并不害怕她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什么消息。这几日陛下很少来我这里,绝密的策略连我都瞒着,皇上的身边除去卫青自己和几位皇上的心腹大臣没有人知道卫青大军此时身在何处。卫青此次出征更是没有声势浩大的送别,而是悄悄的出发的。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说道:“早就听说卫夫人是这世间少有的绝色佳人,今日一见,惊为天人啊。”
“妹妹说笑了,子夫只是平常女子,蒙陛下不弃,宠爱子夫,子夫感激不尽,倒是妹妹,百闻不如一见,美貌而睿智,是为奇女子啊。”
“夫人嘲讽刘陵,刘陵之貌及不上卫夫人半点,怎敢自称美貌。卫夫人一家男人俊美,女儿绝色,卫将军此次又去往前线,必定会再立新功,卫夫人又怀有龙胎,如若诞下男婴,一朝母仪天下——”我打断她的话“子夫只想为陛下尽心,报答陛下对子夫的宠爱对卫青的
赏识,对卫氏一族的恩惠,从来不敢垂涎后位。”
刘陵笑了笑:“卫夫人,皇上此次出兵,这民间倒是有不少的议论,卫将军的大军出关不曾从去往渔阳的路上前进,倒是奇怪,陛下的用兵之道真是高妙啊。”
我仍旧是笑笑“子夫这几日不曾见过陛下,陛下忙着朝中的大小事务,子夫只是教育子女,让陛下不再有后顾之忧而已,朝政之事,陛下最恨**干政,若朝政加了**的议论,倒像是缚住了陛下的手脚,让他施展不开了。”
“卫夫人说的是,这深宫之中陛下才是真正的主人,刘陵谨记。”她笑着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看到了她美丽容颜下的贪婪和阴谋,这个女子并非普通的贵族之女,倒是有异动诸侯的巨大野心。
几个月来前方的战况比想象的顺利,卫青和李息果然未从正道出击而是从小路还击,和雁门的将领大破匈奴。又是高歌凯旋,长安城中的人们在路边欢呼,为卫青的军队献上了花环。
皇上封赏了卫青。他成为了陛下的最得力的将领。回来的卫青经过陛下的允许来到我的宫中。身在沙场的他虽然是将军但是也要身先士卒,看着他手臂上深深的箭伤,我留下了眼泪。
他忙说:“姐姐不必心疼青儿,青儿为报答陛下给予我的信任不惜生命。身为大汉的男儿就算无壮志雄心开疆拓土,至少不能让姐姐这样的柔弱女子去维护大汉的疆土。”
他和陛下的话语如此相似,眼神中的火焰都在一样的燃烧。
“姐姐,卫青此次见到了隆虑公主。”
“隆虑公主,是灵儿,她还好吗?”“卫青在攻击匈奴聚居地时无意捕获了她,匈奴的单于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大汉公主,就要求她为匈奴的先王殉葬,幸好南宫公主救下了她,她现在在匈奴的王庭中服侍南宫公主。”
我的眼睛湿润了,想着曾经在我的面前那么娇弱的灵儿,那样的深明大义。
“苦命的灵儿!为何不带她回来?”我眼中含着泪水问道。
“灵儿说她要为汉朝在匈奴活着,这是窦太后的旨意,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意义,她让青儿带给姐姐一封信。”
我拆开看着,惊讶于这个宫中的普通侍婢竟然有这样的胸襟,她要为汉朝监视着匈奴的士兵,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窦太后身边的宮婢,个个以国家为重的汉朝儿女。她在信中更是请求我成为她传递消息的通道。我见识了这位女子的胆识,相比之下子夫为陛下能做的太少了,除了爱他,等他,让他为自己担心,让他给自己依靠什么都做不了。于是我决定和灵儿共同拥有这个秘密,共同为了她的坚守和我的依靠保守秘密。
十五日后,在我宫殿的外面,陛下焦急的等待着,担心着宫殿里面的情况。一阵阵疼痛让我无力喊叫,只是迷茫的看着帐子,想着他的脸。一声婴儿的啼哭结束了我的痛苦,是个男孩,他急忙冲进来,抱着孩子,像第一次做父亲那样小心的抱着怀中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孩,欣喜若狂。
他跑到我的床边,“子夫,没事吧,你受苦了,朕有儿子了,我们有太子了。”“太子”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看着处于大喜之中的他和仍旧虚弱着却已经不同于以前的我。
