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怎么啦?平时看他对钟姨娘不闻不问,偶尔还会辱骂,还以为他很讨厌钟姨娘。怎么钟姨娘去了,他反倒看起来很是悲伤?
算了,他一下人怎么会知道老爷的想法,想不通就不想了。
薛财富一松手,郝头儿这会聪明的跑开老远,免得他等会又抓住他摇。老爷手劲太大,他可受不住。
缓缓挪步到了她的房间外,薛财富却没有勇气踏进那个门砍,他怕他会看到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对着他哭的谣琴。
脚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院子里的大树,薛财富仿佛看到那个站长树下仰着头笑得灿烂的小姑娘。
那一年他20她8岁。
家里遇难父亲身亡的他带着母亲匆匆忙忙的出逃,一路上颠沛流离的来到赉央城,终于找了间破庙在赉央城安了身,没想娘亲却在这个时候生病花掉了了。身上仅有的一两银子给娘请大夫看病用完了,没钱吃饭,他只好爬树掏鸟窝。没想一不小心鸟窝翻了,蛋全砸在自己头上了,糊了自己一脸。好不容易找到的午餐就这样没了不说,还弄得自己和面狼狈。懊恼的要死的他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拳,不想却听见树下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从树叶的缝隙看下去,一个大约七八岁,脸蛋粉嘟嘟梳着小丫头辫子的小姑娘站在树下正指着狼狈的他笑得开怀。
那是一个夏天。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第二次遇见,是他去酒楼找活干而被赶出来的时候。
被掌柜推倒出去的他正好摔在她脚下。
“你摔疼了吗?我扶你起来好不好?”甜甜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童稚。
仰起头,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罗裙,头上挽着两个发髻,红红的发带映着她笑意吟吟的红脸蛋很是俏皮可爱。
和婆子出来买绣花线的她也不买线,居然一路跟在他身后直到他们住的破庙。
善良的她看到他们的处境哭的稀里哗啦。
看着她让婆子给娘请大夫看病,让人叫马车接娘去家里休养。
看着美丽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他只当自己遇到女仙童了。
安顿好娘亲,他也理所当然的在钟府做了下人,当时的他想法很简单很卑微,就是不能让娘亲再饿肚子。
而后小姑娘经常来找他玩和他聊天。
看着善良可爱的她在他眼皮地下慢慢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有了一个下人不该有的奢望。希望她能一直对他笑,能看着美丽的她直到自己老去。
娘亲很奇怪,已经二十好几的他也不小了,可是不管自己怎样催他,他就是不肯成家。
后来,耐不住娘亲的逼问,他对娘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听着娘亲一条条诉说着他们的种种不可能,他沉默了。
想劝自己死心,但是又很不甘。
鼓起勇气咬着牙,对她诉说了自己的痴心。
看到她害羞的点头的动作,他好开心,就这一个微微点头的动作,他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开心。
后来的日子,两人开始偷偷来往。憧憬的规划着两人的未来打算。
不想,甜蜜的梦总是容易粉碎。
她爹说他身份卑微给不了她要的幸福,让他赚到五万辆银子之后再来娶她。
五万两银子对当时的他来无畏于是痴人说梦。
但是为了那个善良的女孩,他拼了。
他按照她爹爹的期望,拼死拼活的干,不择手段的赚钱。终于,他成功了。
满怀希望的区找她,可是回应他的是她的却避而不见。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她的家人阻拦。不让她见他。可是,等他历尽千辛万苦见到她后,又说他急功近利不择手段,让改好性格再娶她。
她爹这样说他不难过,可是连她也这样说他,他很伤心。
什么叫他急功近利?他年龄不小了,不急功近利怎么成功?难不成等他七老八十再来娶她?
说他不改习性就不要奢望娶她?
让他成功他也做到了,虽然不光彩。但是只要能成功,那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靠女人成功的,那又如何?反正那个女人也只是个装饰,等到他休了她,他会把她捧在手心,她会是他薛财富唯一的夫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同意?为什么?
明明就是自己变心了,还找什么借口,她想摆脱他?
别想。
她钟谣琴死也要死在他薛家。
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成了他的姨娘,努力折磨她想让她回心转意。
没想到,看似软弱的她却从不向他低头,唯一低头的理由居然也是因为那个野种。
他恨,恨她为什么要变心,可是无能的他还是放不下啊。明明知道她变心了,就是舍不得放她离开,哪怕是为别人养孩子。
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哪怕是恨,他也要是她记忆最深的人。
这些事明明还像是发生在昨天。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就这样走了,丢下她女儿,丢下她的家人丢下他,丢下一切的一切,就真的死在了薛家。
薛财富捂着脸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太阳东升。
薛财富抬头看看天,今天的天气真好,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怀念的看着这个小院,当初建府的时候这个小院其实是为余是准备的,没想到住进来的却是她。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摇摇头收起一切思绪,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泥土,大踏步的进了那个房间,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本来一脸偷笑的余氏不小心余光扫到了站在门外的他,立马装出一脸的悲伤抹眼泪,“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呀,留下这么小的女儿,你如何忍心丢下老爷和你女儿啊?”
薛梓娆看着她爹面无表情的走到床前,站在她娘跟前,就静静的看着她娘。
搞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演下去了,愣了半晌,才抬起还挂着泪的脸,带着哭腔的喊道,“爹,娘她......”
记忆中,梓娆这还是第一次喊他‘爹’。
薛财富漠然的转过头看着梓娆,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娘死的?”
“为了照顾娘,这些天我都是睡在娘亲的房里的,睡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一下子惊醒了,一看天才寅时,就想给娘看看床铺是否弄脏,一摸娘身子冰凉,细看才发现~才发现~~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