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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屁股很好玩

发生的问题弄清楚了。但田文杰一时却不敢做主,因为这关系到许镇病人心的得失相背。一个处理不好,必定波及柳林全城。

庆国的百姓最是实诚,你给我活命之恩,我必定得以命相报。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倘若,这报命的机会没了,他们便会开始变味、冷漠。便会开始自行琢磨,“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太过火?”“是不是对他们已经放弃?”“是不是他们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然后,引发优良的传统,三五成群聚集起来,开始小心的嘀咕、商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然后便没有了然后,口口相传的结果,商议自嘲变成阴谋诡计,黯然销魂的离去或心怀怨气的等待。

“走”

“大人,去哪儿?”

“这事儿得城主大人定夺,我毕竟是新人。”

“大人,外面围得水泄不通,咱们现在想出也不一定能出得去。要不再等到晚些时候,咱们趁着天黑再过去。听说许大人那么现在也紧张的很,门儿关的特严。”

“是吗?好吧!秦老,既然这样,待会你我化装去见城主大人。”

最后一丝红日落尽,微风开始荡起,天开始渐变灰暗下来。

伪装成平民的田文杰、秦一诺悄然遛出了内政署的小平房。

一路向城主府行来,只见聚集起来的人密密麻麻,像无头的苍蝇嗡嗡作响,又似等待检阅的部队焦灼不安。

两人还未走到大门,便被拥挤的洪流推搡着退了回来。

远远听见门那边有人高嚷着,“急什么,许大人又没出来,耐心的在后面排队等着。”

两人看这架势,知道要想在大门入府,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大人,怎么办?”秦一诺低声问道。

田文杰皱起眉头,事态严重已超出了他的预计,再这样下去,恐怕得出乱子。

“秦大人,你速去传我的命令,抽调一支雪豹军来,告诉他们,只维持秩序,老百姓问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明白了吗?”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假如老百姓看他们来了恐慌起来怎么办?”秦一诺不无担忧的问。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们到这儿就是一块儿木头,一棵挺拔的树。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不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田文杰冷静的吩咐着。

“是”,秦一诺按他吩咐,麻溜钻入人群,几个旋身,消失不见。

田文杰望着他离去,心陡然紧张起来。他虽然才华横溢,但从来没在现实中运用,此刻,突然少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在身边,顿时有些不自然。

聪明人、有大智慧的人,无论事情干没干过,站出来笑着承担上,尽责而后无愧。

田文杰想清楚责任,转身插向城主府的后山,因为他记得,城主的后花园,原本就是一片原始森林,此刻,想必也只有通过那里才能进到城主府,才能第一时间把外面的消息送进去。

小半个时辰过后,远远有灯光亮起,田文杰展开身形,正要飞扑而去。

突然,一片杀机骤然袭来。就在他上下左右前后,蓦然多出来六条闪电,六柄长剑倏忽也刺到身前。

“什么人,慢,回。”田文杰身子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正要使出自己的得意绝技“诡道”,耳中传来人声,刺向他的六道剑影交错消逝。

“在下田文杰,有事找许大人相商,不知道兄弟你是?”

“啊,是,田大人,怪不得有些眼熟。”说话间,从一棵大树后转出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人来。

“大人,请恕小的无礼,职责所在,不敢有半点马虎。”

“好,许大人何在?”

“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一片树林,只见人影幢幢,青年嘴中不停发出尖叫,或鸟鸣,或动物嘶吼,林中人影眨眼消失干净。

“田大人,那边有灯火的地方就是,我就不送大人了。”年轻人说完,一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田文杰有些讶然,又有些赞许,想不到许镇病身后早就有这么多人保护,要不是那天他毫无防备的来见自己,田虎等人怎么会有机会。

“唉,倒是我害了许大人。”

他想着心事,随着灯光指引,走到许镇病的门前。

“门没关,进来吧。”

还是上次的帐幔,许镇病穿着一层薄薄的雪白睡衣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杨丹银正轻吹着药汁,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苍白的脸上几无血色。

“哦,田大人来了,外面好似有些热闹,田大人就是能干,这么几天的功夫,柳林城便繁华热闹起来,我一刻都呆不住,真想出去看看,可丹儿不许,我现在是病人,可惹不起她,况且最近豹儿也在帮着她,我可就更难办了。”许镇病微笑着说,抬手一指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大人,田文杰自以为聪明,险些酿成大错,能干二字,锥心刺骨。”

