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的农村信用社里格外宁静,石晓穗走到办理学生贷款的窗口,掏出所有证件整理好,递给了工作人员:“您好,我想办理学生贷款,六千,谢谢。”
从信用社出来,石晓穗又沿路走进一家汽车维修中心,爸爸正在这里给摩托补胎。
“爸,贷款我已经拿到手了,摩托车先放着让师傅修,咱两先去伯伯家。”
石亮站起身,去清水池那儿洗了把手:“行!王师傅,摩托车您就先修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王师傅挥挥手:“去吧,你这丫头挺硬气啊!”
石亮从摩托车上取下一个袋子:“还好,当儿子养,性子急得很。”
石亮拎着袋子,和石晓穗来到她堂伯家。
“她伯,这是家里去年打的胡麻油,收成不好,你就将就将就吧”“呦,哥呀,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媳妇啊,快给哥拿瓶好酒。”
“茅台吗?”
“什么茅台?哥怎么能喝的惯,小弟记得哥最爱喝老白干了,就拿老白干!”
“老弟,不用麻烦了,我们坐坐就走,兄弟媳妇......”
“谁知道你那破酒扔哪了?自己找。”
“哎,你这娘们儿,还不听使唤了啊?”
“叫谁娘们儿呢?你再叫一个试试!一瓶破酒早不定被哪个穷鬼喝了。”
石亮见此急忙劝架:她伯她婶,你们就别吵了,”石亮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婶婶瞥了一眼石晓穗,“呦,这是小穗吧,多大了?找对象没?模样长得到不像你妈,还挺俊。”
“婶,我今年21,上大学,还没找对象,今天和爸爸来伯伯家不是图你的一瓶老白干,更不是为了听婶婶夸我的一句漂亮,因为我们穷酸,所以才会来向您伸手借钱,爸爸常说伯伯犹如他的亲兄弟,不过现在我看这种交情还是罢了!”
“啪”一个耳光落在石晓穗的脸上“你个混账东西,跟我走!”
石亮把石晓穗拽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石亮推着摩托车蹭蹭的往前走,石晓穗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爸,对不起,我只是听不惯......”
“别说了,你好自为之吧!”石亮停住脚步,扭过头来朝石晓穗喊道:“大学别上了,我嫌你丢人。”石亮掉下了眼泪“你明天就给我滚,一辈子别回来!”石亮发动了摩托的引擎,骑着走了。
石晓穗望着父亲的背影,委屈的掉泪了,可她又迅速擦干了眼泪,“不带就不带,不就十里路吗,我走回去,又不是没走过。”
晚饭时,石亮没有出现,只躲在羊圈里抽旱烟,谁叫都不理。
石晓穗还在睡意朦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用力拉她的腿:“你给老子走,我们老石家养不了你这样的丫头。”
“爸,你干嘛呀?”这时石晓伟也过来急忙劝阻。
“老子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你给老子滚!我昨天说过的,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回来!”
石晓穗推开父亲:“爸,值得吗?就为了一个嫌弃你的破兄弟你不要自己的亲女儿?算算账,你要赔多少?当年是谁拿自己的积蓄供他上学的?是谁冒着被警察抓的风险替他还赌债的?如今又是谁富有了翻脸不认人的?我是有错,错就错在我还厚脸皮的和人家借钱!”石亮沉默了,挥挥手,突然他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