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江灵低声说:“我明白了。不过,我爹爹也受了伤。”
“不可能!”辰逸惊道“我们根本连你爹爹的面都没见着,又如何能……”
江灵想了一下,恍然道:“不错!既然你们连他身边的保镖都无法突破,自是不能伤到他了。这其中自然另有隐情,可惜爹爹却不肯说与我听。”她见辰逸等人神情闪烁,显是有些不明白,又说:“算了,你们恐怕也不清楚。”
黎晰长长出了口气:“那你能不能跟你爹爹说说,让他别再派人追杀我们了?”
江灵一怔:“他还在派人追杀你们?”
“否则我为何要躲躲闪闪的上街?”黎晰低低骂了一声。
“我知道了。”江灵也不以为意,任谁被追的急了也要骂娘的,更别提还是这种要命的追杀了。
“灵儿,要不,你先给鲁睿看看他的腿?”辰逸到底考虑比较周全,指着床上说。
鲁睿眼睛一亮:“听说灵儿你师父是当世的医圣,不知他老人家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
江灵愕然,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师父究竟有何背景,此时听鲁睿一口道破,心中暗暗吃惊。
医圣么?好大的来头!背靠大树呀,江灵心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时间有些飘飘然起来。
随手掀起鲁睿的被子,伸手摸向他双腿的时候,却摸了个空,江灵不由的一愣!
鲁睿身子向后挪了挪,伸手将她搂在了胸前,心中一酸,想说些什么宽慰她的话,却又没说出来,勉强笑笑,抽动的嘴角上却有两道晶莹的泪水缓缓流下,滴在了她手背上。
暖暖的,却让她的一颗心直沉了下去。
“你的腿呢?怎么不见了?”江灵慌了,伸手往他裤子上摸去,可任她摸了又摸,那裤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她与这五名男子平日里多有来往,早已结成极好的伙伴。在受到胡杏儿和江可儿的挤兑的日子里,多是这五名个个有特色的美男子在陪着她说话,逗她开心。又或者谈天说地,将她的注意力从郁闷上扯开。
在她心中,他们五人实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百倍千倍!
自从她和他们相遇在府中,第一次相见聊天的时候起,就是这样了。朋友,是个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字眼,只不过,在府中的那些日子里,她不清楚他们其实都喜欢她,爱着她。直到现在,经过了一番磨难之后,再次与鲁睿相拥在一起,江灵才想明白了过来。
两个人,极好的朋友,若是不关心不体惜对方,那么又去关怀体惜谁呢?
却原来,在鲁睿断腿之前,她就已经对他这般的爱恋了。
还记得,第一次她送给他一只纸鹤,纤细小巧,粉色的鹤喙,白色的长翅看上去是那般精致。他还她一只木鹅,呆头呆脑,粗大笨重,虽难看,却可以在地上摇摇摆摆的走来走去,着实让她欢喜了数天。
还记得,他送给她的锦匣,里面有数层空间,每层的空间里还有许多凹槽和凸杠,可以将许许多多的首饰挂吊在里面,既美观又不变形,着实让她惊叹。
直到最近几天,她才知道,若是生活中失去了鲁璿,她的生活中将会失去多少色彩!
一双腿,对于一个天才般的美男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裤管,丝毫不敢用力。
裤子里空无一物,江灵忽然一点也感觉不到辰逸和黎晰的存在了,她抬起头,看着鲁睿,怜爱地说:“可怜的鲁木头,这几天可还痛的厉害么?”
鲁睿淡淡的笑着摇头:“不痛了。灵儿,其实只要见了你面,永远不再跟你分开,我这腿就算没有了,又算得了什么?我这不还有一双胳膊吗?还可以抱着你呢!”
江灵轻轻一笑,将窝在他怀里的身子轻轻挪了挪,仰头看着他脸,一时之间感觉甚是心满意足。她眼睫毛轻轻忽闪着:“鲁木头,你告诉我,是谁将你的腿弄断的,我一定会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求死不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甚轻,可话里那种痛恨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
鲁璿只是摇头,腿都没了,再报仇又能如何?腿也不会重新长出来。仇恨吗?他已经拥有了太多。
她从帅气师父那里学了极精湛的医术,跟鲁睿稍加处理,又用金针帮他疏通了一下断腿处的经脉,活络血脉。做完了这些,江灵这才又凄然一笑,幽幽叹了口气:“恐怕以后阴天下雨的时候,你的腿还是会痛。”
鲁睿搂紧了她,低低地道:“只要有你可以看在眼里,捧在心上,就算痛的死去活来,这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也会甜蜜得很。”
他越是笑的淡然和不在乎,江灵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她的眼泪终于像连珠线似的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灵儿不哭,哭起来就不漂亮了。”鲁睿像个大哥哥似的轻拍江灵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