“哦,田大人,怎么了,那帮子老粗憨人给你使了弯弯跘子?他们都是些简单憨直之人,过上几日,消除了生疏,热络起来,想必相处不会那么尴尬”许镇病见他脸露难色,确有些不自在,还以为柳林的一帮老人,给这新任的内政长官难瞧。

“大人,兄弟们瞧不瞧得上我,,给不给我使跘子,我也不在乎,兵来土挡,火来水淹,田文杰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岂敢应承大人,主掌内务大事。”田文杰傲气被许镇病几句话激了出来,挺直的脊背,正是青年不折不挠的锐气和冲劲。

“呵呵呵,这就对了,文杰兄,男子汉就得有魄力担当,你方才一进门来垂头丧气、懊悔自惭,可不像当日问我敢不敢听的热血男儿,失了勇气、锐气和信心,失了大度和担当。”

“谢大人教诲,田文杰没齿难忘。”田文杰站起身来,深深向病榻上的许镇病深深鞠躬。一日之内,先是老秦头教他现实执行,停下身来渡渡方步;再是许镇病临危不乱泰然处之的气魄立身。

目空一起的骄傲,被现实狠狠骟了个巴掌,从此,柳林多了一个骄傲执着冷静不轻言放弃的实干家。

丹儿温柔替他搽干净嘴角的药汁,小声嘀咕几句,扭着娇蛮的细腰出了庭院,为他换些可用的物件。

“说吧,田大人,什么事儿让你乱了方寸。”许镇病瞧着杨丹银走远,收回目光望着平静下来的田文杰。

“大人,外间嘈杂,实非田某有什么大本事,而是柳林百姓,感念大人再生之德,听说大人患病,自发前来探望。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但田文杰初掌大权,欣喜若狂,只顾谋划将来之大计,疏于引导,导致城主府门外人潮汹涌,一个处理不好,要成大患啦。”田文杰如实的回报道。

“嗯,我庆国百姓确有些可爱!田大人,外面来了多少人?怪不得丹儿说有人往我府里丢臭鸡蛋,我还在想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这帮家伙,不问青红皂白把大门一关,半月来,我都成囚徒了,该罚!”许镇病呵呵笑道,仿佛眼前的事儿根本就不存在。

“大人,百姓一旦聚众,时日长了,恐怕被有心人利用,发生变故,卑职已令雪豹骑抽调一支维稳军来,维护当下安危,但百姓不见大人,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去,这囚徒生活,恐怕还得多挨些日子。”

“是吗?田大人,这可不好,我许镇病有没患传染病,老百姓既然要瞧我,那就让他们瞧去。”

“大人,外面也是有些焦躁!”

“无妨,田大人,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许镇病神秘的笑道,仿佛又得到什么好玩新奇。

“丹儿,咱们出去瞧瞧是谁丢的臭鸡蛋。”许镇病朝着院子里叫道。

一个身影闪电般斜射而入,吓得田文杰猛的站立起来,双手一张一合,就要擒拿下去。

“田大人,这是豹儿,无妨。”田文杰收回手定睛望去,只见一只雪白的猎豹可怜兮兮咬住许镇病的衣衫,仿佛怕他逃跑。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来着。”许镇病抚摸着他的头,溺爱极了。

雪豹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委屈的低吼了几下,噌的又窜了出去,跟在正走进来杨丹银脚跟后面,尾巴摇动,不停蹭她的脚,仿似在投诉。

“出去干嘛,好好的待在床上不好!”杨丹银娇嗔的说道。

“丹儿,我这都已经在床上呆了半月了,再躺下去,得生蛆了。”

“呸,恶心!小病,外面人这么多?”杨丹银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担心的说道。

“不怕,我就在门口坐坐,小二,你去门口放一个凳子,我出去晒晒月亮。”

一个人影模模糊糊消失在门口,田文杰一震,以他身为地级中品的强者,竟然发现不了屋子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对许镇病的神秘和柳林的势力又再多了一些认识。

