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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温暖的问候

2011年——

铭炫走出机舱,抬头看着这一片熟悉的天空,纯净而温和,连呼吸都感觉那么自由……

穿梭在人流中,小心地避让着急匆匆地赶路人,这个他以前所讨厌的机场,这种他以前所讨厌的喧闹,这股他以前所讨厌的拥挤……此时,却变得异常亲切。

推着行李,铭炫在人群中搜索者妈妈的身影。上飞机前通电话,妈妈曾坚定地答应过他来接他的机,可如今怎么……

“难道……妈妈公司又临时有事?”

铭炫想着,虽然心里有些许失落,但马上便豁然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整天缠着妈妈的不懂事的小男孩了。在异乡的磨练,让他知道生活的难,更知道经营公司的难,因此,他也能理解妈妈的难……

慢慢地走出机场,看着身旁一对对亲人团聚相拥,他微笑着感受着他们的幸福与感动……

缓缓地,一辆出租车朝他驶来,他挥手,向前迈了小步,眼神随着车子的驶近而缓缓靠近……

突然,一辆银色小轿车在他面前猛地停住,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两边车门很快打开,蹿下两个女人,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墨镜,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两人小跑着来到铭炫跟前,没等他反应过来,行李已不知何时被“抢”了过去,扔进了后车厢。

“哎……你们……”

他刚开口,两人就一左一右拽着他,将他塞进了后车座。铭炫一下子懵了,就这么短短十几秒钟时间,自己居然就被两个女的“绑架”了?铭炫脑子一片混乱,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Surprise!”

铭炫一惊,探头仔细地看着这个刚钻进车里“绑架”自己的女人。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这喧闹的机场……

“哈哈哈!妈你看,哥哥真的被吓到了,哈哈……”

“嗯!这傻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呵呵……”

一阵熟悉笑声,两个熟悉的声音……

铭炫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拍怕自己的额头:

“妈,小小,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居然想出这招……”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

小小压低墨镜,趴在前车座上对着铭炫得意得做着鬼脸。铭炫一把摘掉她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在手上把玩着:

“妈,你怎么也和小小一块儿疯?”

“怎么了,妈妈就不能偶尔疯一次啊?我觉得挺好玩的啊!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管咱母女两死活的不孝子!”邢董开着车,扭头笑着朝铭炫瞪了一眼。

“什么话啊妈,我这不是忙嘛!所以才没什么时间和你们联系啊!况且……”

“哈哈!哥,你紧张什么!妈和你开玩笑呢!”

看着铭炫满脸不好意思,急得不停解释的样子,小小忍不住笑起来,忙给铭炫打圆场。

“就是!做贼心虚了吧!”邢董笑道。

“妈,你被小小传染了你!”铭炫摇摇头说。

听了这话,小小急了,趴在椅背上,伸直了手臂就想打铭炫。铭炫见状,赶紧往后躲。

“你这个臭哥哥!我给你打圆场你反而损我,你这家伙……”

铭炫身体缩在一角,小心地躲避着“攻击”,小小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愣是没够着铭炫一处衣边。累了,她停下来,气呼呼地靠在座位上喘着气。

铭炫赶紧讨好:“好妹妹,我错了行不!好了,别生气了,你看咱们那么多年没见了,是吧!……”

“哼!不理你!”

小小转过身,头赌气的扭向一边,不再搭理他。铭炫凑上前,哀求地望着妈妈,期待她为他说些好话。邢董摇摇头,坏坏地朝铭炫笑了一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铭炫叹了一口气,无语地瘫倒在后座上,嘴里小声地嘟囔:“怪不得古语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偏偏我家还有两个……”

“你说什么?”

小小转过头,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妈,今晚吃什么?晚饭就咱们俩,不用准备哥哥的份了!反正他说我们难伺候,那我们也不要伺候他!”

“好啊!就让他吃泡面吧一个人!”

