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王大人忽地眯缝起双眼,“袁知县可是害怕乌蛮作乱伤了你?若是如此,袁大人不妨搬到州府来办公。”
“并非如此。”我思索了一下道:“乌蛮为祸梅县百姓日久,若不除去,则梅县百姓永无安宁之日,还望王大人……”
“乌蛮骁勇,调兵前去围剿未免损伤过大,况且乌蛮据守深山,易守难攻,本府可不想我们大夏儿郎遭受不必要的灾祸。”王大人倨傲道,“再者,乌蛮虽然年年侵扰,但并未伤及百姓,袁大人若是想做出政绩,不如想点其他方法。”
我情知这人自私之极,不愿调兵一来是乌蛮确实难以剿灭,二来怕是他自己害怕引火上身,我对此人失望之极,口上却道:“却是下官冒昧了,如是这般……就不叨扰王大人了。”
“唔……”王大人竟点头称是道:“本府也就休息了,袁大人……恕不远送。”
从王府出来,天已经完全的黑了,绵阳城里还是颇为热闹,人来人往的,各色夜店也都开放,只是我却没有玩耍的心思,只想着借兵不成回去该如何交代。徐大卫倒是极是兴奋,瞅着街上来往的姑娘神思不属,我看得心烦,便随口道:“想去玩就去吧。”
徐大卫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的去了。我猜测他不是去赌便是去嫖,不由得摇摇头,顺着绵阳城的街道一路往前走。
蜀中建筑颇为相似,眼前情景让我不由得想起到剑阁县时所见到那位紫影姑娘来,不晓得她在花市上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想到她我又想起了柳琴娘,出来虽然只有两日,却不知梅县情况如何,我不由得暗自叹气起来,千头万绪一时涌上心头。
街边有个小酒馆,临街的铺子,打扫得还颇是干净,我动了心思,便过去坐下,问小二要了一壶清酒两碟小菜,自斟自饮起来。邻桌有两个客人,在用蜀语聊天,我本来没有听的意思,但是却听得一句贾源,便仔细起来,却听他们说道:“贾源那老儿这次也算是倒霉,竟然就失心疯了。”
“我看他啊,是自作自受,亏心事儿干多了。”
“也不能这么说啊,老贾除了好色一点……”
“这还不够啊,你看那贾家娘子,水灵灵的能掐出水来,这老贾还天天出来喝花酒……”
“哈哈哈,我跟你说啊,老贾可不止是喝花酒……他啊,哈哈哈……”
“莫非他还偷人不成?”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不过我真见过,他勾搭客栈的女客人……”
“哎呦,嘿嘿,莫非这次他便是被客栈的女客人给勾了魂去了,我可听说,那女客人可没找着……”
“谁知道啊,哎,我说,这老贾是不行了,可他那娘子……啧啧……”
“嘿嘿嘿嘿……”
后面内容过于猥琐,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只是这却让我得到了颇多线索,原来老贾好色,那么贾黄氏嫁他肯定不是自愿的,啊呸,这个时代有几个女子嫁人是自愿的,但是肯定会有一些原因,比如老贾逼迫贾黄氏嫁他等等,但是贾黄氏又偏偏对老贾死心塌地,还请我们去驱鬼,这可就说不通了,莫非她只是在装?
我胡乱思索着,面前的酒菜就成了这断案的下酒菜了,一会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我吃饱喝足,打道回客栈。
徐大卫还没有回来,鉴于他好赌成性以及今晚我要做的事情,我估计他是不敢回来了。
我把小雪安排在三楼贾黄氏房间的边上,也好让她们有个照应,至于我自己,就睡在了出事的那间房子旁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怪声能把贾源吓成失心疯。
夜里还是颇冷,我关紧了门窗,裹紧了被子呆在床上,却还是冷得慌,而且总感觉有点微微的风冷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阴风阵阵?
我自然是不信鬼的,我坚信所谓的鬼都是人心在作怪,只要心志坚忍,鬼什么的便不可能靠近你,只是这阴惨惨的风从哪儿吹来的,我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毛,坐了起来点上蜡烛。
蜡烛的光忽明忽暗的,火焰不时的微微晃动,真的有风。
我左右看去,房间里门窗紧闭,并没有可以透风的地方,那么这风从哪儿吹来的?我仔细的注意了下蜡烛火焰的抖动方向,这风是从上面吹来的,带动蜡烛的火焰在微微抖动,但是屋顶上……怎么会有风吹过来呢?
只是蜡烛火光微小,我看不真切天花板,也不知道上面真的有什么没有,但……总不至于真的有鬼吧,我想起了鬼电影中一个吊死鬼悬在房梁上,然后往下面吹起的场景,不由得一阵哆嗦,恰好这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我差点叫了出来。
定定心神,我故作镇定的问道:“外面是谁啊?”
“大人,开门。”是徐大卫的声音。
我伸手拉开门,果然是徐大卫,衣冠不整张惶得如同惊弓之鸟,见我开门,便赶紧钻了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我顺手关上门道:“还不错嘛,衣服没输掉。”
“嘿嘿。”徐大卫讪笑道:“大人还没睡啊。”
“你跑我这儿来干嘛,自己找地方睡去。”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不是……见大人房里还亮着灯,来看看大人……”徐大卫嘿嘿笑道。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指定没好事,便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了?”
“呃……”徐大卫支支吾吾起来,这更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测,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声响,是一群人嘈杂的吵闹声。
我打开窗户,只见楼下一群人举着火把围在楼下,隐约看去还都是衙役打扮的人,穿着捕快的黑色制服,领头的一个正在和阿牛争吵,但是不一会儿,那人便一脚踹开阿牛,冲上楼来。
“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我不禁大怒,这徐大卫出来就知道给我惹事。
“我……我就是欠了点赌债……”徐大卫哭丧着脸道。
“欠点赌债哪至于这般人多的过来!”我大怒道,“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老实!”
耳边脚步声响起,那群人却是已经到了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