“走吧,去看看给我们送礼的父老乡亲。”许镇病艰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杨丹银赶忙从床边拿上衣衫,为他细心的穿上。

杨丹银搀扶着许镇病,三人悠悠走了出来,田文杰始终落后半步。

“大人,大人”“大人长命百岁”“许大人,菩萨保佑你”“大人,好”

大开的门,人声鼎沸,一片欢呼和叫好。

许镇病出了门,眼见堆积如山般的珍稀野味,欢腾雀跃的黄脸百姓,忍不住抽开丹儿扶着的手,深深向着门外的百姓鞠躬敬礼。

“大家安静一下,城主大人有话要说。”田文杰运起惊人的气劲,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我许镇病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的厚爱。柳林城有今时今日,全是大家的热血性命铸就,换来这短暂的平安、太平。你们能来看我,很好,我很高兴。许镇病受了一点小伤,惊动大家寝食不安,我又很惶恐。”府门外的老百姓听他开口说感谢,很是振奋和高兴,许大人接受了他们的报答,但听到最后什么寝室不安,怎么感觉有些变味,人人开始思索起来。

只听许镇病又接着说道;“前几日有人往我这儿扔臭鸡蛋,还好我就这么一闪,躲得快,没砸着。不过,这样很好,说明他也认为这么多堆积如山的货物,确实要被我给弄臭。许镇病臭的很。”许镇病身子一侧,做出躲避的动作来,惹得门外的老百姓一阵大笑。

“大爹大叔们,咱们都是逃难到此地的人,生活谈不上富裕,外面也还有吴名、也还有北方草原上的狼、陈氏王朝的大军等着我们羊入虎口。你们把仅有的山菜野味送我这儿来,这是要害我成为柳林十恶不赦的罪人。”门前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怎么送礼就让大人变成了罪人。

“前些日子,赵朝、李雪飞几位将军大老远跑来看我,他们没带东西,空手而来,我很不高兴,一人赏了他们八十大板,诸位父老乡亲恐怕有人是见过了的,他们在捂住屁股指挥军队训练。”

许镇病顿了顿,“当兵为将的,第一要务是保护好百姓。他们既然敢丢了吃饭的家伙跑我这里来哭脸,好吧,我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真哭,不但要有泪,还要有血,要屁股开花。”

眼尖站在近处的百姓听道此处,只见许镇病温和的脸开始有些变样,开始有些冷峻,不自觉的有些开始后退。

“想来诸位不好好种地,不好好打猎,肯定是以为打屁股很好玩,都想来试试,也好。上次我准备了很多刑杖,他们几个的屁股太软,真他娘的禁不住打,只废了三几根,大家一起来尝尝,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哗”,一声响,众人反应过来,大人承了他们的情,但要打他们的屁股。当兵的大将军都挨不住,小老百姓怎么经受的住。

恰在此时,奉命调军的秦一诺领着一支雪豹骑来,唬得众百姓一愣一愣,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大家也不用慌,来时拿了什么,只要回去时原封不动的带走,这顿板子是可以免下来的,但凡是少领取了一样,即使是掉下来的菜叶子,没办法,老兄,屁股就得遭殃了。”许镇病似笑非笑的说道,听得下面的人心惊胆颤,又暗暗庆兴。

“有的老兄以为我查不出你拿了什么来,想偷奸耍滑,好得很,一起来的相互指正,只要说清楚了的,他的屁股棍子全招呼在你一个人身上。好啦,讲完了,屁股在自己身上,菜在那边”许镇病指着堆积如山的野味,“当然啦,棍子就在你们后面。我许镇病谢谢大家的厚爱,这份情义,上天可证。”

“大人”百姓齐声高喊,眼中噙满泪水,一个人站了出来,三三两两的开始尾随,片刻功夫,山去,只零零散散留下十来位坚守的汉子。

“好,丹儿,他们的东西一人取一样。”许镇病指着留下的人说道,“兄弟们,既然你们留了下来,我也拿了东西,本来是要同罪,但我这身子挨不住打,这屁股棍儿诸位大哥就替我受了吧。”

“是,大人。”十二个人一声不吭,趴在城主府的门前,远远离去的人们停下身子,听着如雨点落下的板子,反身对着许镇病跪拜下来。

一场闹剧就此散去,只留下“十二屁仙”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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