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皇帝尚有三个兄弟在世，在梁州、靖州、永州三处坐镇，分别就是梁王、靖王、永王，却誰都不在西北方。”梁伯诚看着叶选灵，觉得自己似乎绕进了一条死路，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你的叶姓其实与皇室关系并不大，只是个巧合。”
“关系不大，三个兄弟在世……”叶选灵眯了眯眼睛，重复了两句梁伯诚所说的话，抬起头看着房梁，用着让人摸不清出虚实的语气说道：“的确只是个巧合罢了，你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吗？”
“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些太过笃定，其实根本不过是臆测，说到底也做不得数，是不是？”梁伯诚说道。
“不会。”叶选灵微微一笑，看着梁伯诚说道：“你说的都很对，事实也就是如此。”
“事实也可以不是如此。”梁伯诚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讶异地看向门外段香仪与陆生离开的方向，转而瞪着叶选灵，惊讶地说道：“我知道了。当今圣上还有一位兄弟，不知是否仍然存活于世。如果他还在，你至少也是他身边的什么重要角色，如此一来，不管是隐瞒身份的事情还是要追到子期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哦？哪位兄弟如此神秘？”叶选灵的眼睛眯成了弯月，玩味地看着梁伯诚。
“你不会是那位王爷，年龄看起来不太符合。”梁伯诚冷了一张脸，说道：“但我越来越相信，你与那位王爷有关。想不到，十二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居然摆在了我这么一个老百姓的面前。”
叶选灵看着梁伯诚，脸上的笑容也慢慢退了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十二年前的事情我如今竟然这么快想到是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梁伯诚突然一笑，说道：“因为那毕竟不是什么发生在三五个月以前，略一提就能让人想起来的事情。哪怕事件影响再大，毕竟过去了十二年。十二年，可以发生许多事情，这些事情都将可以将那件事情盖过去。我只是个老百姓，如果我都能想到这些事情，那么你们的存在将是十分危险的。你说是不是？”
叶选灵看着梁伯诚，脸上的笑意终于腿了个一干二净，甚至皱紧了眉头，隐隐有些杀气流露出来。
梁伯诚是个书生，哪怕活这么大见过一些凶神恶煞，但如今这样有着娇好面容却令人背脊发凉的人却见得不多。他装作无事喝了口茶，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不说，就是默认了。但是你其实并不需要担心什么，我能想到那件事情，只是个巧合。”
“又是巧合？”叶选灵的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仿佛这两个字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冰天雪地中发出来的。
梁伯诚心下有些后悔，不应该说那些刺激他的话。但他实在也是无辜，一切确实都是个巧合。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听说过子期与燕王党羽的事情，但毕竟那时我只是个毛头小子，后来逐渐听闻了一些故事，也不过是茶余饭后与人谈天的谈资。如果不是巧合，我怎么会结识了子期，又在当初错让香仪去伺候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叶选灵似乎没听明白，问道：“这又关别人什么事情了？”
“叶大人一定不知道其实香仪对子期的态度十分复杂。”梁伯诚神秘一笑。
“有多复杂？”叶选灵觉得有趣，追问道。
“他们明明相处数月，甚至产生了一些暧昧情愫，但是大人一定不知道，香仪在知道子期是世子之后对他的态度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所以我想，她如今很复杂。”
“她复杂，那又如何？”叶选灵听着，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仿佛心不在焉的说道。
“是她告诉了我十二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对我讲的很多话，不像是丫头间的流言蜚语。我不知道大人能不能体味到那种感觉，我像是个年许大的幼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人吃饭喝茶，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没有能力。她了解的太深太详细。”
“你的意思是，是她知道徐子期身份之后提起了十二年前的事情，而且还仿佛了解得很详细？”叶选灵一挑眉，眼里突然有些光芒。
“不错。”梁伯诚对叶选灵的反应有些不适，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有趣。你不如再告诉我，她是怎么给你讲那些事情的。”叶选灵笑了笑，补充说道：“我很感兴趣。”
面对段香仪如此痛快的答应，陆生是少许有些纳闷的。对这个丫头他了解的不多，隐隐也能觉得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来到梁家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很多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他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有些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大人？”段香仪看着陆生，坦然的笑道：“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生张了张嘴，仔细地回顾了一下他们的对话，才又说道：“我还是要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藏着掖着的讯息交流根本无法达到所谓交易的条件，故而我们不是做生意。但我并不想强迫你说些什么，不过我始终觉得，如果你能更坦诚一点，让我了解的更多一点，也许我们之间相处得会更愉快。”
“也许如此。”段香仪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如果我说了出来，大人一定会用大人的方式去问我父亲一些事情，是不是？您不忙摇头，我只希望，此事让我来做主。总之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给您更有用的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陆生一怔，脸上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看着段香仪说道：“不对，我此来是寻觅徐子期的去向，如今被你七绕八绕，注意力反而散在了别的地方。难道你是在找机会让他跑得更远？”陆生拔出了刀，指着段香仪说道：“你还是先告诉我徐子期逃到了哪里去吧！如果你敢玩花样，我不介意多加一条刀下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