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连璧的上衣,宛心松了口气,伤口终于完全愈合了。真不知道他惹到了什么人,那一剑正中胸口,剑上还啐了毒,可见对方是决心置他于死地。
“宛心,怎么了?”看她对着自己的伤口发愣,连璧出声叫她。
回过神来,宛心抬头冲他笑笑,连璧一时失了神。自那日被他扯下面纱,宛心便没有再遮过面,只是他还一直不能适应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尤其是她笑的时候。察觉到他的注视,宛心凝眸回看他,两人注视着对方,很快又是连璧先败下阵来,他不自然的收回目光,轻咳一声。
“你刚才在想什么?”
指指他的伤口,又回桌边,在纸上写了个“谁”给他看。
明白她在问什么,连璧苦笑。
“我也想知道是谁,我是得罪了些人,这种暗杀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只是从没碰到过这么厉害的角色,要不是你,我必死无疑了。”
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宛心收拾好东西往自己的小屋走去。从连璧的话可以听出,他很危险,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人,那么,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等的吗?她不会忘记师傅说过“平凡才能平安”,而连璧却绝不是平凡的人。叹了口气,不让自己想那么多,反正,还什么事都没发生。
宛心却忘了,她本就不是个平凡的人。有些事,注定是要发生的。
这边宛心走了,连璧又觉得奇怪了,他又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的未婚妻又突然走了?他这个未婚妻还真是让人无法捉摸,不过不要紧,他有很多时间来慢慢了解她。只是不知道,现在府里怎么样了。
丞相府。
“严管家!”一个仆人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脸焦急。“是不是少爷找到了?”
“不是,是四王爷来了。”
“赶快有请。”
话音还没落,已看到四王爷走了进来。
“严管家,可有连璧的消息了?”四王爷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与连璧是好友,连璧失踪,他已多次来丞相府问消息了。
“还是没有啊,不知道皇上那边可有消息?”
“我听说皇兄已派出暗卫了,追到河边线索便断了,既然你这也没消息,那我就先回王府了,若有消息,定要通知我。”
“四王爷慢走。”严叔看着四王爷走远。
这么多天了才想到派出暗卫,真不知道这个皇帝在想什么。还是要靠自己人才安心啊。
“希望阿诺不会让我失望,少爷,您一定不能有事啊。”
御书房。
皇帝让所有人退下,一人静坐。
“连璧,你万万不能出事啊。不管怎样,朕都要保住你。”
三天了,自从那天确定他伤口不需要再换药,宛心又不理他了,每天只是把返送到,就匆匆离开。今天更离谱,连人都没看到,还是他自己饿了,开门出去,发现她居然把饭放在了门口。连璧真是无奈了,她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干嘛不理他呢,今天非要与她好好谈谈。可是,她去哪里了?
看看不远处的小屋,连璧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宛心?”站在小屋外,连璧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他便推门进去。
房间很干净,与他住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墙上的一幅画像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与宛心长得很像,但眉眼间多了股哀愁。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宛心的娘,画的落款是“旭”。莫名的,他觉得落款的字迹很熟悉,好像。。。
“吱~”门再次被推开,宛心走了进来,看到他在里面,似乎没有很惊讶。
“你去哪里了?”
宛心只是看着,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已经三天没理我了。”连璧突然换上一脸哀怨的表情,扯了扯她的袖子。
宛心无奈的笑笑,如此孩子气的连璧。没有多做解释,宛心只是过来拉着他出去,连璧也不问什么,反正他知道宛心不会害他。
宛心带着他在花海中走,走了一会儿,连璧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小屋似乎还近在咫尺,可是他们明明走出一段距离了啊。突然,他恍然大悟,应该是高人布的阵。不过宛心没打算解释,他也不想问。
又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了河边,看到竹筏,他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那天带我来到这里的竹筏?”
