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只因平日作邪人,冥顽到此被人知
白起死了,林峰和欧阳高兴的冲到李牧的房里,却看到太子已经坐在里面,他们正高兴的听赵路说着话,两人行了礼,李牧朝着他们笑笑,示意赵路继续:“将军吩咐过以后,我就一直寻找证据,并把白府以前的一个亲随找了出来,这个家伙因为吃喝嫖赌,欠下许多债务,被白府赶了出去,我又偷偷把他请了进来,他为了钱财什么都做,我给了他一些钱,故意让他到风月场所去玩,这个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在那里和一位官员的公子争女人,惹上了官司被抓了,他本来就怨恨白起,故意把白起给扯了进去,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那位官员知道张仪和白起不和,便把他的供词呈给了张仪,他们两人本有罅隙,便由张仪出面,献给了秦王。
“你直接说结果好了,”李牧挑了挑眉,又笑道“结局我们都知道了。”
“也是呀,”赵路嘻嘻一笑,挠了绕头。
“你是不是也被连累了,”欧阳问道。
“白起被秦王赐死以后,林峰帮助我及时的逃了出来。”赵路兴奋的望着李牧:“将军,我们赵国多少人命葬在白起手里,这下子大仇终于报了。”
李牧的心头也涌起一股热潮,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以为真是一份供词就能害死白起吗?”
“那是什么?”欧阳惊奇的问道。
“张仪是诱因,秦王是根本!”李牧哼了一声:“没有张仪在,白起没有对手,君威不可犯。”
“他可以因为才能而暂时容忍你,可是对于他权威的冒犯,却是任何功劳都相抵不了,君王的心是最宽大的,可是他的心眼也是最小的,君恩宽广是手段,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本性,白起于秦无罪而有杀身之祸,白起是秦国有名的将领,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的秦王还算英明,可是白起不会察言观色,一而再触碰秦王的底线,一个将军,既然不能为王所用,就只能为王所弃了。”
李牧轻轻的拉了一下衣袖,目光微动:“人的心思啊,是最深不可测的,何况是君王的想法,既使是父子,也可能形同陌路。”
这句话正说中欧阳的心事,他生性虽然豁达,但对于父亲之事,却一直惭愧痛心,不由低下了头,自己的父亲不就是这样,只有了解他的人,也如同某些真相一样,无论自己明白还是不明白,父亲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永远存在的,并不会随之而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何必提前烦忧?不要以为别人那样,自己就愧对于人,”
李牧仿佛知道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世间有一些苦难,必须自己去应对,以身相抗,才能屹立于天地之间,”说道此处,看着欧阳;“你只要守住自己一份纯真,有么事情熬不过去?”欧阳站在林峰的身边,看着眼前他崇拜的人,说出这一段激荡人心的话,此刻的他忽然觉得,过去以往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在这个运筹天地的人身边,什么事情都显得那么渺小。
君威不可测,李牧抬起双眸,神色凛冽,转向另一个话题“太子做事一向细致,不过在处理具体事项时,还要注意微妙的差别,赵国的大臣们一向是各自为政,如能恰到好处地,按照大王心中预期的方向发展,一定会使他刮目相看,以后娼后针对你的计谋也会无用。”
太子神色震动,沉吟良久,低声说了一句:“你所言极是,我只知道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只要为了赵国好的规则去做事情,反而达不到效果。”
李牧淡然一笑,“你放心,不管任何困难,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太子看到眼前迷雾般的形势,想到父王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心中如同塞了一团乱麻,茫然无措。原本以为只是在局外,还可和李牧一起面对,今日突然发现其实父王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只是受娼后的蛊惑,他是君王,他有他的想法,太子之位并不能庇护自己。如果自己放弃太子之位,谁又能承担起强大赵国的命运,自己总归是赵国人,置身度外是不可能的。现在想来,每次小牧的话,总是那么的有先见之明。
下属们退出后,李牧凝视着太子:“我知道,太子难免有时会心里不舒服,但必须忍着。我们有我们的目的和行事方法,我们的目的,为了赵国,牺牲一点个人的感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点点头,和李牧相视而笑,并肩立于屋内的两人当不再是太子和武安君,而是赵嘉与小牧。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浅浅的一个微笑,便能激起生死莫逆的信任之感,和温暖心腑的浓浓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