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灵离开的背影,林绿若有所思。淡雾中,绿叶显的更亮,衬的他更加英武不凡,只是,那一双浓眉,却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京城。
无论从繁华程度还是从人气指数上来说,这里都是全国最热闹的地方。甚至,就连街旁的小贩的精神面貌似乎都要比别的地方的商人要好。
正在熙熙攘攘的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异响,跟着一大阵人马前拥后簇的走了过来,看轿下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八人,于是街坊邻居的都开始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很明显,这八抬大轿的轿中人来头不小。不过,京城中的百姓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这群轿夫并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里是京城,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大人物了。也许,路旁散步的那老者就是某位退下来的一品要员。
只是,这次的轿子速度走的分明快了一些,似乎轿中人在着急赶路。
普渡寺。
今天寺内的僧侣似乎连行走都显的急匆匆的,就算是碰了面,彼此之间也仅仅是照个眼神,跟着又匆忙着朝各自的方向快步离去。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显示着今天的普渡寺要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普渡寺主展的屋顶,四檐角高翘,琉璃亮丽,飞鸟不时急掠而过。
而在那几达半丈的檐角之内,在人所不见的角落里,正有两拨人面对面的站着。
风,慢慢吹起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若是有普渡寺的香客在场的话,一定能够认出那名站在正中央的光头和尚,普济主持。
“和尚不错。”林绿微微一笑。
“养尊处优的人都细皮嫩肉,尤其是老和尚。”黄脸汉子接了一声。
“不知京城四少来此,可有何贵干?”普济老持稳重,先很有礼貌的当先施了一礼,只是这脸色,却并不太佳。
也是,任谁来了自家之后,二话不说的先上房对峙,而且还在对着自己指手划脚的,任谁也不能太过高兴吧?
“普济大师,听说贵寺有个女的,不知住在哪间僧室?”林绿不怀好意的抱拳一笑,面容极为诡异。
普济不由心里有气,他这是和尚庙,说他庙里有女人,而且还住在僧室里,这岂不是骂他是淫僧么?
“林绿!怎么说话的!”另一名面相极白的书生模样的人轻叱一声,跟着向普济深深施了一礼:“大师莫怪,舍弟向来鲁莽,望大师恕罪则个。”
普济微微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些:“几位找那姑娘为了何事?蔽寺并无女施主寄宿,几位还是去别处找去吧。”挥了挥袖子,转身欲走。
“大师留步!”另一位瘦高的黄脸汉子一抱拳:“大师,舍弟林绿确是在贵寺山下凉亭中见到那名女子的,我们找她有急事,还望大师指点条明路,咱们感激不尽。”
“这里没有什么女子!到别处找去!”普济大师生气地一挥袍袖,大踏步的走了。身形一晃,瞬间已是跳下了屋顶,只几个瞬间便走的无影无踪。
“大哥如何看?”白脸书生向一旁未曾出声的那名紫膛脸中年汉子道。
“深不可测。想不到这等庙堂之处也有高人,我们久居京城,倒是看走眼了。”紫膛汉子转过身,走到屋檐边上,纵身跳下。
“大哥似乎又忘了下面是池塘了。”林绿忽然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还不快下去救人!”白面书生招呼一声,匆匆迂回着救大哥去了。
“那女子……真的是她吗?”庙殿屋顶之上,只余下了林绿和那黄脸瘦高汉子。
“三哥,莫非你也怀疑我?”林绿一脸的不爽。
“算了,还是去看看大哥吧。”黄脸汉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
林绿笑了,探头朝下面喊了一嗓子:“大哥,有没有喝到洗脚水?”
“洗脚水?”黄脸汉子奇道。
“我昨天踩点的时候,也摔下去了。”林绿解释。
“那叫洗澡水。”黄脸汉子纠正。
“我摔的浅,只有双脚沾上泥了。”林绿庆幸。
“那恭喜你了,老大其实并没有摔进池塘。”黄脸汉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林绿不解。
“那我问你,刚才你听到水声了吗?”
林绿想想,还真是没听到,但仍赌气道:“或许老大只是摔进了泥里。”
“老二去哪了?”黄脸汉子左顾右盼。
“救老大去了。”林绿理所当然。
“老二是那么好心的人吗?”黄脸汉子转身离去。
林绿想了半天,又趴在屋檐上朝下看了半天,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都溜了,就剩下老子一个人还傻傻的呆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却不知道被看热闹的却是自个儿!晦气!真晦气!”
普渡寺后院。
“大师,他们可走了么?”一白衣少女福了一福,笑眯眯的问。
“走了。”普济挥了挥袖子:“灵儿不必多礼,你师于本寺有恩,这些都是老衲该做的。”
“还望大师继续对外隐瞒消息,灵儿感激不尽。”这白衣女子自是江灵无疑,她住在这普渡寺也有些日子了,一直都在等着江洋的到来,只是,这宫中规矩也太深了些,出入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