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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源于东方

宦颜子越过横在前面的枝干,树叶划过她的脸颊,早晨的露珠还没有蒸发,宦颜子抬起树枝时总是会有一两滴不安分地洒下,让宦颜子感觉手上冰凉凉的。

山上虽说没有大路,小路倒是分布的广,宦颜子一开始无从前进,只能站在山脚下仰望,后来不经意间让她看见纵横交错的树枝掩盖着一条土路,可让她高兴了好久。这条小路大概就是像宦颜子所想的那样,是住在山上的人家来往走出来的,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住,因为宦颜子发现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上山时不时就会被杂草丛或是参天的大叔挡住,年代久远所以路上长出了新的植物。

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宦颜子就不得不走远一点绕过那些植物再重新回到路上,有时候遇到岔口宦颜子就采用最原始的扔硬币方法,这样一久她就对自己能不能走到正确的路上山表示了怀疑……

A城外的这些山离市区大多比较远,而这座山是离市区最远的一座,所以宦颜子才一点也不担心有人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野炊,而正是因为这座山离市区最远,它的空气质量绝对不止比A城附近的那些个地方高一个档。

值得一提的是,宦颜子发现这座山种的百年老古树下面是一些低矮的鸡爪槭,A城在南方,即使到了冬季这些鸡爪槭也依旧翠绿,宦颜子摘下一片叶子,抚摸着纹路:“可惜过了秋季,要不一定会更美。”

自觉得自己走了挺久的,宦颜子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拨开挡在面前的枝丫一看,一条清溪从山上蜿蜒直下,宦颜子把背包放在溪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看着清澈得可以看见溪底的白碎石的水,宦颜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包里掏出玻璃瓶装了一小瓶“这个拿回去泡茶肯定不错。”

这会儿正是正午,太阳当头,宦颜子在溪边的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吃了一个面包,五包牛肉干和三块巧克力后,爬上树躲在树荫里睡觉。

下午两点,宦颜子准时睁开眼补眠结束,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收拾残留物,要把装着垃圾的袋子塞进背包里时,正巧撞见一双豆大的小眼睛。

宦颜子愣住了,躲在包里那个小脑袋也一动不动,两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宦颜子眨眨眼,那双眼睛跟着眨眨,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十分钟后,宦颜子伸出手捏住那只的脖子把它拎起来,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这坨是什么东西……”

未知生物可怜兮兮地看着宦颜子,宦颜子显然不吃这一套,把它甩出去老远后背起背包准备前进。

“诶?”宦颜子掂量掂量背包“是错觉还是什么,怎么轻了好多……”

宦颜子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检查,被里面的一片狼藉激怒了,回到原地很快就发现了还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东西,淡定地抓住它的两只后足,倒着抖了抖,略感奇怪:“怎么还不吐出来呢?”

所以说,宦颜子的淡定全都是表面,她的精神和内心从如上举动来看几乎快要暴走了……

那只生物即使是被倒着也拼命地捂住嘴巴,似乎它也担心自己会把刚刚吃的那些东西都吐出来,而宦颜子执着的念着:“你一只肯定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啊,给我藏到哪里去了”

“吱!”疑似动物叫声打断了宦颜子的独自碎碎念。

“额”宦颜子停了下来好奇地回头看,树后面偷偷探出一个小脑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宦颜子眯起眼睛看着层出不断的小脑袋,经过反复与手中的小东西对比以后确认为同一种族,并且连食物碎渣都粘在面部的同一位置,最后只好站起来把还晕着的小东西丢向那里,它的那些同族们利索地把它接住了。

宦颜子背起包无奈地向前走,嘴巴却依旧没有停下:“看来不止一只……败给你们了。”

扶着树干,宦颜子停下来休息,喘气的同时却依旧烦恼着晚餐,背上的包里食物所剩无几,本来在中午吃完后用来应付晚餐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全被刚刚那些动物吃掉了,只有一根香肠幸免于难。

宦颜子喝了口水,心想着这会儿决不能因为晚饭问题就这样回去,饿的话就撑着吧!于是,宦颜子决心要向小强先生看齐。

太阳即将落下,宦颜子也终于到了顶峰,望着满天红霞里包裹着的那轮红日,欣慰地笑了:“赶上了……终于看到了”

上次宦颜子回家时,看着太阳缓缓消失,那个时候就想——如果能来这里看日落一定非常美。

不过,宦颜子显然忘记了安娜的叮嘱,山上都是土层,没有平地,宦颜子小心翼翼地站着,剥开自己的晚餐,深情地凝视着“香肠君,拜托你了……”

