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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袒露心声

晚饭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着这几天所遭遇的离奇事情,又想起我在那个世界的好友们,你们现在都在做什么?院长妈妈和老师们都还好吗?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父母长什么样子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在福利院中长大的日子里,我孤独但是不寂寞,我有一大帮的好友,在友情和院长老师们的亲情下我坚强的活着,早早的学会了独立,凭着自己的努力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正式宣布独立的日子,我和院里一起长大的好友们第一次彻夜不归胡吃海喝,疯狂了一宿。第二天天亮时,院长妈妈看到我们几个人歪七扭八的倒在福利院门口,丝毫没有生气,只是叫几个老师把我们背回去轻轻的放到床上,给我们盖上被子,悄悄地离开。

和蔼可亲的院长妈妈,你还好吗?我的那些死党们,你们怎么样啊?在那个世界里我是否真的被淹死了呢?你们现在是否会想起我,想起有个叫唐婉如的女孩曾经存在过吗?

想着院长妈妈和一众好友们,想着现在的处境,我忍不住一阵心酸,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鼻子有点酸酸的,泪水毫无声息的滑落。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珠,我心中一惊,睁开了眼,看见的却是一双担忧疼惜的眼神。太子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床边,我竟然没有察觉。我现在这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眼里了,真是糟糕。

我忙坐起来,准备下床行礼。古人的礼仪就是太多了,哪怕一天看见同一个人好几次,每次还都要行礼,都不知道精简一下。

他扶住我的肩,稍稍用力按住我。“不用行礼。”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伤心落泪?”

我低头半晌无语,我该怎么说呢?难道要告诉他我想念我那个时空的朋友们吗?在悲哀着这个世界孤独的我吗?

他等了会儿,见我没有回答,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向桌边走去,我忙下床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真的长得好高哦!我看我现在的身高才到他胸口那里,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长高呢?应该会吧,这个小身体毕竟才十二三岁而已,还有发展空间的,我要多补充营养,不求长太高,只要有婉儿姐姐的身高就可以了。

正胡思乱想中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撞得我鼻子好疼,酸酸的,眼泪差点又飙出来!忙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太子贤已经走到了桌边,并转过身面向着我,而我边走边出神竟然撞到了他的怀里!大囧!感觉自己怎么一到了太子贤的跟前就会做错事情,老是出糗!我边揉着被撞疼的鼻子边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变得火辣辣的,估计现在我的脸红的像红苹果吧?

他低笑了一声,扶住了我:“没有撞疼吧?”

我低头小声的回道:“有点疼。”眼泪都差点掉出来,撞的能不疼吗?不过错在自己走路出神,怪不得别人。

他伸手轻轻的捏了捏我的鼻头,溺爱的说了声:“你呀!”他这看似亲密的动作让我更加有些不知所措,脸越发红起来。

他回身从桌上拎起一个四四方方蒙着红布的东西给我递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充满疑问的看看那盒子,又看看他,他微笑着示意我掀开红布。我揭开红布,发现原来是个很精致的小笼子,里面有两只漂亮可爱的小兔子,一只通体都是白色,一只通体都是黑色。我立刻开心的叫道:“哇!是兔子!好可爱!好漂亮啊!”我紧紧抱着笼子差点兴奋的跳起来!

太子贤温柔的看着我,等我渐渐平息下来,他才开口说道:“我把小白小黑放进笼子里,这样它们就不会到处乱跑,你也不会因为要保护它们而落水了。你不介意我把它们关进笼子里吧?”

