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阴、阳之间的鸿沟,正、邪之间的对立,云庭和宣海卫虽然同为朝廷办事,效忠陛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彻头彻尾的死对头。于是乎天云令与耀光宣海刃也成了两种特别身份的象征,他们之间的佩戴者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风起云涌间秦歌瞅见拓跋雄胸口的耀光宣海刃,说实话他的第一感觉是拓跋雄偶然了某位宣海卫,然后杀人越货顺手夺去了耀光宣海刃。不过很快秦歌基本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仔细想想,拓跋雄一开始风尘仆仆的样子再加上他的目的地,根本就是和秦歌一样进京赴任的宣海卫一员。
虽然没搞清楚为什么朝廷开始启用外族人到宣海卫这么重要的地方任职,不过秦歌已经找到了放开手脚一战的理由。这一战就算把拓跋雄给揍得爬不起来也没有担心影响,云庭的大人一定会为他兜着。与宣海卫之间的斗争已经绵延这么多年,秦歌的加入决不会是一个结束,而是把双方又一次捧上了风口浪尖。
“嗯?”拓跋雄不明白秦歌的攻势为何凌厉了许多,按理说通刀枪剑戟的武者拳脚功夫也不会差,而之前秦歌除了身法可圈可点以外其他在拓跋雄这只剩下蛮力,此刻一把斩马剑的加入却改变了他的拙劣,一把江湖剑用的颇具豪气。
拓跋雄曾经是草原上一头桀骜不驯的苍鹰,纵马狂奔傲视苍茫,九黎族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前途不可限量。直到他遇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拓跋雄亲手建立起来的自信全部毁在了那个人手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拓跋雄败的一塌糊涂。
大胡子走的时候留下了耀光宣海刃,拓跋雄不认识这个玩意儿,中原的云庭和宣海卫在他们草原人的眼中并不多了不起,但背面的三个大字拓跋雄却认识。多年前大成国突遭叛乱,京都被叛军团团围住,就是此人于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单人单骑浴血突围,于十数万叛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就是雷云罗。由于身中十三箭而不死的惊艳,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雷十三。
拓跋雄败的心服口服,若干年前的雷云罗就像神一样住在他的心中,拓跋的志向就是有朝一日学有所成,去中原找雷云罗堂堂正正的一战,与草原的偶遇算是提前圆了他的愿望,只是理想有些不尽如人意。于是拓跋雄决定答应雷云罗的邀请,进京加入宣海卫,在雷云罗的身边继续学艺,终有一日要打败他连仰视资格都没有的超级强者。
一人放开了手脚又换上了趁手的兵器,一人念及当初与雷云罗的相识相遇,心中俱是焕然一新,手上、脚下凌厉许多,兵器“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杀招频出,一片莫名的寒意无边扩散,看的周围百姓几乎痴了。
“这两位小哥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未来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一个走江湖的汉子凑在人群中观战已久,见秦歌与拓跋雄两人激斗之下似是有人占着上风,又似难解难分,心中热切不由得浓厚了几分,由衷说到。
“你倒是会说话,模棱两可的废话。草原上的异族能有什么本事,不过一群尚未开化的野蛮人而已。”另一个汉子自由一番道理,当下便插口辩到。在中原人眼中内乱再怎么动作终究是内乱,大家都是中原人士还可以接受。而历朝历代但凡涉及外族入侵,哪一次不是尸横遍野,赤地千里?这蛮族根本就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野人,给他们的任何赞誉都是多余。
“哼,野蛮人?早些年我朝刚刚建立,立足未稳之时打的我们没有还手之力的正是这群野蛮人,要不是当时的大将军白起以雷霆手段断去他们的后路,切断辎重补给,现在又哪来的大成国?亡国灭家,谁有是那野蛮人?”大汉不忿,强硬反驳。
这一下顿时捅了马蜂窝,天底下最难缠的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里的兵,而是一群读书读傻的秀才。朝廷三天一小昭,五天一大昭,让他们真的相信闭门造车造的出天朝上国,本事没有多少骨子里的执拗倒是不缺。听见有人“有辱斯文”顿时炸开了锅,引经据典,如狂风骤雨般压的先前那汉子喘不过气来。
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义字,除了个别的豪侠有一番大气魄,其他人都是默默行事做个独行侠,分辨反驳可不是他们的强项。只见那个汉子的脸红了几红,大吼一声推开身边的书生便要往外走,当即引发了围观百姓中的又一轮混乱。
看热闹的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听一声惊呼好像沙场秋点名,战鼓声催人心。一会是谁家的孩子不见了,一会是哪家的小媳妇娇臀被人摸了一把,一会又是谁个的钱袋被偷儿窃去,场面混乱的就像是一些小地方的庙会,热闹的一塌糊涂,把外头耷拉个脑袋昏昏欲睡的官差也没卷入其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上已经挨了两扁担。
