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依明眸善睐,眼波婉转,一颦一笑,端是难描难写,把众狼魂魄都勾了去,此刻她一双眼睛满带幽怨地望着霍博学,小碎牙轻轻咬着朱唇,未语先羞,好一副女儿家风情,霍博学只觉得自己全身三万万个毛孔全都舒展了开来,忽而唇角一凉,竟是一长串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慌得这厮赶紧的低头把唇边的口水擦拭干净。
“霍公子,刚才你对的那个对子……好是好,可是小妹总觉得,总觉得欠缺一些文雅之气……”杜依依脸带氤氲,扭扭捏捏地看了霍博学一眼,一双妙目很快的却转到了张少帅与那正襟危坐的李善民身上。
日!这小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子,莫不是看上了老子的美貌?张少帅自我感觉良好地臊芯一番。
“那,那可怎么办”?霍博学睁大眼睛吃吃的问道,他被那杜依依看了半眼,一个魂魄早就荡到了九天之外,便连思考能力也变得迟钝起来。
下面一帮看戏的公子哥儿一看他这白痴样,都觉得与佳人卖好的机会来了,马上争先恐地发表着对霍博学的谴责声明——
“日,这霍博学做的什么狗屁对子,恁是唐突佳人”。
“就是,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家伙,还学人家对对子,真个是不知天高地厚”,李马两人当然也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夹在人缝里冷眼讥讽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他旁边的那个小家丁,贼眉鼠眼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货,不知道他老娘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坏坯,真个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战火在另外一人身上得到了升级,与霍博学坐在一起的张少帅很不幸地受到了株连。
那人说得忘乎所以,声音也未有故意压着,张少帅人不傻耳不聋,这字字句句自然是都听了进去。
“马勒戈壁,跟老子玩人身攻击么”?张少帅本想忍忍就算了,此刻再也忍不住的一声冷笑,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指那人喝道:“呔,那个孙子”!
“什么”?众人齐齐一愣,被骂的那人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
“不用望,老子骂的就是你个SB”!张少帅目光森冷如刀,一只手指直直指着那人冷冷说道。
SB?何谓SB?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被骂那人更觉得满头黑线郁郁葱葱的冒将出来,不过他总算是人呆不傻,从张少帅冷然的神色中就能猜出来这个新名词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小小家丁,说话恁地难听,本公子一介斯文,自然是不屑与尔等粗人一般见识的”,那人自知理亏,却还是做出一副不屑的语调拂袖说道。
“你骂谁是粗人”?与张少帅同桌的李善民没说话,倒是立在他后头的几个随从率先发恶了,怒目圆瞪的一只手按在了腰上怒喝道,张少帅看得分明,这几个随从按着的地方都凸起一块,看样子竟然是一把刀的模样。
“这李善民身份真果然不简单”,只是一瞥,张少帅就更坚定了自己开始的猜测。
“一个公子哥儿,出入青楼竟然还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从”!与此同时,一边的杜依依眼睛里有一抹亮光一闪而末,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只是此刻众人的目光皆被眼前的争执吸引了去,她的这一异动倒也无人注意到。
那人一看找上门的几位大爷皆是面容粗犷生得五大三粗,单单一只胳膊就比他大腿还要粗上一圈,连忙低了头小声说道:“这位,这位爷,我骂的不是你们,是,是那个贱民”。他眼睛盯着张少帅说道。
“哦,你口中说的那个贱民是区区在下的朋友”,李善民淡淡说道,身上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让人情不自禁的就生出一种压迫感,他与李俊飞一见交好,此刻更是起了爱护之心。
“那个,这个……”那人面红耳赤,呆呆的竟是接不上话来。
虽然不知道这李善民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单从他的几个随身侍从来看,身份就不简单了,此刻既有靠山可靠,李俊飞骂起人来就更加的没有后顾之忧。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谦谦的君子,却也更加不愿缩在人后做截人背脊的真小人,横眉对那人喝道:“孙子,刚才骂人的是你吧?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躲在后面不敢见人的缩头乌龟么?你老娘就应该一把把你塞回去重新回炉,免得你长了一张嘴,喷的却全是粪,你不用瞪着我,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对上一对看看,看看谁更白丁,自是一目了然”。
“这家丁好一副伶牙俐齿,幸亏那倒霉蛋不是我”,众人哪里知道骂人还能骂得如此之“新奇”,此刻皆是幸灾乐祸地望着那人。前一刻他们还在同一个战壕里面并肩作战,下一刻却是泯然路人,张少帅看得心内一阵唏嘘,世态炎凉,原来在那个朝代都一样啊。
“姐夫,你骂人的功夫简直天下无敌了,回头可要教教我”,霍博学手掌拍得通红,兴奋得满眼都是星星朝张少帅竖起了大拇指。
那人被骂得摇摇欲坠面无人色,有心反驳,却又瞥见楼上的李善民目光炯炯,只是偷偷对上一眼就如同老鼠对上了猫一般,一双腿脚就忍不住发颤。
他骂人的话是不敢再说了,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白丁,心中几下挣扎,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在下自问才学有限,杜姑娘的对子我是对不出来,难道你还能对上来”?
“不就是对个对子么”?张少帅不屑的笑笑:“本家丁要是愿意,一泡尿的时间就能对上来”。
众人听他说得好笑,齐齐哄笑起来。
那杜依依听得面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声:“呸!这对对子本为一件高雅的事情,怎么经他口里一说味儿就全都变了”!
“你就使劲的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税”!那人不屑的撇撇嘴,心中想道:“一个小小的家丁,尽管一张嘴厉害,真正才学却哪里会强到哪里去。”
“你不信么”?张少帅眨眨眼,唇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来:“你要不信,我们尽可以打个赌”。
霍博学在旁边看得一哆嗦,他是见识过张少帅厉害的,现在看张少帅笑得如此“销魂”,这个姐夫怕是又要使什么坏主意了。
“赌什么”?那人咬牙问道,他就不信这个邪,一个小小的家丁真能对上难倒了现场一大堆才子俊秀的对子。
“赌什么”?张少帅眼睛一转,唇边那抹邪魅的笑意更浓了:“既然要打赌,不如我们就赌得尽兴一些爷们一些,你觉得如何?”
“何谓爷们”?张少帅这个新名词很让人费解,那人皱了眉头问道。
“呃,爷们么”,张少帅只能通俗的解释道:“就是展现我们男人雄风的一面”。
那人低了头一阵思索,男人雄风的一面,不外乎喝个酒斗下力,输了也不碍事,当下毫不犹豫的就昂首答应了:“好,就依你,你说吧,输了的人要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