卫青更是喜出望外,高兴地对我说:“姐姐,我有外甥了。”王太后抱着这个稚嫩的婴孩亲昵的看着他的脸,对我更是充满了感恩。此时的我虽然受尽了万般苦痛和但是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眼中的喜悦不就是我的期盼吗?儿子在父亲的怀里酣睡着,我在我深爱的人身边,多么美好的一瞬,为了这一刻,我似乎等待了太久,我的眼睛湿润了,子夫与陛下相伴,此生足矣!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了,他迫不及待的履行了他的承诺,将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荣耀了我。
册后大典的前一夜,他对我说:“子夫,朕觉得是时候了,朕该向你履行承诺了,卫青已经成为了我汉朝的将军,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撑起大汉的另一半天下,荣极已经是眼前之事。”
我的感觉是恐惧的,我深知陛下最痛恨外戚专权,可是现在他却在扶植卫家的势力,这一切竟然是为了我。有一句话就在嘴边却始终没有问出。
于是那个我人生中最历史性的日子来临了,文武百官在大殿上跪候,我身着金光闪闪的大红风袍,头戴金饰,华贵雍容,身后带着一众女官缓步走上了通往大殿的阶梯,一步一步,就像我对他爱的累积,到达顶峰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宏大的宫殿和无数崇敬的目光,这种目光将我的全身照亮,那是众人眼中的荣耀之光,是我选择陪伴陛下后就再也无法避免的目光。放眼望去,在那宝座上威严落座的是那个我深爱的陛下,这一步一步的接近就像是在丈量我和他身份的差距。真的而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阿娇说的没错,一个歌姬,如何能享受如此恩宠,但是今天的我就是在证明众人心中的不可能。
走到台阶之下,俯身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说道:“皇后,到朕的身边来。”
我心中一惊,但是仍旧保持着仪态,小心的坐到他的身边,以他的视角俯视群臣。这是一个歌姬的仅有的贪婪,试想世间又有谁会有这样的传奇和恩宠。
春陀宣告:“册封皇后大典开始,宣读册封皇后诏书:‘卫氏子夫,贤良淑德,生子据,——朕决议立卫子夫为皇后。’”
“进玺绶——”
那是象征母仪天下的标志,他给了我,将他最大的宠爱给了我,给了他的女人,深深爱着的女人。先是提拔一个骑奴做将军,现在又立一个歌姬做皇后,无视那些诸侯的愤懑,让卫氏一族恩宠至极。
“皇后娘娘千岁”那声音响彻云霄,无人可以抗拒,正如将江山踩在脚下般的感觉。我们在群臣的注视下走下了大殿,来到群臣之间,霎时间,山呼万岁。
晚宴正式开始了,李延年开始演奏乐曲,是新的曲目。宫外的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朝的臣民都知道天子册立了一个歌姬做皇后,又让这个歌女的家族荣极大汉。就在天亮之时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还是仅仅活在我对陛下的爱情之中的我从今夜起就不同于往常了,我成为了大汉的国母。就像窦太后的遗言一样,我要做的不是仅仅爱着他,我要为大汉的千秋万世着想,因为我的丈夫是大汉的天子。
他悄悄地走进来,看到了低头深思的我,问道:“子夫,是这一切太突然了吗,朕说过,朕爱你,一生一世,作为男人,朕明白什么是爱,爱就是将他能给心爱的女人的东西全都给她,让她成为别人嫉妒的对象,但是子夫不必害怕,朕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朕要让给天下人都知道,我刘彻的皇后可以自己选择,不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朕爱她就会给她一切。”和他共同来到椒房殿的我看见这一切的华贵,看着熟睡的据儿,突然感觉这宫中的孕育的清冷,不知是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还是在这个宫殿中曾经回转的陈阿娇的脸竟然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