母女两得意得暼了铭炫一眼,铭炫知道,这下他惨了。妈妈和小小一个鼻孔出气,而且他一回国就得罪这两个“女子”,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会很惨,这两人会真的变得很“难养”……

“我投降,我认输,我完全服了你们了……”铭炫哭笑不得的讨饶道。

“哼!晚了!”小小依旧不依不饶。

“那你说,你要怎么惩罚我,我认了,行吧!”

“嗯……先记着!等以后想起来再要你还!”小小回过头,贼贼地笑容里满是计谋得逞的满足。

“好好!”铭炫顺从地应着,眼神温柔地望着眼前这个近六年不见的妹妹。

小小变得更漂亮了!

铭炫手枕在腿上,托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变化很大的妹妹。

原本短短的男生头此时已变成飘逸长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随意地披在肩上。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如今变瘦了,显得成熟了。小小原本偏瘦的身体,如今依旧那么瘦小,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中,少了些了原先柔弱,多了些坚强与干练。

“在澳洲,她一定很努力地在奋斗吧!”铭炫想着。

阳光斜照进车窗,印在小小微笑着的脸上,是那么柔和,那么美……

小小要下车窗,任由和风肆意的摆弄着她的长发。飘逸的长发下,铭炫被一道闪烁的亮光所吸引。

“小小!耳钉很漂亮!”

“是吗?”小小开心的摸摸耳钉,“这是圣诞节一个朋友送我的!他邀请我去他家过节,还送了我这个!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很好啊?”

“朋友?男的女的?”铭炫警觉地问。

“男的。是中澳混血儿,和我住一座公寓的,我和你提过,你忘了?”

“哦!好像有……”铭炫努力地搜索着小小的发每一封邮件,才依稀想起小小口中的这位朋友似乎曾多次出现在小小给他的信中。

他想了想:“你……和他,只是朋友?”

“当然,那还有什么?”小小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不会喜欢他吧?”邢董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

铭炫怔了怔,皱着眉紧张地等待着小小的反应。小小听到这话,愣了一会,然后便大笑起来:

“哈哈!妈,怎么可能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只是我‘兄弟’而已啦!况且,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好不好,还是我认识的。真是!”

“妈也是希望你早点找到你喜欢的人嘛!”

“您就这么急着想把我嫁出去啊!”

“这丫头,什么话……呵呵……”

“嘻嘻……”

铭炫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本因紧张而绷紧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会心的微笑。他爱怜地望着小小,望着她开心的说笑,灿烂的笑容,心里也变得暖暖的……

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一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一家人便围坐在桌旁。这是六年来的第一次,三人整整齐齐地呆在家中,其乐融融地一块儿吃着晚餐。

邢董微笑地望着这一双儿女,心里乐滋滋地,感到无限幸福……

“妈,你干嘛老盯着咱俩!”

小小被妈妈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嘟着嘴说着,低着头拿筷子不停拨弄着饭。铭炫也抬起头,不解地盯着邢董。邢董疼爱地摸摸铭炫的肩,又摸摸小小的脸,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咱们三个,都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小小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握起邢董的手,贴到脸上,动情地说:

“妈,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在一起啊!哥哥回来了,我也回来了,我们会一直陪着您的!”

“嗯嗯!”邢董使劲点点头,将小小深深搂在怀中。

铭炫在一旁,感动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一刻,有她们相伴,自己是多么幸运……

“对了小小,你不是还有一年毕业,怎么比我还早回来?”饭后,铭炫不解地问。

“因为我逃跑了呗!”小小嘻皮笑脸地答道。

“什么?别开玩笑,我说正经的!”铭炫拍怕小小的头,板起脸来问。

“干嘛!反正回来就好了嘛!”小小嘟着嘴,故意卖关子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生气了!”

“你生气关我什么事!”

“你……”

铭炫急切地想知道原因,却又实在拿小小没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好了……”邢董看着铭炫干着急的样子,笑着解释道,“你妹妹啊,她提前完成了澳洲的课程,所以就提前一年毕业了!”