无心人急于抽身,逃离这淌浑水,有心人借此报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便宜了那些原本想消停一天的偷儿,手脚麻利人潮中飘然而去,怀中却是多了许多个模样不一的钱袋,一天的生意比起往时十年半个月还要好上不少。
“偷盗的给我站住,否则一息之内取尔等性命。打架的自行到衙门投案,否则罪加一等再加五十大板。妄论国事的那几位,就请你们随我回京走一趟,张某亲自为给位奉茶。妄动者,死!”只几句话如雷霆般震耳欲聋,骚乱的人群中没有竟没有几人生起抗拒之心,乖乖的停下脚步眼巴巴的看着来人。
“不知死活。”来人约莫三十出头,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甚是狰狞,长发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倒是有些形似江湖侠客,不过脚下的官靴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朝廷的人。
只见三道黑影“嗖”的一声飞袭而出,有声有息却快的让人难以反应,三个企图逃跑的偷儿顿时毙命。他们罪不至死,却因忤逆了这位朝廷来人而丢了性命,是无奈也是无情。这个年月若没些手段傍身,莫说是朝廷里,就是寻常坊间也得受人欺负,苦日子一年接着一年好似怎么过也过不完。
“我说过,妄动者死,你们若是还有人愿意试试不妨站出来。”只一人就压制住了数百人的骚乱,刀疤汉子的眼就像一把利器那么锋锐,在谁的身上走上一遭都恨不得留下些血窟窿方才过瘾,吓的那些少不更事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皱了皱眉露出一丝的不耐烦,刀疤汉字瞥了一眼树上树下前来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嘴角微微抽了抽。“妇人、孩子先行离去,要是有人想趁乱浑水摸鱼,我老张手中的飞刀可不是吃素的。”直到这时张姓汉子才亮出了他的兵器,一把把制作精巧的飞刀。
那些妇人、孩子如蒙大赦,恨不得先给张姓汉子三叩九拜再行离去,怎奈双脚早已经不听使唤,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家去,只希望早点离了这趟浑水。
张姓汉子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官差,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讥笑之色。“别愣着了各位,还不赶紧把那些犯事之人抓起来,难道这还要教吗?”没有亮明具体的身份一样官威十足,张姓汉子的耐心显然不大好。
官差、衙役们如梦初醒,一个个露出了往日的狰狞之日上前锁了那些闹事之人,这其中就包括打架和妄论国事的。其实这两拨人一开始就是分开的,只是误打误撞不知怎么的就在混乱中被揉成了一团丢在一起。
一些个行走江湖的汉子本来还想反抗,他们大多都有一些案子在身手,虽不致死但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花上一笔不菲的钱财还不一定能从大牢中出来。这些官差、衙役大多没什么本事,根本阻拦不了他们。但一想到张姓汉子的手段,犹豫一阵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对那快如流星一般的飞刀他们无计可施。
很快就锁到了秦歌与拓跋雄二人,此二人是闹场的主角,两人又没有及时的亮明身份,当然跑不了衙门大牢走一遭的命运。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沉默了有一段时间的张姓汉子又开口了。“这两人就不要绑了,带着这些闹事之人回衙门受审吧。”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官差、衙役可不会这么不识货的去忤逆这位大人的意思,飞刀之威仍然历历在目。反正出了问题城守大人自然会出个通缉捉拿此二人,大伙没必要这冒这个险,与张姓汉子闹个不痛快。
“是,是,还不快走!”一会的功夫变幻两张嘴脸,姑苏城不愧是东洲的大城,就连衙役、官差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比鸣海城诸位好上太多。
一会的功夫人群楼空,只剩下秦歌与拓跋雄,官差们十分熟识却不敢冒犯的李书德,还有京都来的不知来历的大佬刀疤张。
“诶,不能翘兰花指,咱家都快憋死了。”待人群走远,刀疤脸翘起兰花指一脸的娘娘相,作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和动作,十足的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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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喝了好多,刚刚缓过劲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