宛心点点头。
“你要我用它离开吗?”不然他不知道宛心带他来这干嘛。
摇摇头,宛心示意他看河流远处。
“那飘过来的也是竹筏?是来追杀我的人吗?”连璧提高警惕,将宛心护在身后,“你回去,我来解决。”
宛心从背后拍拍他让他看清楚,竹筏越来越近,连璧确定上面没有人,而是一些菜和米。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给你送菜吗?”连璧虽然奇怪,却也乖乖的拿了竹筏上的东西,又在宛心的示意下,让竹筏直接顺流而去了。
又跟宛心回了小屋,她做菜,他便在旁边帮忙,从小他也会给严叔帮忙,洗洗切切还是难不倒他的。看宛心用心做菜的样子,他觉得,如果能一辈子就这样和她一起过日子,也会很幸福。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做饭,静静的吃饭,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他却觉得比以往任何一顿饭都要吃得香。
饭后,宛心正在给他熬药,连璧突然开口。
“伤好之后,你可愿意跟我回皇城?”
宛心一惊,正准备拿药罐的手被烫了下,连璧忙跑过来,仔细检查她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念。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就算不想跟我回去,也不用烫伤自己吧,我又不会逼你。看看,手都红了,这可怎么办?你这里可有清凉之痛的药膏?”讲了半天才发现宛心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奇怪的抬头看看她。
“好,等你伤好之后,我跟你回去。”
连璧惊讶的睁大了眼。刚才,宛心是亲口答应他了吗?等等,亲口?
“你说什么?”
“我说,等你伤好之后,我跟你回去。”宛心又重复一次。
“不对,我是想说,你讲话了?”连璧还是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
“可是,之前你不是不能讲话吗?“
“但现在,没有了不能讲话的理由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宛心的意思,连璧还是很开心,宛心开口讲话了,而且好像是因为他,其他的,他便不想深究了。
“你坐好,我来盛药。”宛心想让他坐下,却被连璧拉着坐到桌边。看着他一脸兴奋的自己去倒药,又很开心的喝了药,宛心都要怀疑那药是甜的了。
喝完药,连璧拉过另一条凳子靠着她坐下,一手撑着脸看着她。
“你看什么啊?”宛心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说话了。
“看你啊。你真的答应跟我走,是不是?”连璧忍不住一再确定。
“是啊。”宛心只能再回答他一次。“当然,如果你并不想带我走,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行,不行。答应了怎么能耍赖。”连璧拉住她的手,深怕她跑了似的。
“连璧,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小孩子?”
“没有,你是第一个。还有,唤我‘渊’。”严叔说,这是他原来的名字,据说他爹娘在世时便是叫他‘渊儿’。
宛心没有说什么,轻挣脱他的手。
“把衣服解开。”
“咦?”这个跳跃太大,连璧一下反应过来。
“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口!”看他惊讶的样子,宛心懊恼的开口。
“其实,你有别的想法我也不介意的。”连璧皮皮的开玩笑,然后乘宛心没发火前赶紧乖乖解开衣服让她检查。只是他不知道,单纯的宛心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胸口的伤是不会再裂开了,”检查完后,宛心下了结论。“只是内伤还需调理,我一会儿把师傅留下的书给你,你仔细研读,按书上讲的好好运气调理,应该会好得很快。”
“你师傅?”连璧确定自己从醒来到现在只见过她一人。“他也在这里吗?”
“没有,师傅三年前就去找师娘了,还没回来呢。”
“你师娘跑了?”
“也没有,师娘从来没来过这里,三年前师傅收到一封信,告诉我他要去找师娘,然后就走了。”
连璧沉默,这算什么情况啊。不过不要紧,那是他师傅的事。
“好了,你别问了。我也说不清楚,以后若有缘见着师傅,你自己问他吧。”
“好。那你师傅走了三年,你一个人不闷吗?”想到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待了三年,连璧就一阵不舍。
“不会啊,从懂事以来,师傅很少待在这里的,我一直待在这里,习惯了。”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闷啊。
“你是说,你从小没离开过这花谷?”
“是啊。”
连璧没想到,她竟从未离开过这里。那么,愿意跟他离开,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女人,不辜负她的信任。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宛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拿了书给他。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
“好。”连璧拿了书回到自己住的屋,翻看之后大为吃惊,按这书上的方法运气调理,他何止内伤痊愈,内功也会精进不少,看来宛心的师傅也不是一般的人啊。
而第二天宛心带他去的地方更让他确定他的想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