在宦颜子咬着香肠时,太阳的光芒也逐渐消失,最后只有模模糊糊的星光点缀深灰色天空。或许在重重屏障下,只有太阳的光芒才能依旧明亮。

宦颜子时刻谨记老师们的教导:要学会资源利用。

黑暗里,平时难以发觉的紫色眼睛也亮起来,宦颜子伸出手掌,泛起微微的光芒,最后化为一整团银光包裹着宦颜子的手掌。原本漆黑的四周骤然间被点亮,宦颜子借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路,倒映在紫色的眼瞳中仿佛燃起了银色的火焰。

虽然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不过同样的路程宦颜子上山时走了一天,下山也难免不了要走久一点,宦颜子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下午及时补眠,否则她就没有足够的精力支撑着自己下山。

夜晚的山林显得更加静谧,宦颜子显然没有兴趣欣赏,匆匆地下山,当她走到山下时,夜色深沉,似乎是凌晨一二点了。

这个时段国道上依旧会有车辆赶路,宦颜子没有勇气再拿电光当手电筒,摸索着在路旁找到了自己的车,拿起牌子,看着牌子上七七八八的涂鸦,宦颜子不禁想起上次她同样是把车停在路边,而某个倒霉的制服蜀黍没看懂这块牌子就鲁莽地没收了她的车,发现车不见后她打了个电话给红部,也不知道那个制服蜀黍他后来怎么样了……

“安娜的自绘水平还有待提高~”宦颜子把牌子收回背包里,打开车灯回家。

走夜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虽然国道上明晃晃的,但是宦颜子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万一撞上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散步”宦颜子拍拍脑袋提醒自己认真骑车,这么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然而就在宦颜子这样提醒自己后不久,在她七想八想的时候前方的路上忽然冒出一个身影,宦颜子之前大概没注意,这个时候想要驱车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宦颜子的车和那个人撞上了,宦颜子躺在地上宽海带泪:真的有人不睡觉出来散步……

迅速爬起来以后宦颜子就急急忙忙确认那人的情况“你没事吧?”

“这里,是哪里。”那个人抬起头来,宦颜子这才有机会看到那个人的样子,是个瓜子脸女人,柳叶眉衬着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朱唇未点而红,满头青丝垂地,一身大红色的旗袍穿在身上却艳而不俗,东方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宦颜子盯了人家看好久,才想起要回答人家:“额,你怎么了?”只是撞了一下不至于失忆吧?

“这里,是哪里。”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这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美人沉默了很久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淡定地回答:“不知道。”

宦颜子仿若雷劈,内心抓狂,忘记自己住在哪里怎么能够用类似于告诉人家下午忘记吃饭那种口气回答!怎么办怎么办,要打120?!

“总之,先请到我家里去坐坐吧?”见那个女人点头,宦颜子只是暂时舒了一口气,虽然把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家里是不明智的举动,但她撞了人家总得负责。

宦颜子慌张了,这女人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哪有这么容易就失忆的!

宦颜子把那个女人扶起来后,回头把摔在地上的车重新摆正,目测了一下这里离家的距离叹了口气决定和这姑娘一起走回去。宦颜子对于自己的技术实在没信心,她最多也就载载小基,现在要她载一个疑似病患的娇滴滴的女人,她可以直接化身亚历山大。

“真的想不起吗?连自己的名字也?”宦颜子推着车和她并肩走在国道上。

那女人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笑了一下:“想不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虽然赏心悦目,但是想不起来也不要笑得那么开心。宦颜子也就随便问一下,既然她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记得为什么会在那。

又想了一会儿,答曰:“醒过来就在那里了。”

宦颜子猛地停下,激动地问:“真的吗!你还记得自己一觉醒来就在那里?”

她像是被吓到了,傻傻的点头:“恩,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一个人靠在那里。”

“这么说……被我撞之前就已经不记得了?”“是。”

宦颜子舒心了,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失忆。不过,失忆了……那岂不是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没有去的地方吧!住在我们家怎么样!”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让宦颜子嗅到一股久远的气息,和书带给宦颜子的感觉一样,只有古老文化才能孕育出来的,连宦颜子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感觉该怎么来阐述。

她现在只是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少女,这个让她觉得真正属于东方国度的少女。

“恩……”见那个姑娘答应,宦颜子也很高兴,开始和她瞎扯,尽管她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但是宦颜子却乐此不疲地给她讲有趣的事。

宦颜子讲着,她却忽然停下来了,宦颜子回头问:“怎么了。”

“想起来了”

她闭着眼睛,天地忽然静谧下来,睁开眼睛,天地豁然开朗。

一字一字地如同讲述故事:“我叫周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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