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用过午膳,正与娘闲话家常。
忽见小玉鬼鬼崇崇的在窗外向我招手,一脸神秘的模样。
起身出了房门,略好奇的走到小玉身边。
“景王爷让你去悦客茶楼找他,他在那等你。”小玉套着我的耳朵言道。
“景王爷?景瑞王?”
“是啊,小姐。”小玉拉着我的袖子,一脸期盼道:“小姐你带我一起去吧。”
“你呀!”我点着小玉的额头笑道:“是不是看上景王爷了?”
“哎呀,小姐,你不要乱说嘛。”小玉娇羞的跺着脚,脸红得犹如秋后的柿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带面纱,一会儿就去。”
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坐于马车中,小玉不时掀起帘子往外看,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兴奋的叫我看,一副小孩子心性。
没多久,便到了悦客茶楼。
吩咐马车夫在外相候,便携了小玉踏入茶楼之中。
一入茶楼,所有人的眼光便看了过来。
今日,我一袭白衣,面罩白纱,轻灵脱俗。小玉虽是丫环,生得却是比一些小姐更俊俏,一身绿衣的她站在我旁边也颇抢眼。
是以,别人注视也是意料之中的。
问明店小二,缓步上楼,行至雅间内,一推门,便见景王爷正举杯欲饮。
“无垢见过王爷。”
“快快请起,在外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快请坐。”
“那无垢越礼了。”说毕,便在景王爷对面坐下。
“今日有劳小玉姑娘代为传话了。”景王爷对小玉笑道。
小玉本就拘谨,景王爷这一谢更是让她不知如何应对,本就红的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爷。。。王爷。。。王爷太客气了,能为王爷效劳是小玉的福分。”小玉结巴道。
我在一旁见此情景更是不禁笑出声来。
“好了,王爷,你就别在寻小玉开心了。”我替小玉解围道。
景王爷做了个鬼脸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面纱美人,真没想到你就是冷无垢。”景王爷道。
我不禁疑惑道:“我是不是冷无垢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本来面纱美人是我的梦中情人的,现如今,梦碎了。”他故意夸张的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抿嘴一笑,“是谁这么大胆敢碎王爷的梦啊?”跟景天在一起就能让人莫名的放松,可以很轻松的开玩笑。
“唉,要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答应,可偏偏这人对我来说特别重要。”景天长吁短叹道。
“谁呀?是谁能让景王爷这么上心?”我随口问道。
“平清王昊天。”
猛地,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百味杂陈。
一抬头,见景天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的脸看。
“王爷别开玩笑,平清王是我的姐夫,这话若是被姐姐听到岂不是要误会。”我不自在的说。
“所以我才把你叫出冷府来啊,就避免这不必要的麻烦。”
景天顿了顿道:“那你喜欢我二哥吗?”他毫不放松的接着问。
“王爷请自重,莫让无垢难堪。”我不悦的板着脸道。
景天不以为意,仍笑嘻嘻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刚才你的表情就出卖了你的心。”
腾的,我的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无垢告辞了。”我愤然起身,准备离去。
“好了,好了,本王不说了还不行吗?”景天忙挽留,一副委屈的模样,让人好气又好笑。
复又坐下,呡一口茶,平复了下心情。
“你可知道二哥为何会自荐出征?”景天正色道。
“莫不是想立战功,以奠定他自己的位置?”我随口问。
“不是。”景天摇头道:“他是---因为你。”
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洒了些许茶水出来。
“王爷莫要乱说,无垢担当不起。”
“是真的,二哥说他对不起你,无颜再面对你,所以,才要去沙场惩罚自己。”
他出征是为了我?我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既欣喜又心酸。
欣喜的是他心中果然有我,心酸的是他终究还是娶了无霜。
想到无霜,我的表情瞬时暗淡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他终究是成了我的姐夫。”
“他。。。是有苦衷的。”景天道。
“苦衷?什么苦衷能使他与无霜不顾礼法,在未成亲时便有了夫妻之实?”我苦涩道。
“唉,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清楚的知道二哥是喜欢你的。还记得,二哥那日从冷府中回来,便对我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后来,又频繁的往冷府跑,我知道他都是因为他喜欢的女人在冷府。只是,从冷夫人生辰次日开始,便日日郁郁寡欢。后又听闻,二哥与冷府大小姐结成姻缘。心中暗替二哥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只是见二哥还是每日借酒消愁,却又不知为何。有一日,二哥醉了,醉后一直叫着无垢,我才知道,他爱的并非嫂嫂无霜,而是另有其人。”
景天顿了顿,继续说:“后来,二哥在婚礼前夕请命出征。临行前,我与二哥促膝长谈至深夜。二哥说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他辜负了你对他的情意,再也无顔见你了。说到动情处,几欲落泪。实难想像二哥如此自制之人竟有如此失态之时。想必是二哥对你用情很深了。所以,我那日会送无霜嫂嫂回冷府,私心里,也是想见见能让二哥如此倾心之人是如何模样。没想到,居然是面纱美人你。”
听罢景天一番诉说,我已禁不住泪如雨下,哽咽不能成言。吓得小玉在旁边不知如何劝解。
一直以为,我爱他,胜过他爱我。也一直以为,他并没有如我想像中的那样爱我。所有他对我的情意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是以,对于他娶无霜,我没有,也没有立场去质问他什么,只得把情意埋在心里。
却未曾料想,在他的心里,我是如此的重要。思及此,倒有些怨恨自已当时为何没表明自已的心意,或许,我们便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心中思绪百转,万千头绪,总不离这情字。
心里有股冲动,想到他身边,想要告诉他我爱他,不比他爱我少。
“他现在在哪?”我脱口问道。
“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倒是景天未反应过来。
“昊天,昊天在哪?”我急急的问。
“在古月城,那是新月国的边界。”
“我要去。”我坚定的说。
“你去不了,古月城已经封城了。”景天皱眉道。
“为什么?”
“只因邻国兵力太强,二哥怕古月城守不了,所以让城中所有百姓撤出,然后在内城设立第二道防线,内城三面环山,是易守难攻之地。是以,除了将士,任何人不得进城。”
“那他在哪?内城还是外城?”我急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这些还是父皇那日谈起战事时说起的,是以,边关现在如何情形,我不知。”
一句不知情,便把我的心吊在了半空中。
“那有什么法子能进城吗?”
景天摇摇头,道:“别说现如今封城了,就算不封,你也近不了二哥的身。军营中不得有女子,这是军法。”
景天的话让我的心一凉。是啊,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女子进军营一向被视为不祥。
我默不作声,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先按捺住性子。
略坐了会儿,便与小玉告辞回府。
马车上,我低头思索着如何能去边关。
小玉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瞅着我。
“你有什么问题吗?”见小玉的表情,我知道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小姐,你真的喜欢平清王爷吗?”
我未作声,只当默认了。
“可是,平清王爷是大小姐的相公啊。”小玉偏着头道:“难道小姐你要与大小姐嫁同一个相公?”
小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
是啊,他是无霜的相公,我是宁可不嫁也不与别人共事一夫的。更何况,无霜名义上还是我的姐姐,虽然,我并未拿她当姐姐待。
思及此,我的心情一下子沮丧了起来。我又能用何身份去找他?妻子的妹妹?
就算能互许真心又如何?成亲后的他,本就跟我不是在一个公平的起点上的,而我,是断断不能接受这样的不平等的。
这一下午,我的心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跌入地狱。
苦笑一声,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在现代的命运坎坷,在古代亦是如此。是否,是老天爷对我以前杀了太多人的惩罚?
回到府中,行至回廊,却被无痕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