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如同锅里煮沸的开水一样,地火池中沸腾的岩浆上下翻腾,带起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铁前辈,这地火不会来个大爆发吧,那我们几个可就葬身火海啦”,张乾晨略显担忧的问道,虽然在场的几人没有言明,但看他们紧张的脸色也就知道,除却铁老头之外,包括极阳真人这位修真大能心中也是没有底。
“小子,你以为我们炼器师都是疯子吗?当初为了找一条地火支流,我在这方圆百里整整转悠半年才选出这么这么一个地方,我老头子也是幸运,只是单纯的找个供我炼器的地方,没想到又是火灵又是紫金,可算是福有双至啦。你们几个就放心大胆的待着,这地火怒潮又不是第一次喷涌了,从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这地底虽有炎流,却并不广阔,就如同泉眼一样,炼器是足够了,想要把整座山给埋没,那是没可能的”。
“铁前辈,那我有个疑问。虽说火灵这种东西出现在哪里完全都是随机的,但我觉得它出现在地火主脉的几率比较大,像您发现的这种支流中的支流,居然能有这种宝物还真是运气使然啊”。
“张小子,你以为地火跟灵脉似的,哪里灵气浓郁哪里的地火就旺盛?你别小看我这个地方,虽没有你们崂山那么隽秀,但因为发现了紫金火灵这样的天材地宝,想来灵气也不会很差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您还真是赚了”,张乾晨笑道。
“那是自然”,铁老头抚须大笑,洪亮的笑声叠荡起伏,经久不散。
眼看着地火池中的岩浆越涌越高,几乎就要触到炼器炉的炉底,铁老头与极阳真人也不再与两个小辈谈笑,收摄心神,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地火岩浆的动向。
“李师侄,往炼器炉中投三块拳头大小的紫金矿石”,极阳真人说道。李相忘不敢怠慢,连忙去角落里取了矿石,但是面对着上下严丝合缝的炼器炉却皱起了眉头,连个投送材料的通道都没有吗,这可咋炼器啊。
这在李相忘头痛之时,端坐在地的铁老头,左手掐了一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开!”,只听“咣当”一声脆响,炼器炉那如葫芦头一样细细的颈部开了一个海碗大小的口子。
“宝贝徒弟,快,快把材料扔进去”,铁老头脸色潮红,额头青筋毕露,在暗红色的火焰照耀下显得有点狰狞,看样子同时控火和控制炼器炉让他有点吃力。
李相忘按照吩咐,双手一扬,三块紫金矿石像认得路似的嗖的一声,很精准的被扔进了炼器炉中,但却并未听见矿石落在炼器炉内壁的当当声,这说明炼器炉内部另有乾坤,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炼化矿石的器具。
三块矿石已经依次进入炼器炉内,那海碗大小的开口也咚的一声关上了。李相忘因为从未见过别人炼器,所以对此十分好奇,一会看看地火池内翻腾的岩浆,一会看看嗡嗡震动的炼器炉,显得兴趣十足。与李相忘相比,另一位观众张乾晨却看的哈欠连连。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翻腾的岩浆像是平息了怒火一样不再狂躁,整个池面也变得像水面一样波澜不惊。随着地火喷涌的减弱,炼器炉的震动幅度也渐渐小了起来,极阳真人与铁老头此时像是在感悟什么似的,双眼紧闭呈入定状,丝毫不为外界所干扰。
“师兄,这就是地火怒潮吗?也不怎么样啊”,李相忘看着逐渐平息的岩浆,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以前也并未听师傅提起过。多想无益,还是等师傅跟铁前辈醒过来再说吧”,张乾晨语气也是颇为无奈。
就在张李二人无聊到快要爆发之时,极阳真人与铁老头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并未立即看向旁边望眼欲穿的二人,镇定片刻后,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铁老头似乎是下定决心似得说道:“两个小家伙看样子是很不耐烦啊,那我接下来就给你们找点活干吧。”
“找活干?您两位修真大能都在这里哪能轮得到我们小辈出手啊,铁前辈真会开玩笑”。
“张小子,就你嘴贫。难道你们两个臭小子以为刚才地火吐的那点泡泡就是地火怒潮啊,我告诉你们,那点阵仗连地火怒潮的前菜都算不上,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怒潮。”
