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上楼去必定会被胡杏儿这个小娘责怪,可她若是晚上楼的话只会惹胡杏儿更加生气。
权衡了一下,江灵还是决定先上楼。毕竟老窝被人堵着,自己心里也不踏实。
“子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既然想找我晦气,那就让她找好了。”江灵说着,昂首挺胸,一幅慷慨就义模样的蹬蹬蹬上楼去了。
唐子轩站在楼下,眼神痴迷地看着江灵的背影在楼梯口处一闪而没,口中喃喃道:“敢作敢为,又如此飒爽一女子,啧啧!”也不知他啧啧个啥。
却说江灵上得楼来,见自己房间里明火执仗,站了许多丫环婆子,小冰此时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一旁的恶婆子手里倒提着一根棍子,看样子是要行凶。
“见过三娘。”江灵忙上前见礼。因着胡杏儿排在江飒和江灵的母亲之后,是以江灵一向称她为三娘。
胡杏儿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轻啜着一旁丫环递上的参汤,竟是把江灵晾在了一旁。
江灵也不着恼,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模样:“敢问三娘,这么晚了在女儿的房间,所为何事?”
胡杏儿这才拿正眼瞥了她一眼,又哼了一声:“你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
江灵笑而不语,这边胡杏儿身边的婆子倒先急了,骂骂咧咧道:“夫人在问你话,难道你听不见么?”
“江灵,你别以为我不是你亲娘就管不着你了。咱们江府也是有规矩的地方,你私自跑出去一整天,连个口信也不留,也不告诉为娘的一声……”
“你是我娘?我娘还没死!”江灵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你不要总拿这件事压我,我知道我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可我娘真的还没死!”
“你!你个小丫头……你说什么你!你娘要是没死,你爹凭什么能把我娶进门?你……反了你了!”胡杏儿气的脸色大变,手指着江灵,硬是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就说少两句。”小冰在一旁急的直拽江灵的袖子,可江灵现在算是豁出去了:“你别以为我爹现在就宠你一个,你就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妾!”
“你!好啊你!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李妈王妈,帮我按着她!”胡杏儿说着捋袖子就要上手。
江灵夷然不惧,只是将脖子梗的笔挺。
“今儿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私自偷出家门一整天,身为女眷,翻墙,败坏家风。”胡杏儿边走近江灵边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往外崩,听上去分外阴森:“按照家法,该挨五十板子。李妈,王妈,动手罢!”
“小姐,你快逃!”小冰急的把江灵一把拨到身后,乍着两臂硬挡。可她哪里是两个如狼似虎恶婆子的对手,很快便被掀翻在地,被揪的哭爹喊娘,可江灵就是不肯撇下她独自逃走。
“死丫头,胆敢阻拦本夫人施行家法,其罪连坐!给我打!”胡杏儿也豁出去了,反正一个打也是打,两个打也是打,打得人多反而热闹,听两个人一齐惧怕地喊叫,她的心里只会更加的痛快!
正闹的不可开交之际,一旁的梅姑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三夫人,做的够了吧?别把我的宝贝女儿折腾坏了。”
胡杏儿身子僵了一下,不过她知道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如不趁机发泄发泄,恐怕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很难再有了。
于是,她马上又带起笑,说:“既然是可儿的奶娘说话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梅姑你也记住,你是小冰的娘,是江灵的奶娘,也是我可儿的奶娘,可不能有半分的偏颇,否则我这当家做主的,可不好偏向。”她话里有话,处处为难梅姑,指责她不能因私废公。这番话说的胡杏儿心中极爽,眉飞色舞彰显于脸上,而梅姑只是低头默然,眼神里分明又冷了几分。
“今天的事,老爷分明也是知晓的,他并没有为难二小姐,三夫人您若是在这里把事闹开了,恐怕老爷这脸面上不大好看呢。”梅姑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劝了一句。
胡杏儿一怔,她是个明白人,也懂得其中的关键,知道这事不能闹的太僵。打定主意,她得意洋洋的走近江灵,用逼人凌人的气势说:“这次,我就看梅姑的面子,不再为难你们。不过以后可别再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我们走!”说着,恨恨地乜了江灵一眼,心里分明是怀恨已深。
哗啦啦一大帮子人很快蹬蹬的下了楼,脚步声杂乱,听上去跟土匪回山似的让人厌烦。
“小姐,你没事吧?”小冰站起身来,忙察看江灵身上,见她完好无损,又哭又笑地叫道:“还好还好。”
“奶娘,多谢您老人家了。”江灵对着梅姑施了一礼,刚才要不是有梅姑,她和小冰估计都得被按照家法处置了。
“没事就好,这女人越来越骄横跋扈了,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夫人就……”梅姑恨恨地说,言辞之间不无恨意。
江灵心中一动,忙追问:“奶娘,你能说些我娘的事吗?我想知道。”
梅姑怔了怔,忽然神情间有些迟疑:“你怎么忽然想知道这个?”
“奶娘,你就告诉我嘛!我打小就跟着您,连我娘的面也没见上几面。灵儿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奶娘你就给个准话好不好?”江灵狠了狠心,决定软磨硬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