我因为保护它们而落水?!听太子贤的话,我似乎有些明白我当初来这里时的情景了。我在那个世界为了救落水的孩童而溺水,而这边和我同名的女孩竟然是为了救这两只兔子而跳入水中!真是造化弄人呀!我不禁为这样的境遇而感到有丝无奈,有些好笑。

“不会,不会!这样它们才会乖乖地不到处乱跑啊!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现在它们安全了,我想它们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我收回我的思绪,笑着回答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这两只可爱的兔宝宝身上,探出手指去逗弄笼子中的小白兔。

太子贤看着我开心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好似说给自己听般轻轻的说道:“自从奶娘走后,你一直都沉默不语,虽然时常做些恶作剧让人吃不消,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排解你心中的忧伤,遮掩你的丧母之痛。你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无依无靠,天真无邪的眼中总是时时闪现出忧郁之色,跟你的年龄是那么的不相符。每次看到你那忧郁的眼神,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痛。”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他眼中带着一丝痛苦忧伤,定定的看着我:“你知道吗?那****碰巧路过,看见你为了救落入水中的小黑,竟然奋不顾身的跳到那冰冷的湖水里去,当看到不会水的你慢慢往湖中沉去,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看着被救上来的你昏迷不醒,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奶娘生前待我比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待我都要亲,如今奶娘去了,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闪失,让我如何面对死去的奶娘呢?”他越说越有些激动,说到最后脸色变得很严肃,其中夹杂着悲痛之意,嘴唇紧紧地抿着,手也渐渐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我呆呆的看着他,听着他说这番话,木木的问道:“仅仅是因为我的母亲吗?”我问他这句话,是因为我感到他好像除了感觉对不起我的母亲外,好像还有其他别的意思,因为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感到似乎还有别的感情夹杂在其中,如果我没有自作多情的话。

他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眼中有丝无奈与纠结。半晌无语,屋中静了下来,只听见窗外隐隐传来风刮树枝枝打窗的声音。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刚才那句话对他产生了多么大的触动,竟然让这个平日里性情温和,平淡如水的人脸上瞬间产生那么复杂的神情。

我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着笼中柔软舒适的小兔子头部。屋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沉闷。我突然察觉到小雪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有些生小雪的闷气,关键时刻就不见人影。

太子贤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只是看着我,再没说话。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也被这有丝怪异的氛围搞的很不舒服。看来我问了他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还是由我来打破这个僵局吧。我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拿桌上的茶壶,边倒水边问道:“太子喝茶吗?奴婢给您倒杯茶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贤紧紧地握住了我正在倒茶的手,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中一跳,手里端着的茶杯差点扣翻。

“不要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自称奴婢。”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下人来看待。”

“那……那……我……我该怎么说呢?那……我……不是下人……是什么呢?”我脑子有些木木的,说话舌头也有些打结。在我听来,他的这句话隐含着其他意思,我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我并不是自作多情。

“唉——”他轻叹了口气,把我缓缓的拉入他怀中,紧紧的搂着我,身材娇小的我完全被埋入了他胸前,他低头在我耳边喃喃自语道:“你那么美丽娇俏,那么活泼可爱,有着这宫里人所没有的率真。每次看到你,总会让孤单的我感到很开心,在你面前我可以卸下伪装做回真正的自己,和你在一起让我心里很舒服,真想能够天天看到你。可是这么心无城府的你,却生活在我们这个勾心斗角、危机重重的宫中,每次想到这些又让我感到不安,我想把你保护起来,不想让纯真的你沾染到这宫中的污浊之气。”他低下头,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我头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做呢?”

我无语,靠在他胸前听他诉说着心中的苦恼。原来他虽然贵为太子,内心却十分孤独,只有这个小婉如才能让他抑郁的心灵得到释放,真正做回自己。我心中百感交集,那些曾经想离开太子府的想法消失不见,我想陪在他身边,驱散他内心的孤独,我想让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宫中也是有温暖的。也许我跟以前的小婉如不太一样,但是我们有着一颗同样热爱生活的心,我会尽力做到最好,我这么想着。

“唉!我在说些什么?”他突然放开我,自嘲的笑道,“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我说得话你怎么会明白?等你长大以后也许才会了解。”

我明白,他的所有感受我全都明白。他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婉如,却不知道我早已替代了她,我的思想也早已成人。当初我睁开眼时看见他眼中所含的感情就已经有所察觉,随着今日他的诉说,我已确定这个小婉如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我又有丝忧虑,我真的能像以前的婉如做得那般好吗?如果他发现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婉如,他还会这么喜欢我吗?我不知道……

但是我却被他今晚所做的一切,所说的话而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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