“乾晨,还有李师侄,铁老头说的没错,刚才的确只是怒潮来临之前的一点征兆,论爆裂程度的确与真正的怒潮相差甚远。但就是凭着刚才的地火喷涌,我与铁老头联手炼化了需要用三昧真火烧灼至少两个时辰才能融化的紫金矿石,那你们说等到了真正的地火怒潮,是不是能把整座山都融化了”,极阳真人接着铁老头的话说道,虽然语气平淡,但话语里流露出来的谨慎任谁都能听的明明白白。
“这地火怒潮一月一次,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铁前辈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吗?师傅,你肯定是在吓唬我们”,张乾晨一幅不在乎的样子,不仅不把极阳真人的话放在心上,而且还出言质疑。
极阳真人看着张乾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表情也是醉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猪,你也不好好想想,一味的躲跟肆意进攻哪个更省事,地火怒潮虽然厉害,我修真之人的阵法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布置一个稍微复杂点的冰寒之阵,任你地火之灵出来也只有乖乖被冻住的份。”
“那布置个阵法不就完了,哪用得着我们亲自出手”,张乾晨小声嘟囔道。
这次还没等极阳真人发怒,还在不知所谓的张乾晨就被李相忘拉到了一边,道:“师兄,师伯说的很对,控制地火不难,难的是让它为我们所用。我猜极阳师伯的意思是他跟铁前辈控制火灵,而我们两个小辈就要负责炼器了,师伯,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嗯,李师侄果然聪慧,一点就透,不像我这不争气的徒儿……”
“我也知道好吧,只是被师弟提前说了出来。”张乾晨的小声嘟囔并没有躲过极阳真人的耳朵,他气愤的说道:“你就不能多像李师侄学学,人家比你小三四岁,修为却跟你一样,以后少说多听,要不然我让你把省崖坐穿”。
“好啦,知道了,师傅你可真啰嗦”。
“你!!!”
“师兄你也少说两句,师伯您也消消气,真正的地火怒潮要来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炼器吧”,李相忘知道张乾晨的嘴碎大部分是想引起极阳真人对他的重视,自从他来了之后,几乎所有的时间,极阳真人都要拿张乾晨与他进行比较,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张乾晨烦不胜烦,虽然张乾晨心胸坦荡并不把这些事算在李相忘身上,但是李相忘还是多少有点愧疚。
“我这宝贝徒弟说得对,我们还是赶快开始吧,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极阳真人与张乾晨斗嘴之时,铁老头已经把阵法刻画完毕,阵法的重要节点上也是放上了几颗黑乎乎的兽丹,李相忘对阵法之道并不擅长,虽仔细查看却也没看出什么精髓来。
看到李相忘对阵法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铁老头心内一喜,心道:总算找到你这小子的兴趣所在了,不过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幅风轻云淡的前辈高人的样子,平淡的解释道:“这是一个困阵,也是一个冰雪之阵。过会儿我与极阳老道会在阵法之外用真元压制地火之灵,这两个阵法就是我们为应对突发状况留的后手,先困后冰,再牛的火灵也得乖乖就范。”
看到铁老头洋洋自得的深情,李相忘也破天荒的没有提问题,而是附和的说道:“您跟极阳师伯准备的这么充分,就差把整座山给刻上阵法啦,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铁前辈您就放心吧”。
“把整座山刻上阵法?咦,这真是个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宝贝徒弟,你可真是上天给我派来的宝贝,比我的紫金还要宝贝,等这件事了了,我就把整座山都布上阵法,到那时,嘿嘿”。铁老头奸笑两声就不在说话,看的李相忘哑口无言,
“到那时,就算报不了仇,我也要烦死他们,大不了往山里一躲,布上成百上千的迷阵杀阵,我就不信他们敢追进来,嘿”,因为李相忘的提醒,铁老头已经开始谋划以后,想到仇敌以后将要鸡犬不宁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得意。