“啊?”铭炫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小小?怎么可能?”

“你什么意思啊!”小小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不可能了!就许你一年跳两级地窜,就不许我提前完成学业啊!”

“没有没有……”铭炫忙摆手,以免引起又一场“战争”。“不过,要想提前完成学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哎……”

“我知道,谁叫我聪明呢!”

“你美去吧!害不害臊的你!”

“嘻嘻……”小小挠挠头,“我也觉得这话讲出来是有些自恋,哦?”

“知道就好!”铭炫拂拂她的头发。

“哥,头发乱了!”小小“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你这丫头,还担心发型?说,瞒着我你提早回国的事,我一回国就联合妈妈‘绑架’我,这就是你给我发邮件说要给我的惊喜?”铭炫紧紧搂住小小的脖子,使劲捣乱她的头发,怎么也不肯罢手。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小小使劲挣扎着,却牢牢被铭炫锁住,怎么也扳不开那条有力的手臂。

“妈,你看哥哥……”精疲力竭的小小,只能带着哭腔求助于妈妈。

“好了好了,别一回来就欺负妹妹!”

邢董拍拍铭炫的头,铭炫有些不情愿的松开手。小小摸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狠狠地捶了铭炫一拳,便气呼呼地一下跑上楼去整理头发。

铭炫摸着被小小捶疼的胸口,满眼温柔地望着小小气鼓鼓跑上楼的样子,觉得好可爱!似乎,他对小小的喜欢,又多了一点点……

晚些,邢董拉着铭炫聊了很久的天,铭炫也很享受着和妈妈诉说着学校的种种:他的老师,他的朋友,他的学业,他的工作……

“你找女朋友了吗?”邢董后来问。

铭炫摇摇头:“我以学业为先,不想分心!”

“这么想也对。可是你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了!听说杨总家的女儿和你在一个学校,你们……”

“妈!”铭炫打断她的话,“我和杨艾米不可能的!也许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只是绝对不会是她!”

“你怎么那么坚决!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妈!能不能不要谈这事呀?咱们来聊工作吧……”

“好好!”看儿子那么不愿意谈感情的事,邢董也不再勉强,“你接下来打算……”

“……”

从妈妈房间出来,夜已经深了。

“小小,大概早已经睡着了吧!”铭炫想着,走到小小房门口,头轻轻抵在门上:

“小小,晚安!”

他转身,正准备开门进房间,突然,小小的房门微微颤了一下。铭炫呆呆地杵在门口,静静地,像在等待着什么……

很久,门里终于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声音:

“哥哥,晚安!”

铭炫会心地笑笑,又回到小小门口,轻叩了一下门:

“早点睡!晚安!”

“哦……哦!”

铭炫回到房间,轻轻将门掩上,扑倒在床上,心满意足地带着微笑,甜甜的睡去……

小小默默地躲在门背后,心口还在紧张得不停的跳着。

她早早地回到了房间,却固执地一直等着铭炫的一声“晚安”,才肯安心地睡去。一句温柔的“晚安”,让她无比激动。这句她思念了近六年的“晚安”,如今亲耳听到,感觉是那么悦耳……

慌忙间,小小碰倒了门旁的盆栽,虽然她及时接到了,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一时间,小小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生怕被铭炫发现她原来一直躲在门后。

小小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久,门外静悄悄地,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哥哥,晚安!”

她轻轻唤着,这句包含了她对哥哥的爱,多少次她想说,胆小的她却始终无法开口。

一声轻轻地叩门声,把小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早点睡,晚安!”

小小猛的一下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地应着:

“哦……哦!”

想到自己的那声“晚安”被铭炫听到了,小小心里又开心又不安。开心一直想对哥哥说的话今天他终于听到了。不安当明天哥哥问起今晚的事,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怎么办?”

一整夜,小小的脑子里充斥着这个问题。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晚安”而已,为什么会搅得她如此心神不宁?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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